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孝帝摆了摆手,“需要银子就去找赵昌平,其它的全由你做主,不用事事都来跟朕禀报。”
“是!”何氏行了一礼。
景孝帝虽说不会给她任何帮助,但却答应让她随意去找赵昌平支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只要有了银子,还怕混不上那个所谓的会长吗?
何氏从景孝帝院子离开之后,也没有回屋子就直接去见她爹何世茂。
何世茂才被文善祥放回来,还是家里人拿了两万两银子换回来的。
听闻何氏来了,他的脸色也很差,“这个丧门星!她不回来什么事儿都没有,才刚回来没多久,老子就受了牢狱之灾!还白花了这么多银子!”
她兄长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爹!您被抓去了,让那妮子帮忙将您通融通融,她都不乐意呢!”
何世茂一听这话,更是气得直拍桌子。
何氏一进门的就看到他爹黑着一张脸,她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知道今日的谈判怕是不大好谈。
她到底是何家人,私心里也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但似乎在她娘家人的眼中,她才是那个外人。
“你还有脸回来!”她刚一进门,就听到她爹劈头盖脸一句话。
何氏脚步一顿,到底还是迈过了门槛,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为何没脸回来?女儿自问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
“你哥说老子进了大狱,让你去通融一下,你都不肯?老子没你这个女儿!”何世茂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何氏的视线落在了她兄长的身上,她兄长讪讪一笑。
何氏才又接着说道:“我一介妇道人家,还离开扬州许久,我能怎么通融?!只知道指责人,也不知晓自个儿动动脑子!”
“有你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嘛?!”何时说得很不客气,何世茂顿时更生气了。
何氏又接着说道:“您对女儿客气,女儿自然会对您客气!您这样说话,女儿还能有什么好脸色?!罢了,今日的事儿不说也罢!”
她直接起身一拂衣袖,转身离开了。
何世茂被他气得捶胸顿足,还对着儿子指责道:“瞧瞧!你瞧瞧!她这是什么态度啊!”
她兄长也说道:“爹,鲜娘这回回来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她还是原来的鲜娘吗?”
何世茂瞪了他一眼,“别瞎说!”
虽然如此,但他自个儿心里也有所怀疑,她这个女儿变化真的太大了。
当年她若是有这魄力,怎么也不可能被他送去跟扬州瘦马学艺。
何氏从何家出来,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车夫问她,“小姐,咱们现下去何处?”
何氏摸着自己的肚子陷入了沉思,一开始她是打算来让她爹帮她的,然后再去找舅舅外祖他们,到时候一起赚钱岂不痛快?
可是如今她也看明白了,亲情?呵呵,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些影响她赚钱的东西罢了。
这种合作的事儿,还是找陌生人要更好一些。
她略一思索,就扬声对着外头说道:“先去铺子吧。”
去了铺子,让人发了帖子给商会的诸位老爷,邀请他们来锦绣布庄一叙。
锦绣布庄早就不是她当初盘下来的模样,她一连将右边的两间铺子都盘了下来,还有铺子后边的院子也都一并盘下来了。
再加上锦绣布庄盛名在外,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巷子反而成了整个扬州城最红火的一条巷子。
何氏也以一介女子之身屹立于整个扬州城的商界,她此番广发英雄帖,唯独没有邀请自己的父亲和舅舅。
其他人前阵子被文善祥那么一搞,多少有些元气大伤。
而何氏能在扬州城站稳脚跟,付明松多少招数她都接下来了。
据说她派去苏杭等地买丝绸的船只在回来的时候,不被允许停靠码头,是被文善祥派人去接回来的。
这个何氏的靠山兴许是文善祥,也或者是比文善祥还要更厉害的人物,但那都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这会儿见何氏广发英雄帖,虽然有人觉得她不过是个女人,难登大雅之堂,但又忌惮她身后的人物,最后斟酌再三,还是收拾收拾东西来参会了。
何氏见着大多数人都来了,只有小部分人还没来。
她吩咐小财将没来人都记下来,日后再不跟他们有合作。
那些人来都不来,想让他们支持自己当会长,无疑是天方夜谭。
何氏瞧着差不多是时候了,便让人关了铺子门,起身对着在座的诸位老爷们行了一礼,“多谢各位老爷赏光来我这布庄,咱们也好共商财富大计。”
“哦?何东家有何高见?”其中有人问道。
那人的语气多少有些轻视,但他既然能来,说明他还是忌惮何氏背后的势力的。
何氏也不在乎他此时的语气了,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也不跟各位打马虎眼,说句实在话,如今扬州的商会群龙无首,我希望能担此大任,带领大家将我们扬州的生意做得原来越好。”
“不行!”
“怎么可能!”
“你一个女人!”
“我不同意!”
……
几乎所有的生意都是反对的声音,何氏也不在乎,这早就在她的预料之内了。
她的视线从在场的人身上一个一个扫了过去,温柔地冲着他们笑了笑,然后点了其中一人的名字,“景老爷,你不同意我来当这个会长,可是您想自个儿来当?”
景老爷感觉所有人都看着他,也不敢接这个烫手的山芋,急忙拒绝道:“不不不,我可不行!”
何氏又是一笑,“我想也是,这个会长只能由我来当!谁要争便站出来,我便要看看,看谁能当得过三日!”
这可是明着威胁了,大伙儿才刚被文善祥从大狱里放出来,被她这样一说,多少心里有些发憷。
“何东家,你这……”一位姓张的老爷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可是张老爷想要试试这会长的位子好不好坐?”何氏笑眯眯地看着他,只是那笑容在旁人眼中,跟笑里藏刀也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