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刻,杨易洗漱完毕,换上了衣服,走到外面后,见到李小姐仍在站在那儿,脸上红晕未却,想来她从未遇到过这种与异姓间的尴尬事,虽然常年在军营中,但她身份特殊,所住的地方有军令严禁男性靠近,所以她一直是一个女子过,连个丫鬟都没有带。
杨易开口道:“李小姐,今天真早?”
顿了了会,李师儿才慢慢转过身上,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杨易,细声道:“杨公子,这么早来找你,是有事要跟你说。”她现在很不自在,只想马上逃掉。
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事,一时间不知怎么与他相处,没了以往那种淡然。
“李小姐有话尽管说,我听着。”
李师儿平定心神,道:“昨晚宋副将他们顺利的接过了流寇的控制权,如你所猜,但那明道却说有几个因为严刑拷打,受不住酷刑死了,尸体也被处理掉了,宋副他们无可奈何,按着你的猜测在城中一座枯井中发现了暗道,在里面将失踪的几名流寇尽数抓拿。”
她最后笑了一声:“今天估计那明道会气得吐血了,真是所托非人。”
杨易也没想到真如他所猜,上次那个通往城外的暗道难道吕家不知已经被人发现了吗?还是他们吕家故意隐瞒?
“如此甚好,看来用不着我什么事了,还是回家去看看父母。”杨易几步走过她身旁,却见她脸红欲滴,羞态毕露,也难怪了,女儿家毕竟脸薄,见到那种事,她也不是单纯少女,自然一想便知,但还在他面前表露成这样,这不是挠本公子的心吗?受不了啊。
杨易打趣道:“李小姐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李师儿挪开脸颊,吞吞吐吐道:“没……没有。”
杨易装作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方才的事,李小姐不必惊慌,这是男子极为寻常的事,就好像你们女子的天葵,是生理周期,精壮男子每天早上都是一柱擎天的。”
李师儿本来淡淡的红晕腾一下红到了耳根,气道:“杨公子!你还有没有脸皮,干嘛要对我说这种话!我……我不理你了!”拔脚逃掉。
“李小姐无须见怪,我知道你很惊叹!”
杨易的声音传到了外面,顿时响了女子气恼的尖叫,然后消失不见。
杨易呵呵一笑,这下子可以安心回金陵了,也不担心她会找借口跟来,免得被母亲误会,这种误会两三次就够了,不能过多,因为以往误会都成真了,他还没有要收下这位妹纸的打算,这女人不好惹,若以后不小心惹她发火了,拿起火器往你身上戳,小命不保啊。
既然决定今日走,不免要跟这些军将打声招呼,杨易吃完了早饭,来到厅里,刚好一众人正在那里谈完,观这几人脸色,昨天定然没睡,忙了一整夜。
刚踏入大厅,宋三与其他几人同时站了起来,昨晚的事能成,这杨易功不可没,自然要对他敬重几分,对于他们来说,谁有本事就敬重谁,这份礼节是杨易应得了。
“杨公子醒来了,昨天我们连夜进城与那明道干涉,有些意外,他竟然很干脆的交出控制权,只是缺了几个。但深夜里还是在杨公子提供的线索中找到了,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完成此次任务,杨公子可是帮了大忙,本将定会向杨公子请功!”
宋副将此番话没有人有异议,点头赞成。
此时那名黑衣男子突发话道:“杨公子有此才能,正是我督察院虽然的人才,我叫王沼,是督察院执行司,杨公子若有空,大可来江宁找我。”
其他几人均是一惊,此人竟然公开表明有意招揽杨易进督察院,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虽然那地方阴暗了点,可权力极大,六部百官均有所忌惮,可谓威风八面,若能在里面混出头,必然前途广阔。
杨易回道:“谢谢王大人好意,我即将回金陵,改天必然登门造访。”
“好!希望你早点来。”
“那就不打扰各位了。”杨易退出了厅。
刚回到院子,便看到有人跑到杨易的院子说外面有人要见他,杨易二话不说出了驿站。猜想是青龙回来了,这驿站他竟然进不来,可见这些人的谨慎严谨,非熟人不能进。
杨易出了驿站,青龙马上走过来:“公子,我回来了。”
“嗯,那些顺便解决的事如何?”
“嘿,那小子被我捆住扔到荒山中,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杨易笑道:“你够狠,希望这事能给吕周东的一个警告,否则我会整死他!”
“公子比我更狠。”
“这次我回金陵,青龙大哥可以回去复命了,还是她的安全我重要。”
两人正说话间,官道上突然跑来一匹快马,一路飞尘,见到了驿站前二人,一扯缰绳,猝不及防的停了下来。
两人见到马上之人竟然是大内侍卫白虎,均是愕然,杨易更是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白虎见到了正是自己要见的人,翻身下马,走到两人面前,来不及说寒喧的话,急道:“正好看到你们!皇……主人遇剌了!”
