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早早回到住处,却不见陆萧儿归来,有点担心她会不会被明道……
想着要不要回去,明道已经误会,若陆萧儿不回来解释清楚的话,明道断不会罢休,可能会因此而小题大作,观他也不太可能在意陆萧儿的名声,从见到的第一眼杨易就下了断定,此人是条疯狗,并不好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
此事不可能不了了之,不一会儿,明道就带同书院司徒院长和几名彪悍部曲风风火火跑到杨易住处,将之包围了起来,引来不少学子围观。
明道怒火未灭,他下山时马上就联系上了院长,私下里做不了他,这里他要光明正大将杨易抓进监牢里,已顾及不了陆萧儿的声誉问题了,纵然事情并没他想象中那样,也有个心安理得,顺便利用这次机会让杨易永无翻身之地。
“杨易,出来!你已经逃不掉了。”
里面没有声音,杨易若想逃根本不必回到这里来,岂不自投落网,许多人尚还不知怎么一回事,为何刚刚入学院的新生转眼就成了明道带人缉拿的对象,心头都闪出一个疑问,难道是因为今天早上杨易光明正大在授课时不认真的缘故,这也太扯谈了吧。
杨易打开房间,走出了门口。
那气定神闲的表情让明道很不爽,狠不能上次将他痛揍,以泄心头之恨,为了顾及形象,他并不敢私自行动,交由院长处理便是,纵使此人家世大有来头,可与自己明家相比,还不在一档次。
“杨易你可知罪?”
杨易装作糊涂:“不知我所犯何事?”
明道很想说企图对陆萧儿施行暴力,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的话令陆萧儿难堪从此不来青云书院那将来想接近她的机会就少多了,便没有答下去,向弁兵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把人拿下。
这时院长站了出来,沉声道:“杨易,麻烦你跟我走一趟,等陆小姐回来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杨易微笑眼睛透过他,看到了外面正有一个人影奔进来,脚丫子还不太好使,以至于影响了美态,她略过明道,走来院长身边,向他一礼,便小声说了几声什么,没有人听见,院长也从开始就看到了她,微微一笑,随即点头,陆萧儿说完了话,就快步跑了,不敢再留这里,以免被明道纠缠,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倒是朝杨易示笑。
而后院长扬声道:“一场误会,没事了,都散了吧。”便也动身走了。
不一会儿,现场只剩下明道,还有杨易。
明道也带上几名部曲扬长去了,此事令他更恨极了杨易,陆萧儿会出面替他解释,这已经说明了什么,居然还敢在山上幽会,干出有辱门眉之事,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当然他也宁可相信只是扭到脚而已,凭他对陆萧儿的了解,她不似那种放浪*女子。
杨易回到房间里,玄鱼已经代替了绿纽责任起杨易的生活起居,做起来倒也熟手,不用另带个丫鬟来,除了吃之外,还有穿的,书籍的携带等等诸如此类都由她一个人全包,并不是杨易喜欢指使人干活,他本就懒得打理这些琐事,而玄鱼也乐此不疲。
“哥哥,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那些人喜欢找哥哥麻烦,你也是不第一次见。”
玄鱼想想也是,才来书院第一天就惹了麻烦,此事她打算回去汇报给夫人,好让夫人知道他的一日行程,这并非是监察,而是为了杨易的安全着想,毕竟是第一次来书院,第一次接触这么多的人,还有在课堂睡觉这件事也不能漏,就算她的哥哥因而事而被责罚,也不能偏坦,按宁雨织的话说,是为了他好。
正是这些年来宁雨织的管教下,杨易并没有那些士族子弟一样的恶习,纵情声色,放浪形骸,唯一不足的就是没有传承到母亲的才学,将来不知怎么打算好,只有吃杨家分下来的一点丁家产过日子,对于士族身份来说,算得上是生活拮据了。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玄鱼总算将房间都收拾好了,这里将是中午吃、休息的所在地。
到了下午,杨易携带玄鱼去听那位胖老学究讲授儒学。
走进学堂时,所有人都到齐了,杨易最后才到,那位胖学究没说什么,继续捧着书看,准备选哪一段落来读,刚一踏进去杨易就听到重重一哼,那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并不认识,杨易只知他不怀好意,今天早上还无事发生,下午就有人对自己有意见,不消说就知是谁授的意。
很遗憾,整个下午那些针对杨易的人并没有发起攻击,令杨易大失所望,说起来也是,采用这种小孩子才会用的方式令杨易失难而退,的确有些侮辱智商,杨易这次没有不认真,凡事过尤不及,他也不想给父母再添坏名声,只将眼睛瞟向陆萧儿,令对方很不自在,见对方望来时,投以一个微笑,陆萧儿也跟着轻笑了声,杨易这样做最怒的就是明道,将杨易恨得咬牙切齿。
转眼一天过去了。
下午坐马车离开时,杨易的马车赶上了陆萧儿的马车,里面的人儿掀开帘幕,露出一张玉颜,又将帘幕掩上。对面杨易的马车并没有关上窗,同样能见到对面的一切,一个物体被抛到杨易那边,玄鱼眼尖,将它捡了起来,道:“哥哥,是香囊,有女子送香囊给你!”
