祖师爷一番话,彻底点开了我的疑惑。
不久前,祠堂外头,南粤阴人都直到今天青羊真君要出关,都以为是青羊真君看在
我是东北招阴人之后的排面上,才愿意出来的。
却不知道,青羊真君是自愿出关。
盛世封门遁隐,乱世下山救人。
青羊真君还真有古之道风。
只是他要彻底出世,需要“乱世狂徒之血”。
什么叫乱世狂徒――东皇太一教这伙人,都算。
他们想搞乱这个世界,青羊真君看不下眼了。
有了青羊真君这尊大神镇场,往后,我们与东皇太一教一战,并不落下风啊。
我听说我祖师爷李长风,是到过半神之境的阴人。
青羊真君不如我祖师爷厉害,但也难分伯仲,指不定也是半神之境!
有他在,还有西藏天通侍、拨云道人的支持,呵呵!我们的军火库,又强大了许多。
并且,青羊真君还不能以单纯的“半神之境”高手来看待,他一辈子对阴行阴术的了
解程度,只怕现在阴行里,很难出个能于他抗衡的。
影像公神秘吗?
却被青羊真君用几根铁锁,连人带法身,全给串了葫芦,尽数击毙。
刚好,东皇太一教的传承,本就神秘莫测,有了青羊君,呵呵……神秘变得不神秘,
我们甚至还能找到东皇太一教的藏身之处,直捣黄龙府。
“李兴祖,握刀,此刀之主,名叫柳如龙,是老年间一位九寿的刽子手,他的阴
魂,就在这片祠堂之中游走,请他来惩处这些乱世狂徒,再适合不过!”
声音到这儿,再就没声了。
我握住了鬼头刀,站在了利辛和振东身前,朝天喊道:九寿刽子手柳如龙何在!
鬼头刀下,忽然浮现出了一枚人影。
人影站了起来,是一个老者,他接过了鬼头刀后,左手一扬。
振东和利辛,顿时浮空。
老者朝着戏台上走着,振东和利辛的身子也悬空游了过去。
“钉!”
柳如龙冲着戏台的栏杆一指,振东和利辛的身体,像是被钉在了栏杆上一样,动
弹不得。
紧接着,柳如龙握住了鬼头刀,连续几刀劈过,刀尖和两人身体擦肩而过的时候,
刀势稍稍变化,轻轻往上一挑,把这两人的衣服,都挑落了,露出皮肉肌肤。
“第一刀,敬天!”
柳如龙手持鬼头刀,这两人胸口处,轻轻一剜,把两人胸口带着乳粒的皮肤,削起
了薄如蝉翼的一片,黏在刀身上。
他把鬼头刀朝着天上一甩。
那片皮肤,飞扬到了空中。
“第二刀,敬地!”
又是如法炮制的一刀后,一片皮肤再次削下,黏在刀身。
柳如龙朝着地上一甩刀,皮肤雪花似的,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好刀法!
好规制。
“第三刀,以儆效尤!”
柳如龙的刀,顺着两人的脖颈处,削下了一层皮,却不大量出血,周围的人,甚至
还能望见那膨胀的气管。
第五刀……第六刀……
每落一刀,都会割掉一些皮肉,、利二人总会流下不少的血水。
血肉肌肤,落于地上后,都会随着青羊真君一呼一吸之下,像冰块沐浴在阳光里,
缓缓消融。
这就是祖师爷说的――青羊真君在吸乱世狂徒之气,以求解脱封印,出关救世。
万刀斩身还在继续。
要说这种刑罚,本就脱胎凌迟,要割一千零二八刀,古代好的刽子手,要做连续三
天,而且最后一刀必须是扎在心脏上,送犯人归西。
期间呢,刽子手必须要让犯人活着,凌迟最后一刀没落,人死了,活就做得不漂亮。
柳如龙是游魂操刀,刀法比生前精湛许多,鬼头刀在振东和利辛的身上,上下翻
飞,犀利无比。
我也是真正的看懂了什么叫“庖丁解牛”。
在老年间,懂凌迟的刽子手,比中医更懂人的身体构造。
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比如说人的胸腔和腹部,都有一层白膜。
柳如龙能在切掉皮肉的情况下,不伤这白膜分毫。
、利二人的内脏被白膜兜着,只是撑得白膜鼓起,却不至于掉落出来。
冯春生瞧这场仪式,脸色肃穆,转头和我小声说道:我以前在京城和朋友喝酒时
候,朋友跟我讲过,说老年间的寻常刽子手,一个月的俸禄也就一两半银子,但懂
凌迟的刽子手,一个月俸禄在十五两左右!十多倍的价格差别,现在看来,真不
多,这门营生,算得上残酷的刑罚艺术。
本要三天的仪式,在柳如龙的操刀下,两三个小时,便做完了。
柳如龙最后捅心的一刀,没有做下去,他把鬼头刀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青羊台的刀架
上后,拱手说道:万刀斩身已做,请青羊真君引神雷,诛俩恶贼。
这是万刀斩身和凌迟的区别。
凌迟之后,再无刑罚,所以最后一刀断其心脉。
万刀斩身之下,还有五雷诛灭之法,所以只削肉剥皮,并不斩最后一刀。
此时,柳如龙请了青羊真君,来做五雷诛灭。
青羊真君的眼睛闭上了,嘴里默念道诀,周身自然道气丰盈,弥漫凌成白雾。
随着白雾越来越浓,站在戏台上的我,抬头瞧见天上乌云密布――黑云压城。
乌云密得要泼出水来,青羊真君忽然睁眼,面前的白雾,化作游龙形状,扭着身
子,于青云台里旋飞了一阵后,游出了青云台,升入乌云之内。
轰隆!
轰隆!
轰隆……
连续五声炸雷后,腰口粗的雷电,闪落下来,劈在利二人的身上,火光四溅。
龙十六的白幡子,指着浑身燃火的振东和利辛,说道:从古至今,国有国法、家
有家规,字头也有字头的规矩,凡与东皇太一教勾结者,受万刀斩身,五雷诛灭,
自此,身消道陨、神魂绝灭,南粤阴人,若再有振东、利辛此此类与邪教勾结之
人,亦受此刑,天地鬼神共观之!
朝字头的大佬们,听了这段话,各个缩着脖子,吞着口水,望向我的目光里,也多
了几分讨好和逢迎。
他们怕我假公济私,得罪了我,我就给安个勾结邪教的罪名,送到青羊台前,来祭
祀青羊真君。
呵!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龙十六挥舞着白幡子,示意这一趟处刑,已经结束。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被大火包裹住的振兴、利辛,忽然传出了一阵“戏音”。
一个是老生唱喏时候的呜呜呜呜声。
一个是青衣谈情说爱时候,唱的“咿咿呀呀”的声音。
紧接着,两名童子,从火堆里钻了出来,疯狂的往院墙处跑。
俩童子,都梳着冲天辫,满头白发,他们正是前天晚上在我家里闹祟的“白发童
子”,是和字头的大佬,以“烧戏之术”,引来的童子。
他们怎么会藏身在天雷引发的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