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安静,花园里的树枝随着风摇曳,冬夜的天,窗外倏地飘起了小雪,雪点子一下一下掉在地上,黏在窗台上。
屋内点了玄色的灯,灯火将顾寒的眸光映衬的愈发暧昧。
而祁远的名字让原本醉醺醺犯困的温语竹忽然陷入了沉思,头痛欲裂,她想到了今天早上看见的那条信息,依旧是祁远发的,只是多少多了点决裂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在同她赌气还是其他。
——【行,既然你那么绝情,以后不要说认识我,记得,回国后,你会付出你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祁远狠不狠得下心来让她付出代价温语竹不敢揣测,但是她确实是狠得下心,喝醉了后就像是小女孩堵气,她看着顾寒,倏地道:“我不认识祁远......”
顾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双目对视着,他仿佛想从她的眼眸里读出真的情绪,是真的,亦或者是骗他的,但她就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让人看不进内心。
“困......”温语竹嘀咕着,便也站起了身,喝醉后的她乖巧的看着顾寒,言简意赅:“我要回家。”
若不是十分清楚她喝醉后就是这副模样,顾寒都有些怀疑她是否真的喝醉了,居然还知道要回家,他伸出手,将温语竹的小手牵住,嗓音低沉温润,蓄意诱拐,“这里就是家,我带你回房间。”
可能是他的声音太过于温柔,让喝醉了的温语竹卸下了防备心,于是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几乎是看见床就躺了上去,睡得很沉,顾寒帮她理好一切后,在床头小坐了一会儿,盯着她看了许久,便站起身往外走。
口袋里的电话在下一瞬响起,顾寒扫了眼,是张秘书的来电,他接过,放在耳边。
张秘书:“顾总,这几天都在查,但是温小姐的信息好像是给刻意隐藏了起来,怎么查都查不到,只知道在芬兰,但是具体在芬兰哪里也查不到,而且,她爸的口也挺紧的,撬不开1。”
张秘书的调查结果在顾寒的意料之中,他沉吟片刻,倏地道:“沈城金是肯定知道的,人是他找回来的。我找了这么多年也没寻到一丝痕迹,他倒是速度。昨天还说让我和她结婚,第二天就把人给我找回来了。”
说巧合,没人信。
张秘书是知道顾总这几年来似乎在找人,暗地里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但是也没见找到,没想到,这个人就是温小姐,“那顾总,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还有分公司开业的事,沈城金这个老东西盯得很紧。”
“不怕,”顾寒端起一杯红酒放在手中轻晃了几下,“这些事你都暂时不需要管,你先去查一个人。”
“谁啊?”
“祁远。”
他总觉得温语竹没有说实话,祁远这个人,不但存在,甚至在温语竹得心中份量不算轻,顾寒想到这,眸光倏地一沉,望着窗外小雪,面上不显,但手背上被逼出的那几根青筋出卖了他的情绪,好不容易止住了血的伤口瞬间流出了许多血,沿着修长的指骨往下,他却浑然不觉。
张秘书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顾寒忽然骤降的情绪,咽了好几下口水,最后,也不敢开口多问,他很在顾寒身边许久,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别人多打听他的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温语竹觉得头疼得很,她坐在床上半晌,看见不是自己的房间,她细细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昨夜的事,明白被顾寒戏耍了一通,她当即撩开被子下了床,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处理事情的顾寒。
“早,”似乎是听见了声音,他头也没回低声道。
温语竹没有理会他,显然还在生昨夜被他骗着喝醉了的事,醉后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记得,有没有被他占便宜,她也不记得,只觉得自己吃了一个大哑巴亏,温语竹当即只想离开,却忽然听见顾寒道:“先吃个早点,吃完我们就去领证。”
温语竹眸光一顿,倏地想起她昨夜才已经答应和他结婚......是她答应的,她亲口答应的。
温语竹低低的嗯了声,旋即想起什么,对着顾寒道:“有没有纸和笔?”
顾寒眉一挑,随手抽了一张纸,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钢笔放在桌面上,“约法三章?”
