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宁府的一切,很快就送到了谢重文手中。
“老爷,疫病爆发了。现在惠宁府各地全部被封死,所有人都只能待在家中,一旦有疫病出现,族人立刻隔离,奴隶立刻杀死。此时的惠宁府犹如鬼蜮一样,日夜无人,尽是空荡荡。”
谢重文一听,开怀大笑道:“好好好!你立刻安排人传播谣言,让惠宁府的所有人都知道,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赫连海祭天,从而激怒了烛照大神,这才被烛照大神降下神罚。”
“喏!”
此人离开,而谢重文不断摇曳折扇,笑容依旧灿烂。
“很好很好!只要再过几日,几日之后惠宁府死伤无数,大曜联邦合众国的诞生,就再也没人能动摇了,一切都合情合理。”
沈重文还没笑一会儿,突然门被推开,年轻的黎云阴沉着脸走来说:“惠宁府发生了疟疾的事,你知道吗?”
“鄙人刚知晓。”沈重文缓缓道。
“那看来我找对人了。”
黎云一下抽刀架在了沈重文脖子上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看他须发皆张的愤怒模样,沈重文缓缓说道:“疟疾影响不到公主的,因为靖皇就在那里,他肯定随行带有医者,应付一般疟疾,他们还是能对付的。”
“这就是你的解答?”黎云依旧愤怒。
“大冢宰,想要立国,赫连海的威势就必须遭到打击,而且赫连部太多人也太强了,不死点人,你有把握打赢这一场生死之战?”
沈重文淡漠到极点的话,瞬间击穿了赫连海的三观。
“明明可以战胜对方,为什么要传播疟疾啊!”黎云无力的垂下刀,脑海里全是曾经居住十几年的画面。
熟悉的音容样貌,瞬间化作厉鬼的哀嚎,顿时让他的心神遭受无尽打击。
罪恶感油然而生。
沈重文看他这样,不屑挑了挑唇角。
绕过桌案拍了拍黎云的肩膀,笑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一场疟疾过后,他们就算活了下来,体力也大不如前了。
而惠宁府是一块只有一条路的盆地,只要我们堵住了盆地口,就能轻易的攻下它。
到时候美人和江山,不都是大冢宰你的吗?
甚至未来大冢宰想要更进一步,有如此功绩在,下边也不会有人牢骚不是?”
黎云的眼神中满是愧疚,却在此人的话语间,一点点被野心吞没。
一看自己的话术有效,他就乘胜追击:“大冢宰啊!你要真想干出一番事业,就要记住——大丈夫不拘小节。拘泥小节,只会让你裹足不前。真正会死的都是平民,高官贵族可能让自己和平民一样死吗?你说,是吧?”
沈重文拍了拍黎云肩膀说:“现在惠宁府大疫,你我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我们立刻召集那些墙头草,将他们拉拢过来。只要我们速度够快,一个月后曜国绝对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
“好!”
黎云最终还是沦陷了。
真正的野心家,是没有几个会把底层百姓的命看得重要的。
所谓的大疫,清理掉的人那都是奴隶或者底层之人,他们死了反而能剩下大量不必要的花销。
要是奴隶实在不够,到时候去抢就是了。
反正都是白拿,何乐而不为?
……
时间流转,白驹过隙。
三日很快过去了,曜国内虽然还在戒严,但一种关于这一次大疫的来历是因为皇帝赫连海祭天,而被太阳神惩罚的谣言,此起彼伏,让百姓们不知该不该信。
当然,俗话说得到,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赫连安泰疲惫坐在一块石头上,身边几个年轻的官员说:“大人,那些祭祀太讨厌了!一直在宣传要祭祀太阳神,才能让生病的族人回来。可是那些人都是靖国的郑尚书,冒着被感染的风险,抢救回来的。结果好处全都让他们拿了,坏处全让陛下背了。”
“就是!那日要不是陛下当机立断,惠宁府能在疟疾肆虐的时候只死了十个人就结束吗?而且这十人还都是听信了祭祀,抗拒服药,才死的。这等祭祀,害人不浅啊!”
看着年轻人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模样,赫连安泰心中感触颇深。
曾经他是看不起利人,可是他也支持学习利人好的地方,毕竟取长补短,才能进步嘛!
可是现在一看,祭祀们都在干甚?
对比一下靖国人,他们本来可以一走了之,却在这里帮忙,忙前忙后救下了多少人。
祭祀们除了拖后腿,什么都做不了。
简直可恨!
“确实有些祭祀不该留了。”赫连安泰难掩语气中的杀气,“靖国越是展现他们的强大,就越遭受祭祀们的嫉恨。
那些被医治好的病人,回去之后也都会说陛下的好,靖人的好,这对他们而言打击非常大。因而肯定会反抗。
你们回去之后,将所有反对学习利人的祭祀们登记下来,我早晚都收拾了。”
“早该如此了!”
年轻人们开心笑了起来,这一次突然爆发的疫病,吓死得他们好几天不安宁。
甚至有些人的家人都被感染了,本以为只能等死,不想却被妙手回春救了回来。
现在疟疾变得不那么可怕了,未来曜族也可以和靖国加大交流,变得更加的强大。
生活也会越来越好,这也是所有曜族人期待的。
一场疟疾,让更多人信奉利人的文化,他们就如星火燎原一般,早晚有一天会席卷整个曜族部落!
赫连安泰将年轻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也没什么愤怒和不甘。
反正曜族唯一的文化就是太阳神的信仰。
仔细一看,现在这个信仰,又有什么用?
治病治不了,吃饱也不行,就是一个精神寄托罢了。
“罢了。我老了,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我们走吧,去跟陛下汇报一下城内情况。现在已经没有疟疾患者出现,这一场大疫结束了。”
赫连安泰拍了拍屁股,带着一群人离开。
而他们之前坐着的位置后,一道伪装在草木之间的绿衣人脸色几次变化,最终喃喃道:“疟疾就这么被治愈了?怎么可能?疟疾不是无药可医吗?”
“不行,我得速速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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