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坤身上还套着从公司穿出来的正装外套,他随手脱了扔浴室洗衣篓等明天送去干洗,本来想直接冲个澡,但思绪转了转还是先拽了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
李泽坤本来寻思多关陶然一会儿给个下马威,让那小mb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但到最后成了给自己添堵,眼前总晃着陶然要哭不哭从自己身后打哆嗦的模样,干什么都心绪不宁。
李泽坤把门拉开的时候陶然都冻透了,他其实长得很漂亮,但现在脸色过于苍白了,白的像没上色的美人图,透出股子不现实。
“你还真没用。”李泽坤把毛巾扔给他,稍微侧了侧身子示意他进屋。
陶然低眉顺眼:“谢谢。”
“不要乱动东西,明天我给你找地方住。”李泽坤又强调了一遍,这回才去冲澡了。
陶然看着李泽坤的背影,觉得心有点疼,但痛感并不强烈,更多夹着委屈。他自己也觉得这委屈来的实在可笑,他从哪儿找的自信呢,从一开始就莫名觉得李泽坤会对自己好。被这么不留情面的敲打了两次,陶然就开始明白自己有多自不量力了。
陶然走了片刻的神,想到了李泽坤被雨打湿的外套,自己冷也没多少反应,径自去了厨房。这房子实在空的厉害,可还是让他翻出了些红糖和生姜,勉强倒也熬了锅热汤。
陶然最近稍微缓了些过来,没刚开始醒来那么怕了,可是那些能证明自己原本身份的重要信息总是找不到,反而是原主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时间久了陶然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上出了什么毛病。
李泽坤出来的时候陶然正往雪白的骨瓷碗里斟汤,红艳艳的姜汤,味道辛辣的呛了李泽坤一个跟头。
“我不是说不让你乱动东西的吗?”李泽坤虽然是斥责,但气焰却没太盛,他只是习惯的不给无关紧要的人好脸色。
“我会收拾好的,”陶然把碗小心的端到餐桌上:“趁热喝。”
李泽坤难得不恶语相向的时候就是在想程夏,他不喜欢辛辣的气味,但还是捏着鼻子灌了一碗汤。
程夏喜欢琢磨奇奇怪怪的汤,药膳、凉茶、姜汤,他都做,可大多时候结果都不好,他自己都嫌弃,却要逼着李泽坤喝完一锅。李泽坤对着程夏永远是好模样,笑嘻嘻的喝到脸青都不浪费,然后等晚上一起在程夏身上找补回来。程夏也没记性,还是爱弄汤。
“再给我倒一碗。”李泽坤出声,声音很轻,还有一些和他本人不相符的柔软。
陶然也懵:“那么好喝呢?”他吃惊的样子比温柔顺从更好看,眼睛有一种黑白分明的清透,瞬间活泼起来。
李泽坤眼睛花了花,想呵斥他不许这幅模样,偏偏自己也知道矫情,只能闷声又干一碗汤。
“你去洗一洗,看着特别脏。”李泽坤不想看到他,同时也觉得他身上比自己进屋时要狼狈的多。
陶然进了浴室也不免想多了,李泽坤那话搁一个mb听肯定是有别的含义,况且金主带了情人回家,总不能只为一时心软然后喝上两碗姜汤。前几天的夜里陶然被李泽坤压在身下,那时他就不排斥李泽坤的亲近,现在自己想想到还能鼓起勇气。
陶然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李泽坤在客厅落地窗被长毛烟灰色地毯铺满的地台上打瞌睡,李泽坤的老毛病,一到阴雨天就疲倦多眠。这会儿雨还没停,天阴沉沉的,雨点霹雳啪啦打在玻璃上。
陶然轻轻走过去,一时都没吵到李泽坤。
李泽坤冲了澡出来还没换睡衣,交颈的浴袍只松松的挽了结,一字的锁骨下是线条流畅的肌肉,他长得也好,帅的嚣张跋扈。
嚣张跋扈?
早就没有了,从四年前开始,李泽坤就慢慢的内敛下来,整个人成了一汪深潭。
陶然脑海里的一个恍惚,似乎只是第一次见李泽坤的场景,这个男人才二十出头,小平头套卫衣,剑眉星目玩世不恭。那才是帅到嚣张跋扈。
陶然头有点疼,忙甩开混乱的思绪,缓缓跪坐在李泽坤身前。
他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似乎该是取悦,或者仅仅是为面前的男人开心。
陶然缓缓伸手去解开了李泽坤的浴袍带子,正犹豫着手该是搭在他胸膛上还是直接抚在身下,却见李泽坤刷的睁开眼攥了他腕子。
李泽坤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又像个被登徒子调戏的姑娘,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几乎算得上气急败坏下的狰狞了。他一只手攥着陶然的手腕,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耳光。
“你他妈发骚滚夜总会去!别在老子家里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