温语竹嗯了声,“既然要协议结婚,当然是什么都分的清楚才好,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我不会觊觎你的财产,同样的,你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
温语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仅有四万块的人是怎么和顾寒说出这句话的,但是理不直气也壮,她坐在地板上,还没完全坐下,顾寒就把自己放在沙发上的高定西装外套先她一步丢下去。
“地上凉,”顾寒道:“坐这个。”
地上铺着他的西装外套,屋内虽然有暖气,但是地板多少还是有些冷,沉思一会儿,温语竹也没推卸,反正又不是她的衣服,保护自己不感冒才是硬道理。
她垂眸,握着笔,一下又一下的,模样认真又可爱,碎发掉下来,温语竹往耳后挽了好几次却也还是一直掉下来,她蹙眉,俨然已经不耐,正欲放下笔和自己的碎发做抗衡时,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顾寒倏地站了起身,修长的手挽起她的碎发,又赶在她拒绝前,岔开话题道:“写完了么?”
温语竹被这么一打扰,忘了把自己碎发从他手中弄出来,而是道;“快了。”
温语竹垂眸,继续写上了最后的几个字,之前写的全都暴露在顾寒的眼眸里,他眸光微动,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似乎是在笑她天真。
“写完了,”温语竹实在受不住顾寒靠她这么近,又帮她撩着头发接触暧昧,她一把将写完的合约拿给顾寒,“你看看,要是没什么异议,你就在这里签字,我们就去登记。”
顾寒盯着她那张白色的纸沉吟片刻,倏地笑了。
那上面写了三个点。
第一:不可干预对方的私生活。
顾寒修长的手指出这句话,淡淡道:“我没什么什么私生活不可以告诉人的,你要查,随时查。”
这话温语竹听的有点儿奇怪,像是她的私生活很不能告人似的。
温语竹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第二:财产分类明确。
这一条其实是给顾寒做保障,至少温语竹做不出那种离婚之后向男方讨要财产的事,顾寒扫了眼,淡淡道:“夫妻本来就财产就共享,这条我就当看看,不必要划那么清。”
他说的话她没反驳,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不会拿顾寒的钱就好。
当看见第三条时,顾寒眸光微动,忽然沉默了。
第三:性关系不可以发生,如若发生的情况下,也须得女方点头同意才可以。
温语竹将笔递给顾寒,“没意见的话就签字吧。”
顾寒沉吟片刻,视线锁着第三条,稍许,钢笔一挥,在温语竹的名字下面,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我母亲的股份你要记得,”温语竹叮嘱道:“我没写在上面,是因为我相信你,但是如果半年后我母亲的股份还没有回到我手里,我们依旧协议离婚,可以?”
婚都还没结成,她嘴里就开始说起了离婚两个字,顾寒眉心一蹙,语气沉沉道:“别把离婚挂在嘴边,股份会给你的,第一时间会给你。”
温语竹心满意足的点头,旋即收起了顾寒刚签名的那张纸,然后递给顾寒一份,“一人一份,你保管好。”
顾寒盯着这张纸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才伸出手接过去,“身份证带了吗,还有户口本。”
温语竹点头,“带了。”
户口本是前不久温亮正给她的,她当时早就把户口单独迁移开了,和外公他们一户,现在外公他们去世了,也就只有她自己单独一本,所以也由自己保管。
“吃完早点就去领证。”他说。
今天不是什么很特殊的日子,没有那么多的情侣赶着来排队,他们很顺利的进去,里面有一家照相馆,是专门拍摄证件照的,墙上挂了好多证件照。
看上去,都笑得很开心。
温语竹盯着照片墙看了好久,忽然觉得自己就这么结婚了,说起来多少好笑,上一秒他们还在协议婚姻里的约法三章,后一秒,他们就已经到了民政局。
别人结婚开心不开心她不知道,但是她只觉得自己的婚姻有些可笑。
