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八,杨定大婚后七日。
永安伯府。
大量的中厂番子聚拢在府门之外,一个少年对着门口大吼:“七日了!你们凭什么一直包围我永安伯府?让开!我要过去,我要见陛下!凭什么!!!”
少年在嘶吼,边上有不少家仆阻拦。
“少爷!外边的人是中厂的番子,如今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同时遭到暗害,虽然无碍,可是这件事情总得有个交代!
人家都明说了,伯爷曾经在宫里的部下有染,对方要调查也是应该的!但您也不能这般冲出去,否则害的也是伯爷啊!”
“我爹对陛下忠心耿耿啊!怎么可能会牵扯其中!”
少年在怒吼。
门外,李绛沐浴在阳光下缓缓下了马车。
看着永安伯府的高大匾额,不由得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走进府内,就听到永安伯世子在怒吼,不经拍了拍手说:“世子这话说的。永安伯识人不明,举荐有过,理当受到处罚。难道就能因为世子爷的一句忠心耿耿,就能抵消一切罪责?那还要什么律法啊?”
“奸佞!!!”
少年看到李绛大怒就要冲上去,可惜被家仆死死拉着。
砰!
“闹够了没有?”
拍桌子的声音从大堂内传来,少年先是一惊,紧接着转身看向缓缓走来的风间,赶紧拜:“父亲。”
“闹够了就滚到后边去。”风间身穿一声常服,淡淡的盯着少年。
“父亲!”少年还想说话,但在风间凌厉的视线之下,只能咬牙切齿的退走。
等少年走了。
风间看向李绛:“陛下安泰?”
“圣躬安。”李绛行礼,“见过伯爷。”
“李太监客气。”
风间的声音也是奸细,但眼神中透露着莫名的怒意:“到底是谁在后宫行刺?”
“宫门警卫,比博燃遮掩刺客入宫,差点导致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双双遇袭。”
李绛微微一笑,他一直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终于今日,能将你弄死了!!!
回想当初他只是宫内的弟中弟,就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太监,不过就是在风间残杀一名宫女的时候路过,多看了两眼,结果就被叛了死刑。
要不是皇帝垂怜,降下天恩,他已经死了!
现在,轮到我了!
“永安伯勿忧,虽然您这举荐了一名意图谋害未出世皇子的人,但永安伯毕竟有军功,陛下也善待功臣,绝对不会重叛的。”
风间听到这话,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如今他的处境很危险,极力推荐的人,居然是乱党。虽然没有酿成大错,但他必然得接受处罚,否则朝臣那里绝对说不过去。
另外,自己的政敌也不会放过自己。
军方之中也是。
或许,他不适合呆在中枢了。
想到这里,风间取出一封奏折递给李绛:“有劳李太监代在下上奏奏章。”
“好说。”李绛收了奏章,看他依旧平淡,心理极度不爽!
他就是来看这个风间惊慌失措,惶惶如丧家之犬的。
不是来看他风轻云淡的装逼的!
暗暗咬牙,李江收敛神情淡淡的说道:“不过,永安伯可要小心了。最近朝局又要乱了,急流勇退,谓之知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
风间淡淡的看了一眼李绛,这可不是个好人呐!
提醒我急流勇退致仕吗?我风间也才堪堪四十五,正直壮年!怎么能说退就退?
退了以后,或许短时间内不会出事,但是之后必然会遭到政敌的攻讦。
甚至遭到清算!
毕竟风间自己也清楚,他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做了多少事。
或许皇帝不怪,但不代表其他人不怪。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否则生死难定,人心难安啊!
“多谢提醒。”
李绛和风间辞别,看不到他一丝丝的感激,甚至十分的淡漠,不由得心头微微火起。
“看我不逼你致仕,然后悄悄弄死你!”
咬着牙,李绛朝着宫门去了。
眼下五羊城中枢全面被控制,锦衣卫这个最年轻的新组织,正在监督他们执法,所以奏折必须递上去。
他可不想被人盯上,用个欺君之罪给弄死。
而对付风间有点是时间!
知道自己在往上一点!取代陈安的那个位置……
如果可能的话!
御书房门前。
李绛看到边上走进来的焦郁,眉头紧锁。
这人穿着副都指挥使的官服,快速的路过他,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未免也太自傲了吧?
你不过就是一个降臣,拽什么?
“呵呵!焦副指挥小心台阶啊!可别把台阶当成空气踩空了才是!”
焦郁听到李绛阴阳怪气,瞬间就停住了脚步,回头拱手:“原来是李中厂,方才走得匆忙,差点就忘了打招呼。见怪,见怪!”
“怎么会见怪呢?锦衣卫洁身自好,不与我等三厂太监攀谈,自然也是为了能做到公平公正的审讯执法!我等腌臜之人,确实不该和锦衣卫有过多的交流。”
李绛暗暗呸了这个人一口,不就是降臣。
走了狗屎运接受了重用就把自己牛的不行了?
想什么呢?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丢了前程!
李绛很不爽刚刚成立没多久的锦衣卫压在他们身上。
论资排辈,也是他们三厂压着锦衣卫才是!
不过皇帝的计较,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发泄一下怒火。
然后进入御书房。
只留下焦郁在笑。
他是一个孤臣。
所以他不用和任何人掺和,只需要替皇帝陛下握好手中的刀就行。
不过伴随着三厂的调查深入,他也发现了一点东西。
原来,咱们这位皇爷的身份,也可能是狸猫换太子呢!
不过这关我什么事情?皇帝真假无所谓,反正我焦郁只是杨定的臣子。
跟着李绛后方走了进去,焦郁的唇角越发不可压抑:“我只要继续做皇帝的孤臣,那么他就会用我。早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比之呆在辰国那种暗无天日的世界相比,这里就是我焦郁的福地!”
“不过这一场大案之后,朝堂官员必然又会空缺,朝廷必然需要开恩科。或许,可以让家族之中的年轻人过来点。哪怕只有一两个,万一我顶不住,也能让焦氏一脉开枝散叶。”
想到这里,焦郁也进了御书房。
若是想要科举名额,还得找皇帝加恩才是。
这可是得拿功劳去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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