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她觉得袖扣好看吗?
这话问的略显突兀,温语竹抿了两口酒,只当他是不满意被她忽略,想拿袖扣来秀恩爱。于是抬起眼眸,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对他昨夜的气还存留着,语气带着讥笑,呛的顾寒脸色顿黑,“顾先生,你想秀恩爱,也不用特意秀到我的面前,怎么,你还指望我会和以前一样,争风吃醋和你闹?”
“都是成年人,有话就直说,没必要玩这一套,更何况,我要结婚了。”
温语竹话音刚落,顾寒就低笑了声,旋即,不露痕迹的将自己的长臂一伸,暧昧的搭在了温语竹的椅子后面,看上去,像是在抱着她。
“都是成年人了,你怎么还这么笨呢。”顾寒不知道想起什么,眸光都柔和了,这个眼神,温语竹曾看见过的,就在大学的时候,她每次解不开题目的时候,就会苦着脸去找顾寒,而每次他都是这样的表情,像是嫌弃,但是更多的,却是宠溺。
温语竹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这个,就算是,她也没有去回味的心思,顾寒似乎是还打算说什么的,但是包厢门口一阵异动,原来是陈利带了一个人回来。
是一个女人,长相甜美,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气质还可以。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慕董的千金,慕雪,我在门口遇见她,刚好说起顾总,就带着一起来了,”陈利边说,边像是有目的性的把慕雪往这边引。
温语竹看了眼慕雪,她这几年摸爬打滚,算是能看清这些这些把心事写在脸上的女生了,只觉得哪有那么巧的事。
果然,陈利话还没说完呢,慕雪就往这边小跑而来。
顾寒旁边坐着温语竹,另一边是空着的。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慕雪一屁股坐在了顾寒的身边,甚至手还挽住了顾寒的臂弯,亲昵的喊了声“寒哥哥”。
模样俏皮可爱。
包厢里那些嬉笑声顿时没了,连带着温语竹也卡了壳,她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念头,这个袖扣,估计就是慕雪送的。
他们这么亲昵,他戴着她送的袖口,让她挽着手,顾寒这个人,除非他愿意,不然没有人能够像现在一样,那么亲昵的靠着他。
所以,温语竹觉得,这就是他的那个身边人。
周围人的议论声纷纷,可能是进门时顾寒的话让大家都觉得她和他之间有暧昧,此刻视线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这边。
视线让她稍稍有些不自在,倒不是说慕雪,而是单纯的感觉到不舒服,温语竹没有去看顾寒,也没有去看慕雪。她和边柠打了眼色,示意自己要出去一趟,然后站了起身,喝了酒,头昏脑胀的,感觉好不舒服。
边柠有些担忧,想跟着去的,但是被人牵制住了,硬是要喝一杯。只能看着温语竹走出去,余光瞬便看了眼顾寒。
只见顾寒脸色平淡,眼眸里的阴鸷却愈发的深,他淡淡的睨了一眼慕雪,视线看向她的手,旋即,从薄唇里丢出了几个字,“谁给你的胆子?”
慕雪咽了咽口水,讪讪的将挽在顾寒臂弯上的手给放了下来。视线不露痕迹的打量了一眼顾寒手腕上的皮筋。
她视线一顿,手握成拳。
顾寒望着门口的方向,眼底有怒,他原以为,她多少心里还是有他的,不说歇斯底里争风吃醋,但多少,眼底看向他的委屈也要有。
可她就是这么干脆利落的转身,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这个酒店有个好处就是,每一个vip的包厢门口就有一个卫生间,分男女,卫生间的空间很大,能容下好几个人,温语竹的酒量是素来就被人吐槽的最厉害的,现在也只不过是刚刚抿了几口而已,她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走路都走不稳,还好卫生间不远,小走了几步就到了。
温语竹刚碰到厕所的门把手,正欲转身关门的时候,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推了进去,温语竹有些踉跄的晃动了下,那人却像是比她还紧张,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像是雨后的雪松玫瑰,特别到温语竹一闻味道就知道是谁,她整个人僵住了,这人素来就会得寸进尺,果不其然,他横在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甚至她近到她都能感受到他鼻息喷洒下来的热气,一下一下,拂过她的玉颈,让她浑身都在颤栗。
他是刻意为之,她却不愿沉溺于此,几乎是用了狠劲,她从顾寒的怀里挣扎出来,他一个不小心,被她推到了门上,背部和木门撞击发出闷声,她转身望去,眼底有怒。
默了几秒后,他似乎接受了她的拒绝,干脆将背靠在门上,单手插兜,长腿微屈,目光就沉沉的望着她,像是不满,又像是在肆意纵容。
他姿态无赖慵散,定定的看着她。
她就站在面前,眼底有讥笑,说出来的话,比刚才在酒席上还要呛人,“顾总,别人知道你有闯女厕的癖好吗?”