玄鱼喜不自禁,觉得这事若回去告诉夫人比前几件事都要令夫人高兴。
杨易只看香囊上夹着一个纸条,便叫玄鱼取下来,玄鱼却先打开看了,只看上面几个绢秀字体写着:
“念君今日之助,却险令君遭他人诽,还望见谅,逐我心愉。”
杨易接过来一看,大致懂了,收了人家香囊,必须要有回礼,于是将自己佩戴了几年的一块玉佩取了下来,据说送玉佩相当于倾情,更是订情信物,其意义相当于后世的——电话号码。以便于日后相聚与联系。
玄鱼惊道:“哥哥,这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家传宝玉,你要送出去?”
杨易不觉得可惜,于是一个抛物线飞到了对方的马车里。
陆萧儿静静坐在车厢里,手捧着玉佩,但玉佩流光溢彩,精致灵巧,她心中却起了疑惑,继而心跳不已,脸红过耳,将玉佩捧在胸前……
随后两辆马车分道扬镳,各自回府。
回到杨府后,杨易先被母亲唤去问话,估计也是头一次出去求学,不问学习上的事,反而问一些琐事,令杨易烦不胜烦,一问就是半个时辰,杨易忍住不住,借屎遁跑了,而玄鱼却留了下去,将事无巨细地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林林总总说出来,宁雨织静静听着,时而锁眉,时而展颜,想着自己儿子总算把那个大才女给勾到手了,什么明大公子,跟自己的儿子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还敢造谣侮蔑我儿子!
当杨易回来时,宁雨织已经换了一副脸面对他。
等杨易坐焉,宁雨织上前问:“儿子,那个王小姐怎么办?”
杨易很不解:“什么怎么办?”
宁雨织一脸严肃道:“总之你不能做始乱终弃之事。”
这话从何说起,杨易顿想了想,望了眼玄鱼,大概明白了关键,杨易十分纳闷,先不说这些事真实程度如何,在这时代有几个男人称得上始乱终弃,娶就娶了吧,总不能休了吧,休了人家还能活吗?等于逼人上死路,这种事没几个男人干得出,多一个也不碍事。
“娘,现在还谈不上这些问题,你就安心的待产吧,别瞎操心了。”
宁雨织坐下来,想起了一件事,道:“你爹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爹去哪了?”
“听说是去赴黄太守的宴会。”
杨易回想起了那位黄太守的儿子,如今在苏州为官,父亲每次到苏州行商像是要经过他的眼皮底下,甚至要与他正面接触,这次又是赴宴,接触得有点多,这种趋势来杨易来说很不好,似是有点刻意性。
曾经几年前他们就好象对杨缜父母心怀恨意,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忍了几年时间,憋都憋坏了吧。
“父亲因而事去赴宴,有没有明说?”
