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缔造的?
宇迦疑惑着,五条知不慌不忙道:“你不记得也情有可原,十五年前我刚复苏,你就陷入沉睡了,之后十几年我没有去处时,会来本丸坐坐,狐之助和膝丸都会接待我。”
啊这……
宇迦听着五条知的语气,虽然在为自己找台阶,但意思是,狐之助讲的都是真的。
我缔造了五条知?我怎么造的?
宇迦想到自家父母,男女结合,孕育并诞下自己和大年神。但是,但是自己性别男,并没有孕育的功能啊!
宇迦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五条知幽幽道:“我猜你在想奇怪的事。”
宇迦:“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狐之助晃着尾巴,一副过来人的从容态度,问:“两位还要聊一阵吗?不如先去集会的宫殿,天照大神和月度命已经在喽,您父亲也在呢。”
对了,自家老父亲须佐之男同天照、月读并为神界三贵子,当初受伊邪纳岐指派,分别掌管海之原、高天原、夜之国。
“我们先去宫殿吧。”
宇迦深觉,狐之助的提醒很及时,让这些神尊久等不礼貌。
“那么,宇迦大人请随我来,我们换一身衣服。”膝丸勤快地捧出承装着狩衣的托盘,一根金色的麦穗头饰躺在最上方,熠熠生辉“您这身穿去不合适。”
闻言,宇迦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文化衫,上面印着「喜报!柯南连载破1000回!」。
“其他神明都不看柯南吗?我还以为会找到同好。”宇迦遗憾叹息,有点舍不得脱,但瞥了眼五条知优雅整洁的狩衣装束……算了,换掉吧,假如大家都穿正装,自己这身就会变成现场最耀眼的奇葩的。
膝丸第一次帮宇迦梳头发,不小心还会碰到对方神明状态的那一双狐狸耳朵,几次调整头饰的角度,才没把狐狸毛绞进麦穗里。
付丧神虔诚认真地帮自家主人穿戴整齐,完事抹了把额前的汗,感叹:“往日在刀架上看您的近侍为您穿戴梳洗,看着简单,没想到上手还费些功夫。”
对着镜子,宇迦看到身着白色狩衣的自己,神明状态头发和耳朵的毛色一致,而那对狐狸耳朵十分精神地挺立着,宇迦尝试动了动,这对耳朵真有按照他的发力而塌落、立起……
呵,有趣,我的神明状态竟然是兽耳萌系!
穿戴整齐的宇迦跟上狐之助,带上五条知,直接通过本丸里的传送装置,瞬移至集会的宫殿。
天上之国云雾缭绕,各路神明都会在这个神无月的第一天前来觐见,给予三贵子最大的尊重。
宇迦从百级台阶下踱步而上,一路人头攒动,宇迦还要留神脚边,因为有些神明非常小,比如宇迦眼前,一个坐在桃子上的小小神明正漂浮前进,顶多手指大小,活生生的拇指姑娘。
“劳驾,避让避让!”
拇指姑娘细细的声音叫唤着,因为有些神明个子高大,差点把她连通桃子一起踩扁。
宇迦见到了,俯身把桃子捡起来,单手托起,举着那个小神。
“谢谢您。”拇指姑娘趴在桃子上,虚弱地顺着气,注意到对方的模样,忽然笑道“竟是稻荷神尊,您带着您的附神来了?”
“啊……是。”宇迦瞄了眼身边的知,对方在脸上戴了一个狐面具,十分安静地跟在自己身侧,仿佛真的是随行一般,容面具遮挡表情,不主动发声。
“你怎么一副很乖顺的样子……好不习惯。”等桃子女神飘入正殿,宇迦才找机会跟友人吐槽这个。
一路走来,大家多是带着坐骑、神使而来,能看到狐狸、狛犬、白蛇……但带着那么大一个神明的,宇迦是头一个。
“我可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宇迦好好带领我参加啊。”知贴近宇迦,小声耳语“再说……这样不好吗?”
“啊?”宇迦的耳朵忍不住抖了抖,因为知的吐息呼在绒毛上,有点痒。
“作为您缔造的神明,我自然要好好侍奉您,顺从乖巧地跟在您身边,不好吗?”
