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叙述,苏青得知玉妍乃隐玄最小的师妹,入门不久其师便寿终坐化。于是,玉妍便跟着身为大师兄的隐玄一起修行。
这玉妍生的仙姿绝色,为门中一众师兄爱慕,但她却独独爱上自小教导她长大的隐玄。当时,隐玄因其所修清心寡欲道法的缘故,一直不愿接受她。
更何况她当初还未曾筑基,不过因当时同门师弟隐真一直心仪玉妍,请愿与她结成道侣,当隐玄欲答应之时,只见玉妍拿出当年其师父的一张遗命。
原来,其师有言,待玉妍年过三旬之后跟其首结成首侣双修。
隐玄虽然尊了师命跟玉妍结成道侣,但他本身并不认同双修之法,故尔从未一起双宿过。但玉妍依然毫无怨言的陪在其左右。
直到他冲击筑基中期那天,本来他已将洞府清理过。也嘱托过玉妍莫来前来。谁知,可能因他闭关日久,玉妍放心不上来探他时被其在心境之劫中将其误杀。
听他说完,苏青心里只关注两个字:隐真!
没想到隐真竟然习慕玉妍,看来跟隐玄关系也好不到那里去。本来,他还打算通过隐玄接近隐真呢。
看来,如今首要却是先恢复修为再谋其它。
“你准备怎么处,呃,怎么对待已附身于花上的玉妍之魂?”苏青看着随着他的叙述,而渐渐冷静下来的花妖问。
“华盏,你虽为世俗居士,一定也曾遇到过大机缘,自然过人之处。可有法子让玉妍她永远留在我身边,以恕我几十年来冷漠待她之罪?”隐玄突然拉住苏青的袍袖问道。
苏青在心里叹了口气:难怪这朝阳门日渐没落,身为一宗掌门人却遇事不问内心,又困于儿女私情当断不断。
还有那位种了满山茶花的李师兄,整个一爱慕虚荣,一心只想着讨美人欢心之徒。这想下去,怕是真的要败掉整个宗门基业。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道:“贫道孤陋寡闻,不曾有听过此法。不过,以贫道认为,既然陨身。其魂当归阴司以安其灵。若久存于世则会生出那暴戾之气,久而久之则堕于厉鬼之列,却是永世不得超生!”
听苏青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后,隐玄看着被毁的侧殿和那扭屈不已的美人面,叹了口气方道:“那就有劳华盏为玉妍超渡亡魂了。”
苏青正要应下。只见侧殿那株妖花暴动不已,那美人面突然冲破禁制直冲向二人!见状,苏青顾不得其它,直接将手里的拂尘打出去。
那拂尘迎风面长,瞬间跟那妖花纠在一起。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苏青大喝一声:“隐玄,你真要置整个朝阳门于不顾,跟那妖花同归于尽吗?”
被苏青这一声厉喝惊醒的隐玄骇然看到一张生在花内的美人面正面目狞狰的嘶咬他!那口生利齿,满面鲜血的面庞怎么会是那温柔如水,妍如娇花的小师妹?
这已经不是他心中那个玉妍了。也不再是他执爱的道侣!她已化身为妖,正啃噬他的血肉!
心里升起这个念头之后,隐玄一闪身躲过一朵扑向他面门的妖花,随手一挥一张灵符从天而降。
只是将那妖花拦住。突然,感应到身侧灵力一闪,只见华盏手中那把拂尘直取妖花要害,忙欺身而上,将那拂尘拦下。
苏青见状,知他还是念着旧情,不愿伤那妖花。干脆将拂尘收回护住自身。立在一边不再出手。
隐玄则不假思索的仍出一口长颈仙瓶,那妖花一见此瓶,掉头向外逃窜而去。
而隐玄突然由起花瓶,眼睁睁的看着那妖花逃脱。回头见苏青一幅不不解的神情。他叹了口气说:“我决定给玉妍一个机会,给她一个寻回本心的机会。”
对此,苏青自然不能说什么。看着侧殿一片狼藉,她真的很想告辞离开,但一想到那黑魔玉还在隐真手上,自已又未恢复修为。不得以已只得陪着隐玄整理侧殿。
隐玄见这位世俗居士对自已几番提点,虽不认同自已却也毫无怨言,一直陪其左右。再一想那天机门门主所言,心中不同对苏青更加敬重。
不知出于什么原故,隐玄在整理侧殿之时,竟然不愿动用灵力,只是亲力亲为一点点的将被妖花破坏的各家什,宝物放回原处。
直到天空破晓,侧殿依然是一片狼藉。
苏青心里有种隐隐的担忧,她直觉那妖花不会就此罢休,一定还会再现身伤人。思及此,便对隐玄的优柔寡断十分不满。
殊不知在几百年后,她才体味到隐玄此时的心情。也因她的优柔寡断,差点断酿成滔天大祸!
