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与纨绔日常
离成亲没有几日，仙云宗又迎来了几波老友。
红袖宗的人先来，然后是沙海宗，还有当初在沙海宗结识的另外几宗。
都是宗主亲自前来观礼，可以说是给足了秦戕面子的。
看着这一波波来的修士，秦业不止一次的想，这个仙云宗祖宗辈分的长老，真的是他的儿子吗？
那些个长老宗主的年纪都是他儿子的几倍了，比他还大。
而他儿子这才多少年岁？就算是他从离家的那年开始就修炼，也不应该到如今的地位才是。
最最重要的是，他在仙云宗师祖宗辈分，上到宗主，下到守门弟子，都要尊称他祖宗。
他手下的几个弟子，也都是祖宗辈分，这中间该是隔了多少辈，才会如此？
这一点儿，秦业不敢想。
这个想法一直在他心里打转儿，翻来覆去的想。
但是他没有开口跟曹氏说过，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在婚礼的前两天，他终于忍不住独自去寻了秦戕。
秦戕早就等着秦业了，有些话秦业不问，他没打算主动去说。
若是有一天他发现了端倪，想要来找他问个清楚的时候，他也不会瞒着他。
他就等着秦业主动来找他的这一天。
秦戕让陆战北出去一会儿，他要单独跟秦业说。
秦业也是这个意思，他想要问的话，有陆战北在，不好说。
陆战北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也该是老实的出去了。
不过他就在门口蹲着，多余的一步他也不肯再迈。
秦戕为秦业斟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你有话便问。”
看秦戕如此态度，秦业已经能够确定了，也能够看得出来，秦戕就是在等着他来的。
既然来了，秦业也没有打算不问清楚就离开。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稍稍平复了内心的波动之后这才开口。
“你是蔷儿吗？”
秦戕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不过却没有急着喝，就放在哪里，看着茶烟袅袅。
轻声开口，“是，也不是。”
秦戕这样的回答就让秦业更加迷糊了，“这话，何意？”
是不是蔷儿，将他自己都不清楚吗？所以，这人也许还是他的蔷儿？
“秦蔷的魂要去投胎去了，早在七年前。
我在这身体之中醒来的时候，却有秦蔷的记忆，所以，我是他，为不是。”
秦业听了沉默不语，过了良久之后他才问道：“蔷儿是怎么走的？”
只是这时候，他的声音已然沙哑哽咽。
秦蔷已经不在，若是让秦家再散了，这并不是秦蔷想要看到的，也不是秦戕想要看到的。
“为情所困，抑郁而终，不过，他早已转世投胎，下辈子该是有功德福报护身。”
秦戕也没有乱说，他身上的功德会分一部分给秦蔷，而曹氏母子几人一直也秦蔷点了长明灯祈福，也会让他下辈子有福报。
如此，秦业也该安心才是。
秦业听到秦戕这么说，确实是安心不少。
“如此，便好！”
秦业定定的看了秦戕良久，仿佛就是通过他在看他的儿子。
“你就是蔷儿，你有他的记忆，他的身体，你就是蔷儿。”
秦业这话其实就是在说给自己听了，安慰慰籍自己。
这人与他的蔷儿用的一个身体，又有蔷儿的记忆，他便把他当做是蔷儿。
就当做，他在替蔷儿活着。
蔷儿知道了，有人把他活得如此出色，也该是高兴的。
只要他心里有秦家，把他们当做是亲人一天，他就一直当他的蔷儿。
说到底，也是他们秦家占了他的便宜。
为情所困，抑郁而终。
秦戕如此说，也是为他的儿子遮掩，给他留了脸面了。
这几年，秦公子与陆二爷的情事，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特别是来了京城以后，他听的就跟清楚了。
秦公子，陆二爷，谢公子，长孙世子。
清风楼蔷儿公子心慕谢府三公子谢棠林，求而不得，含恨撞墙，转而念上陆二爷。
从此与陆二爷鹣鲽情深，爱意绵绵。
蔷儿公子为了谢三公子撞墙的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早就已经传了出来。
只是，因为如今秦戕的身份，传的人少了，却也不是没有人传。
特别是这段日子，他们的婚期将近，又加上送聘礼那天的阵势，便又有人将当年的事儿翻出来。
为错失红颜的谢三公子叹息，“当年这三公子可是眼瞎了，不然如今的陆家就他该是他谢家了。”
先前秦业听了这些，是满肚子的疑问，如今听了秦戕的话，他也就都想明白的。
他儿子确实是为情所困，求而不得，却不是抑郁而终，是撞了墙。
至于蔷儿又是如何去的清风楼，他也不想再做追究了。
如今就算是清楚了，又还有什么用？
不过就是徒增烦恼，或是有更加难堪的结果等着他。
如今这样就好，儿子还在，阖家团圆。
用着他儿子身体的人，有他儿子记忆的人，便是他儿子，永远都是。
秦业再从秦戕屋里出来，就一开门就看到躲在门口的陆战北。
他看着陆战北微微发愣，这人从前也跟他儿子有些纠葛，是他儿子眼瞎，看错了人。
不过还好，最终他们还是在了一处。
夫夫和睦，鹣鲽情深。
“夜深了，姑爷回去休息吧！”
这一声姑爷出口，秦业是真的放开了。
陆战北在一瞬间的愣怔以后，也回复了平日的模样，“岳父也早些安歇。”
陆战北不可能不知道儿子的身份，所以，他们还认他，认秦家，就够了。
陆战北目送秦业离开，这才进去。
看到坐在桌边的秦戕，凑过去将人搂住，“长生，你看他是怎么想的？”
其实，他们在里面说的话，陆战北多在外面都听见了的。
“从前是怎么，以后也还是怎样！”
陆战北点头，又听秦戕说，“你与秦蔷也算是旧识，相识一场，也该为他如此。”
陆二爷听这话，有些不高兴。
“我与蔷儿公子，说到底也只能算是相识一场，别的就没有了。
我心里，就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