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自然是发给尉迟,表示自己真的要去体验巴黎的监狱。
尉迟在飞机上,手肘搁在座椅扶手上支着脑袋,很淡地一笑,回了四个字:“好好改造。”
大概是把那女人给梗到了,她没再回复,尉迟便退出微信,点开新闻,这段时间尉家还真是热搜的常客。
游轮沉没案、豆腐工程案、炸毁仓库案,一件接着一件,从大年三十开始,水逆就好像贴上了尉氏,没有一天太平,好在新闻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再惊世骇俗,过段时间,网友们就会淡忘,投入别的新鲜事物里。
结果在这个时候,尉老太爷吊死在尉公馆门前,身上还写了那么敏感的三个字,再次掀起巨潮,重新将尉氏和尉家推回大众视野。
连带着之前三件事,也一起复苏。
如今的尉氏和尉家,是罪大恶极。
尉迟滑动屏幕,看晚上各种消息,眼底一片温漠,直到看到一张图片,手指一顿,点开,照片里的人脸打了马赛克,但也挡不住照片的给人的震撼。
毕竟他身上就写了“练瞳癖”。
练瞳癖……尉迟眸底温度骤降,比14年前昏死在草丛里一夜的李柠惜更冷。
他记得,那天有小雨,他到法国参加夏令营,顺路去里昂看爷爷,才会在路边捡到她,他们很多年没有联系,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儿时的朋友。
她当时衣衫不整,很明显就是遭遇过那种事情,他马上把她送去医院,并且让医生留下证据,但没有马上报警,想等她醒来,尊重她自己的意愿。
李柠惜打完一瓶药液才醒来,尉迟在她的床边,第一个发现她:“柠惜。”
李柠惜创伤后应激障碍,第一反应是躲和尖叫,女护士安抚了她好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慢慢地看清尉迟:“……尉迟?”
尉迟点头:“是我,你怎么会这样?”
一句话就把李柠惜重新拽回那个噩梦里,她瞳孔放大,尖叫哭喊,护士都安抚不住她,没办法,只能打镇定剂让她睡下。
尉迟想联系她的父母,但她父母的电话都打不通,家里只有十三岁的妹妹,没有办法,他只得延迟去夏令营,在医院照顾了她两天。
第三天,李柠惜的情绪才算恢复过来,但是尉迟一提起报警,她就很激动。
次数多了尉迟开始怀疑:“你认识那个人?”
李柠惜咬住自己的胳膊,咬出了深深的牙印,抱着自己的双腿,身体还在颤抖,掉着眼泪,摇着头。
“是谁?”
当时尉迟以为她只是受惊过度,或者耻于开口:“柠惜,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别怕,你已经安全了,告诉我他的名字。”
李柠惜把脸埋在双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吗?你不想让那个混蛋付出代价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了!”李柠惜情绪很不稳定。
尉迟叹了口气,没再逼她:“如果你真的不想说,我就不再问。”
他转身要走,想去找医生。
李柠惜骤然崩溃,大喊出来:“是爷爷,是爷爷!”
……
那年尉迟才十八岁,犹如当头一棒。
李柠惜抓紧他的手,哭得撕心裂肺:“尉迟,不要报警,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求你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永远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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