青龙双眼一瞪,差点双脚发软,大惊失色,尽管他被派往异地,可身为那人的近身侍卫,发生这种事,他总不能逃脱罪责,就算不问罪,他也于心不安。
突然马儿一声长嘶,但见杨易已经夺过马往西北方向疾奔而去。
经过半天的路途,杨易终于赶到了泸州城外那座建有道观的山下,马上跃下马奔了上去,此时山上已经被重兵把守,别说杨易一个身份不名之人靠近,就连一只蚊子飞进来也逃不过他们的监视,当下无数弓箭指向了他,寒意渗人。
杨易步子停了下来,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将士站在山头上,眉目含煞,此人杨易在京城时见过,此时居然出现在这里,还是在女皇帝眼皮底下,他不禁皱眉,难道她伤得很很严重,此事不但说明她在江南之事已经暴露,极有可能已经惊动了江南官场,皇帝遇剌,总要有几个人人下落地才能担待责任。
杜涛居高临下,目视杨易:“来者何人,乱闯此地,信不信本统领将你射在墙上!”
“射你妈!”杨易一怒,也不知他这话是碰巧还是什么,他奶奶的,老子还急着去看女皇帝,哪轮到这些人在这里碍三阻四!
“杜统领难道不认识我杨易,我有要事见皇上!”他平复心情,淡道。
杜涛仔细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否真认不出来,哈哈一笑:“原来是杨易啊,许久不见,不过现在皇上有事,不方便见闲人,你还是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杨易迈前一步,一时间那些弓箭手齐刷刷对准他。杨易怒而掏出一块令牌,乃写有如朕亲临四个大字:“你们敢对圣上不敬?”
“杨易,不要拿这来吓唬我,是真是假也难辨,这些都是我的心腹,你还是收起来吧,皇上今天真的不便见人,你改天再来。”
杜涛没想到他会拿出这个东西,但他是绝意不能让这人进入,真正的皇帝就在里面,且安危为重,他大可说此人来历不明,对其下杀手,谁敢说什么?正主就在里面,否则,他也不会见了这面金牌还敢不敬?
杨易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极点,反笑道:“杜统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当心要付出代价!”
这边说话的声音很大,已经传到山上的道观里,未了山上跑来了一个人,到杜涛跟前细声说了几声,随即走掉。
杜涛深深吸了一口气,若有深意的望着杨易:“杨易,算你运气好,皇上刚刚醒来,要求见你——”
已经醒了?现在才醒,可见这伤得不弱呐,杨易也懒得理这人,拔腿走了去。
杨易走过山前,越过了那座破旧的道观,来到了后山那间青雅小筑,此时屋前几丈外已经跪着十几名衣冠楚楚的官员,能来到这里知道皇帝情况,估计都是江南的心腹派系,只见他们全都叩着头,一动不动,身朝屋里。
同时这周围已经被禁军重重把守,气氛很压人。
他越过众人,来到门前轻敲了敲门。听见里面有些虚弱的声音:“进来。”他马上窜了走去。
第一眼就见到女皇帝卧在床上,床上已经换了一张极为柔软的床垫,露出的肩膀被包上了绷带,上面渗有血迹,整个人脸色苍白。
杨易脸色也跟着发白,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床前,蹲了下来,皱眉道:“怎么回事?”
女皇帝虽然负伤,但看上去散发着一种病态软弱的美,她见到了杨易,才露出一丝笑容,微笑道:“只是皮肉伤,算不了什么!”话是这么说,但这岂是伤得严不严重的问题,这是对皇权赤祼祼的挑衅和侵犯!这是建朝立国以来的头一次,不管是谁人指使,必然会遭殃!
杨易望了一眼她伤口处,问道:“是箭伤吗?”见她点头,再问:“有没有毒?”
“有。”女皇帝忽然严肃道。
“啊——”杨易张开大大的嘴巴,愕住了。
女皇帝噗地笑了出来,说道:“若是有毒还能在这里?那是一支猎人的箭,好像从对面山头射过来,并没有染毒,虽然被我躲开了,但还是擦伤了肩膀。”
杨易凝眉道:“若这箭是想置人于死地,为何不染毒?”
“你很想我中毒身亡吗?”女皇帝瞪着眼嗔道。
“没有没有,只是奇怪,分析分析。”杨易摇着头说道。
若让外面的人看到,平日里威严怒目女皇帝居然跟一个男子说俏皮话,调情正酌,定然会眼珠子掉一地。
所幸没有出什么事,但杨易很不爽,道:“不管是谁指使,敢伤你一根毫毛,我跟他玩命!”
王瑜怔怔望着他,说道:“杨弟终于肯认真替我做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