“是老爷要去赴宴,顺带着他也去了。”
杨易正想眘,一名下人端着一盘棕子走了上来,摆在桌面上,杨易不知突来的棕子是什么回事,只记得逢年过节才做棕子,还这么大一个棕子两个吃都有余,不上饭菜却先棕子,还备了筷子,应是供人食的,杨易对农历没什么概念,更不可能知道阳历,名符其实的不知今夕何夕,活了十几年都改不了这毛病,每次都叫来绿纽问今天是什么日子,而后绿纽就用很古怪的眼神回答着,久而久之她也见怪不怪了,虽然她小时候读过几年书,反而没有一些农户百姓们记日子这么来劲,每次都要经过郑重思考才得出时间来,其实杨易一直就问错了人,这问题应该去问他母亲,专找个一知半解的丫头实在勉强了点。
“今晚吃棕子?”杨易愕然道。
“今天是端午,你吃一点吧,我已经吃过了。”
端午节可是记念姓屈那位爷们的,这时代的历史上的确有过那么一位姓屈的爷们,有过同样一段经历,还有那首离骚,同样是脍炙人口,让人怀谨,但这似乎不构成影响杨易今天去书院的日子选择吧,好选不选居然会选在端午节,毕竟也是跟清明重阳差不多的节日,是不是有点随便?还给女孩子互换信物,太特立独行了。
另外,父亲去赴宴也是与这日子有关,据说今天是黄太守的大寿,很会挑日子,在端五节大寿,估计今晚可能会不醉不归,那酒气宁雨织最闻得,怕他会太晚回来,宁雨织原本打算等,但今时不同往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需要早睡,一点也马虎不得,今晚也得一个人睡了,晚归就得去隔离房间,一身酒气的杨缜也不敢有什么异议,酒后失态就另当别论,一般都会在宴会上喝过醒酒茶才回来,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
杨易肚子也饿得慌,当下就在母亲的注视下吃了一大个棕子,糯米容易吃腻,里面的一块块大肥肉除了香,口感还可以,是富贵人家才吃得起的肉馅棕子,吃完了宁雨织再唤来下人端走,算是过了一个节日的形式,再喝了一杯水,还在渴着。
“慢点吃。”宁雨织再端来一杯水,伸拍了拍杨易背心,觉得他今天应是饿坏了,便问:“中午没吃东西?”
杨易才顿住道:“没,没胃口吃。”
话儿才说完,宁雨织就听得不乐了,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不吃东西,饿杯身体怎办?便伸手一戳杨易额头,说出的都是千篇一律说教话,连带着今天在书院犯下的事都一起责怪了,别人家的孩子这般年纪不是成家立业就是金榜提名,唯独自己的儿子还在家,没有怨言是假的,到这年纪连自己身体都不会照顾,身体是自己的,连自己都不重视,谁来替你重视?
杨易摸摸额头,道:“娘,你儿子我大器晚成,不要拿我跟别人比较。”
宁雨织给一个白眼,没话再驳,只叹了口气,神情一下子沉了下来。
杨易忙道:“娘,保持良好状态,别影响了胎儿。”
两母子坐在同一张桌子,兴许是杨易刚入书院的种种令她多出了桩心事,每每想到,总是有一块石头在心中压着,比往更甚,杨易看出了她现在情绪容易起伏,暗骂自己乱来,没考虑母亲怀孕期情绪极不稳定,稍微一点小事便会憋在心里。
宁雨织心里抱怨,嘴上道:“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洗洗睡吧。”
杨易现在是句句斟酌,生怕惹了她生气,这一气可不是小事,大小都影响,为了将来的弟弟妹妹健康,他这段时间要安安分分做人了,起码表面上要继续乖巧下去,样样顺着她,心想这还是可以做到的。
晚上杨易沐浴回房间就寑,看到被子都被叠盖铺好了,那手势却不是原来的,难道今天绿纽没有给他做?因杨易已经熟识的绿纽的方式,现在发生一点点的改变都让杨易给察觉出来,后面就窜出来一个人,赫然是撷菊,笑嬉嬉朝杨易笑一笑,再微微一福。
杨易差点没被吓到,莫不是心理素质比较良好,刚才一脚踢过去都很难说,责怪道:“躲在这干嘛?”
撷菊焉然道:“侍侯少爷呀,今天轮到我了。刚准备走就听见少爷回来了,只好先躲着。”
问题是没必要躲起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莫非……要来给少爷泄火!邪恶啊,杨易不敢想下去,看撷菊样子扭扭捏捏,看上去有几分可能性。
杨易来到床边坐下,望向撷菊,看她是不是真不打算离开,不离开就说明真有一点意图不轨。
可时间在慢慢流逝,撷菊不见动静,就这样悄悄站在那儿,也不知打算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