也许,面对至亲执爱之人,真的很难下手。必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大义灭亲的勇气。
经此一事后,隐玄每日里只要一处理完宗门事务,便会寻苏青共同论道。说是共同论道,其实就是他自已讲道,苏青在下面打座恢复灵力。
当然,在隐玄看来,却是这位得天道所宠的华盏居士倾听自已讲道,以从中受益。
他自已也只有在跟华盏一起论道之后,心绪才能得以平静。
苏青虽然足不出朝阳峰大殿,却是一直在关注着得了黑魔玉的隐真的动静。同时,得知李师兄那位小徒儿来主峰寻过后。
苏青便请隐玄特许那小童子来主峰见她。结果,这个隐玄一见到这童子便心生欢喜,欲收其为徒。
最后,那位李师兄忍痛割爱将名为华林的小徒让于掌门人。苏青在此间也悄然使了不少力。一方面她确实很欢喜这位早慧的小童子,另一方面主要是想从他口中得知隐真的动向。
可能因为华林年纪幼小,又生的粉嫩可爱,所以很得门中大小女修的欢喜。而这些女修又大多心仪年轻俊朗的隐真师叔。
故尔,苏青经常能从小华林口中听到关于隐真的消息。
从华林口中得知,前些日子一向冷俊的隐真突然对门中女弟和颜起来。
“特别对几位修为高的师姐都很好,还亲自到洞府拜访进三位师姐呢!不过,自半个月前开始又恢复以前的冷然。”华林往嘴里塞了块米糕说。
苏青微笑着给他一杯湿水:“哦,那是为什么?你不是说他想选道侣了吗?”
华林仰头将一杯水饮尽说:“可不是我说的,是从师姐们那里听来的!我还听说玉辉师姐最近心情不好闭关去了呢!”
苏青心下了然。怪不得近日她手里的并蒂花没传来一丝动静,原来是那位玉辉在闭关啊。
她有些相不通隐真到底意欲何为,苏青本以为他得了那黑魔玉上面的邪法之后。一定会寻女修为鼎炉双修。
谁知,一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没有开始修那邪法。苏青自然不会认为他心怀仁善,诚心向道,不愿修那邪法。
当时他得知那邪法之后得意忘形之下道出其法号时,苏青便感觉到他一定会修练这鼎炉邪法。所以,才一直打探其下落。
前段时间。得隐真突然对门中女修示好。苏青心里便一直提着,心知他要找人下手,所以才懒在朝阳峰日以断夜的打座修练以恢复灵力修为。
如今,她修为已恢复不少。但仍不足跟筑基修士抗衡。
虽然不知隐真为何突然开始闭关清修,但不对苏青来说倒是一件好事。至少她可以在这里安心恢复修为。
特别在隐玄讲道之时打坐入定灵力恢复的更快。
这天,隐玄突然兴冲冲的跑来对苏青说:“华盏,你来朝阳门这么久,我一直忙着门中事务都没想起带你在门中到处走走。也好见识一番我朝阳门的气像。”说完,便要拉苏青出去。
苏青只愣了下,便从善如流的随他一起出了大殿。
结果。正好迎上她一直关注的隐真!见二人出来,长眉入鬓的隐真淡然一笑上前道:“见过掌门师兄,华盏居士有礼!”