“不要说的那么暧昧啊——”宇迦第一次庆幸狐狸耳朵上毛多,看不出发红的颜色。
“宇迦!”远远的,有个男性神明在招手,对方快步走近,一路上许多女神看向他去,他微笑着同那些美丽的女性点头问好,头上的门松头饰得意地晃啊晃,衣服上镜饼的抽象花纹恨不得化为爱心飞出。
门松是感应神明气息之物,镜饼是过年的供奉之物,两样都是民间用来招待大年神的物品。
“兄长。”宇迦礼貌问候,眼前的视觉识别显示了信息。
【大年神(岁神)
属性:????(神力、灵力、咒力无差别切换)
结缘:100%(亲人)
描述:新年时从离开深山降临人间,为家家户户带来一年的丰收和祝福,是稻荷神的兄长,同样掌管丰收。爱好美人,是个弟控(划掉)】
弟控?
一些记忆骤然复苏,宇迦抬起的腿下意识要后退,结果大年神先一个熊抱扑上,双臂锁住弟弟的退路,而后开始疯狂摸头顺毛。
“我叛逆的弟弟啊,一千年没回家,哥哥想死你了!!”
“……”
宇迦双目无神地被困住,心想:一千年了,我都快遗忘这噩梦般的弟控属性,结果一见面就让我回想起来,你可真棒。
大年神一通疯狂撸毛,等亲昵够了,才注意到对方身后还跟着个神明。
“你缔造的新神?我听母上说过,是你的情感造就的,和伊邪那岐尊神缔造泣泽女神的状况一样。”
大年神绕着五条知转了一圈,细细打量:“战力值挺高,不知道长得如何。”
宇迦:“……敢动他我就揍你。”
年神清清嗓子,收敛心思端正站好:“虽然我爱好美人,但不会伤害美人,宇迦不要用奇怪的眼神看哥哥,哥哥会难过的。”
说着,不忘假装着擦拭一下泪水。
忽然柔弱的年神吸引了无数女神的关心。
“年神大人不要难过了。”
“宇迦大人是喜欢您的,我们看的出来。”
“呜呜,真是好哥哥呢,如此牵挂弟弟。”
“年神大人多愁善感容易哭,这同须佐之男尊神性格一样呢。”
宇迦睨着这个假装柔弱,靠脸蛋骗取女人同情的家伙,干脆直接放置一边,带着五条知去见三贵子。
“弟弟啊——等我!”
年神眼看哭戏无法打动对方,连忙拔腿跟上,三个神明拉拉扯扯走入正殿,便看到那端坐天磬座的天照大御神。
作为掌管高天原的最高神,在人间又被奉为天皇的始祖,天照大神后脑有一圈神性的光环,如图太阳般炫目,她身边,是月读以及手执十握剑的须佐之男。
因为那光芒过分炫目,宇迦无法看清天照的脸,但就是有种感觉,这一定是位异常美丽的女性。
姐弟三人迎接着众神的觐见,听取对方一年的收获,以及来年的计划,类似于人间的年终汇报。
天照是世间的太阳,很久以前,天照因为须佐之男乱发脾气,打砸损毁高天原的许多土地,气得躲进天岩户闭门不住,结果导致世界陷入黑暗,最后众神费九牛二虎之力吧对方哄骗出来,天地才恢复光明。
至于须佐之男,他虽然性格很糟糕,但长相一流,明明有着斩杀八岐大蛇的威名,却很容易哭,一哭就会令山河枯萎,草木凋亡,是名副其实的破坏神。
宇迦等候觐见的期间,回忆着三贵子的事,又问年神:“我当初因为什么和父亲闹决裂的?”