温语竹话说的很直白,比起言语,她的眼神更叫人觉得心寒,她的细腰就这么抵在洗手台上,上面有水,湿了她的裙子,圈成一滩水迹,她就这么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没有歇斯底里的问他那个是谁,没有赶他出去,平淡的叫人猝不及防。
顾寒忽然觉得她变了好多,和以前的那个温语竹很不同。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松开了自己的领带,衬衫的扣子被解开,被封锁住的喉结顿时映入眼帘,他就这么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西装,然后将西装脱下,领带松松垮垮的耷拉着,明明孤男寡女的,他做这个动作轻浮的很,但是偏偏,他的那张脸就让人想不出轻浮二字。
他这种上帝的宠儿,哪怕犯了罪,都是可以赦免的。
脚步沉沉,一下一下的吵着温语竹的耳膜,他靠近,将西装外套挽在臂弯里,慢条斯理的动作,但是温语竹却觉得喉口有点干涩,不露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脚步出卖了她的情绪,至少她不是表面上看去的那么淡定。
他垂眸,温语竹没有忽略掉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有些囧,回神之际却已经被他逼到了墙角,他单手就搭在她身后的那堵墙上,然后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那般,默了几秒后,倏地问:“听说你到处和别人说我外面有人?”
温语竹怔懵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外面有人是什么意思,她心底腹诽边柠,面上不显,冷冰冰的,和背后的墙有得一拼。
“我什么时候身边有人了?”他继续追问,“我怎么不知道?”
“嗯?”
温语竹也不知道是被他的漫不经心给戳到了点,还是被他现在如此强硬霸道的姿势给弄地脾气出来了,她仰起头,尖细的下巴微扬,媚眼如丝,“说了又怎么样,顾总难道是怕身边人知道我这个前女友又回来了,所以看见我出来了,立刻跟着出来,堂堂一个的总裁,不顾自己的身份地位私闯女厕,你说,我现在就去和慕家千金说我和你有过一段,你说她会不会和你闹着分手?”
顾寒垂眸望着她,似乎是像从她的眼神里读解出什么,似是想要解释什么,薄唇轻启,“语竹,你听我——”
“不用说什么,我没有这个心思去拆散你们,也没有打算插足你们,更不会和你有任何的牵扯,”温语竹说:“你放心,都是成年人,以前的那些脑子进水做的事,我不会再做第二遍,所以,顾总,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还能网开一面,不去打扰你,但是你要是得寸进尺,你试试,我现在就去告诉你的身边人,我是你的前女友,”
她忽然顿住了,然后视线往他身下看,西装裤下的雄伟依旧很明显,她嘴角一勾,摸样简直勾人,说出的话,也暧昧的让人浮想联翩:“我还和她说,你的第一次,有多快。”
沉默了几秒。
卫生间里传来了男人低低的笑声,温语竹脸色一顿,看着眼前人,想象中的害怕和离开并没有到来,他甚至故意靠的更近,然后暧昧地在她最敏感地耳廓边呵气,“那你试试。”
“语竹,你去说,”顾寒在她耳边说话,“我允许你去说,你最好告诉全世界,我的第一次有多快。”
温语竹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用力的咽了咽口水,她又不是圣人,被他这么挑拨,还是在喝了酒的情况下,又想起七年前的那一晚,她脸色忽然红透了,“给我——”滚字还没说出来,她忽然听见顾寒说
——“别人不知道情有可原,但是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我第一次快,但是我第二次,你不也是哭了?不也是叫我放过你,不也——”
“顾寒你给我闭嘴!”
“呵,”顾寒低笑,“怎么,知道怕了?”
一把推开顾寒,没有再和他说这么多黄话,见他还这么气定神闲的站着,温语竹也不知道是被他刺激的够深,还是其他。她干脆将怒意降了下来,不愿意让他得逞,让他看见她的慌乱,做了一件没有退路的动作,“我要上厕所了,你确定你还要站在这里?”
顾寒眉一挑,显然是和她杠上了。
温语竹秀气的眉也微微一扬,媚眼如丝的眼神轻蔑的睨了他一眼,然后手往腰上去,葱白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把连衣裙往上拉,当快要到头时,她笑的像是小妖精,“你确定你还要看?”
卫生间里又安静了几秒。
顾寒其实看不得温语竹这样,她像是把自己裹了起来,让他感觉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触碰不到,情侣间的卫生间情趣,可以适当的增加感情,要是换做七年前,估计他真的就能在卫生间看着,甚至两个人情到浓时,也不是没有在暗黑的地方疯狂过。
但是现在不同,他要是看了,于她于他,都是一种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