苏青仔细打量眼前这位英俊非凡的筑基初期修士,难怪能俘获一众门中女修芳心,生的俊眉星目,身姿高大挺拔,气势逼人。
跟他站在一起的隐玄虽然修为更高,却是逊色许多。
不过,虽然两人曾为玉妍成为公然的情敌,但必竟是一脉相承的师兄弟。故尔两人相处之间十分容洽,不像之前苏青所想像的那样水火不相融。
看来,倒是她小人之心了。
三人一御器出了朝阳峰,直奔后山而去。一路之上。隐真十分热情大方的向苏青介绍门中盛景。其言辞处事,竟然比隐玄这个掌门人还要妥贴圆融。
“前此时日听闻师兄开坛三载,终得有缘人相顾,我便有心来主峰拜见华盏居士。不过,当时洞府事务缠身一直未有时间。直至今日方得见华盏居士风采,果然不凡!”隐真边御器边对苏青道。
闻言。苏青忙施礼为应。
隐玄则哈哈笑道:“若不是隐真师弟说起华盏来门中多日,未曾游览仙山奇峰,我还想不到带你出来见识一番呢!”
苏青看着御器飞行的隐真,突然生出一股不安之意。总觉得这隐真身为筑基修士,不会无端这般好心帮掌门人招待一世俗居士。
隐真无故约出其行必有所图!
想到这里,苏青不禁将手中的拂尘握紧。看到身边心跟隐真谈笑风生的隐玄,又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已想多了?
不管怎像,以隐玄清正之德,以及筑基中期的修为在,不怕隐真出什么妖蛾子!思及此,苏青方才放下心来。
如今朝阳门虽只留下主脉仙山,但其占依然十分广博。三人所来到据有朝阳第一盛景之称的朝阳沟时,已御器而行半个时辰之久。
虽然称为沟,但是亘在苏青面前是一条巨大的峡谷。这条峡谷长目所不能及,宽达百丈有余,深不可测。
谷内终年云雾缭绕,最为奇特的是那云雾间时隐时现的世间百态,仙宫奇境。
苏青看着云雾间显现出清淅的一幅稚子戏猫的影象时,不由想到前世的电影。不过片刻间,那云雾间又现出幕农人收获之图。
看着衣着褴褛的农人一穗穗采下稻谷之时,苏青方才明白为何此界人口如此稀薄。而人民总不能饱腹,原来却是生产力太低下。
从雾海间看到的一幕幕景像让她感慨万千。这个世界的世俗农人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寻找吃的,根本不会去收拾其所属的庄稼。
难怪此界人只将牛作为出行交通工具而非农耕帮手,原来,这里的人还不会耕田锄地!一直以来,苏青都以为此界的生产力应该相当于现代的唐宋时期。
虽然,没想到有修士存的世界竟然这般远古。看来不仅人们的意识形态,社会结构跟春秋之时很本近,就是生产力也差不多。
果然,有什么样的经济决定了什么样社会现实。
正当苏青沉侵在关于世俗界落后的思绪当中时,异变突起!
随着一阵浓郁的血腥气传来,一株巨大无比的妖花从那山谷之中冲出来,直奔三人而来。苏青正欲扬起拂尘,却发现自浑身一动不能动。
随着一声刺耳的笑声,那妖花突然盛开,中间闪出一张美人面,正是之前被隐玄放走的玉妍。
本来,以苏青现在灵力修为可以激发木之精华于之抗衡,但却未见朝阳门两位筑基修士动手,决定暂时装作被制住。以不变应万变。
“玉妍,真的是你吗?你,你难道没有死?”让苏青竟外的是,最先开口并非用情至深的隐玄,而是处心积虑邀他们前往的隐真。
“嗬,嗬——”那化为美人面的巨大妖花张着巨口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扑向隐真,结果,他根本没有还手之意,只是痴痴的望着那美人面。
“师弟,小心!”随着隐玄一声清喝,苏青忍不住将手里的拂尘激发!在隐玄被那妖花吐噬的前一刻将之迎头扫断!
顿时,一股腥臭无比的鲜血自那妖花口中喷出,正落在隐玄一身雪白道袍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