年神道:“不记得了吗?父亲娶了奇稻田姬后,又娶了我们的母亲,你在人间呆的时间长了,浸染了那里的的一些爱情理念,接受不了一心二用,所以不愿意去见他。”
听着年神的描述,宇迦想起当初和老父亲闹变扭后,自己干脆前往人间,一呆就是上千年,直到最近复苏,人间又比较太平,才想起回来看看。
自己一直奉行着喜欢一个人就全心全意待ta好的理念,听年神讲述当初自己和须佐之父子情差点决裂的原因,宇迦又有了不同的看法。
自己看过人间爱情,所以觉得从一而终是很美好的,但还有很多神明远离凡尘,哪里理解的了这些,再说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还是兄妹,不一样互相心仪么,但人间就不能容忍这个。
一千年过来,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偏激了。
“天照大御神。”宇迦先问候高天原之主。
女神宝相庄严,慈爱颔首。
“月读尊。”
月读神色冷峻,没有太多动作。
宇迦终于转向了最后那位,咬字清晰唤道:“须佐之男尊。”
老父亲绷着脸,十分严肃的样子,好像宇迦没在叫他。
于是,宇迦小声补充:“父亲大人。”
老父亲凝视着宇迦,忽然低低啜泣一声。
“……不准哭!”
天照和月读齐齐低声喝止,生怕这家伙哭的停不下来,最后又是一场山河枯萎的天灾。
须佐之男生生刹住眼泪,天照这才稍微松口气,优雅开口:“说说这千年的人间见闻吧,宇迦之御魂神。”
宇迦便开始描述千年来的所做,成为不同的人,体验不同的生活,祓除羽衣狐、常夜大人,沉睡,苏醒,轮回着,然后最终苏醒,重回高天原。
作为体验人间最多也最长的神明,稻荷神所能回应的祈祷几乎涵盖着人间生活的方方面面,所讲述的故事也比其他神明生动很多。
三贵子听完,均是意犹未尽的样子,而后,天照大神点评道:“宇迦,你所做的均是在成就着人们的幸福,而这也令你快乐满足。”
“是的,天照大御神尊,信徒们幸福生活的模样让我感到满足。”宇迦如实道。
“你祓除那些妖魔耗费巨大精力,最后不得不陷入长时间的沉睡,所以须佐之男决定将十握剑赠你,若是遇到难缠的魔物,可以用神器祓除它。”在天照的示意下,须佐之男将手中的十握剑赠予宇迦,而后,又指着五条知道“这位新神诞生于你的情感,如牙牙学语的婴儿,不谙神界之事。回去后,你应好好指导他,千万不要苛待你的附神。”
天照提起五条知时,那语气慈爱得不行,好像老太太看到曾孙一般,喜欢的不得了。
宇迦又是一阵胡思乱想,等离开了神殿,他迫不及待问:“你到底怎么诞生的?或者说复活?真的是我弄的?”
殿外狐之助一脸乖巧地等候着,待宇迦和五条知出现,它招来神驾,载着两位神明返回本丸。
知将面具摘了,理着额前的碎发,道:“死后我的灵魂也没有去黄泉之国,因为你祈祷不让我死去,所以我被留在苇原中国了。”
苇原中国便是人间,宇迦疑惑道:“仅有灵魂,便可以复活吗?”
“当然不能,而我的身躯被宿傩烧掉了。”说到这时,五条知“哼”了声,原本他还计划过烧宿傩的头发,没想到让对方抢了先。
“首先,你的祈祷留下了我的灵魂,而塑造我神格的,是你的情感。”
知一手拿着面具,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十五年前你在禅院家苏醒,写着那本书,不断回忆着我,那便是我复活的契机。”
“啊,那本书。”宇迦顿时想起了在禅院家的日子,为了方便慢慢回忆,他把千年属于穗丸的记忆写了下来“你现在是书妖怪?付丧神?”
“好笨啊你。”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泣泽女神诞生于伊邪那岐的悲伤,而我,诞生于你的思念。”
见宇迦一副“你瞎说,我没有”的样子,五条知淡道:“只有强烈的情感才能创造神明,我的身躯藉由你塑造,就像泣泽女神会受伊邪那岐的情感影响,一直悲伤哭泣,而我……也会一直思念你。”
单手覆盖在自己跳动的心脏之上,五条知安静听了一阵,喃喃:“这种感情始终伴随着我,我怎么会弄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