温语竹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她今天特意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和顾寒的配一套。
前面的一对刚走,就轮到了顾寒和温语竹,摄影师是个中年人,见了两人,笑着夸:“你们两公婆颜值高啊,这个证件照,估计都能拿出去给人宣传了。”
温语竹没什么心思,倒是顾寒,嘴角挂着淡笑回了句:“过奖了,主要是我夫人的颜值高,我还略微逊色了些。”
长得好看,言语间都还对着温语竹的宠溺,不少人的视线都跟着投递过来。
温语竹没什么表情,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坐在了椅子上,顾寒紧随其后,挨着她坐了下来,摄影师举着摄像机,看着温语竹道:“小姐是不是太开心了,都忘了笑了,来,笑一下,上镜好看。”
温语竹闻言,立刻莞尔,只是笑容里多少少了一些感觉,顾寒侧眸看了眼,眸光微动。
摄影师只当温语竹是害羞了,笑笑道:“好了不为难新娘子了,不过新郎笑得倒是好看,喜上眉梢,我拍了那么多次照片,第一次见有新郎笑得那么开心的,新娘回去多犒劳犒劳新郎啊。”
也不知道温语竹听进去了没,她只看着摄像头。
咔嚓一声,摄影师按下了快门键,闪关灯一闪,他们两个人被印在了一张纸上,肩并着肩,直到登记完毕,温语竹拿到了结婚证,才得以看见那张结婚照。
照片里,顾寒往日寡淡得眉眼也变得温柔,第一次笑意如此外露,倒是和旁边皮笑肉不笑的温语竹形成了极大的差别,她也没心思多去欣赏,将结婚证收了起来,下一刻她便听见顾寒道:“这几天先休息,下午找个时间,我们搬家。”
温语竹不解:“什么搬家?”
顾寒往前走,闻言,脚步一顿,侧眸看着温语竹,倏地道:“顾太太,除了我们的新家,你还想搬到哪里?”
温语竹没有忽略他口中的那句我们。
可是他们......不是说好了是协议结婚吗,温语竹不同意,“不用,我们各住各的,三章里面的第一条就是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顾先生不会是第一天就打算毁约了吧?”
顾寒想到不久前的那约法三章,眼底划过一抹笑,他干脆脚步一转,径直向她走去,垂眸看她,道:“温小姐,我清楚的记得约法三章里面并没有写我们两个不可以住在一起,结了婚就是夫妻,不管是否为合约关系,表面上至少不能太过于敷衍,你觉得呢?”
又来这套说辞,温语竹可没单纯到上当两次,“顾先生,我同你结婚,我虽然不知道你和沈诚金是什么约定,但是怎么来说,结婚这件事你不亏,所以,在这个互帮互助的婚姻下,我觉得没有必要如此当真,婚房什么的,都不必了。”
顾寒盯着她好半晌,旋即低低的笑了笑,“语竹,既然按照你这么说,我和你之间的婚姻是这么的不值一提,让你住进来是不可能的了,这样吧,今天张秘书休息,我一只手消不了毒,你帮我消毒,晚点我送你回去。”
温语竹:“去医院。”
“人多,”顾寒道:“而且晚点我有事,赶时间。”
温语竹沉吟了一会儿,看着手上的红本子,虽说百般不愿结婚,但是一想到他可以帮她拿回母亲的股份,她便应了。
上车前,温语竹还特意叮嘱了句,“消毒完就送我回家。”
顾寒淡淡的嗯了声,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没,温语竹也不再多问,反正他若是反悔,她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一路上温语竹都在假寐,车子驶入半山腰的别墅里,昨夜天黑,她根本来不及欣赏这里的风景,如今,倒是有空闲时间多看几眼,周围的环境属实好,温语竹觉得顾寒现在蛮会享受生活的。
车子驶入车库,温语竹下了车就往客厅里走,顾寒睨了她一眼,自然是知道她想赶紧消毒赶紧回家,他将门顺手一关,道:“吃完午饭再回去,我有点饿了。”
温语竹觉得这人事多得很,但一看时间,也的确是到了饭点,她便顺口应了,顾寒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袖口,露出精瘦的手臂,然后顺势坐在了她的身侧,将手伸出去,嗓音低低,“先消毒,晚点叫外卖。”
温语竹也懒得做饭,叫外卖正和她心意,她打开医疗箱,从里面拿了碘伏和灭菌棉签,黄色的液体沾上了顾寒的伤口,她细细瞧了眼,伤口好像很深,而且他皮肤本来就冷白,手上一点点伤口就透着粉和红,倒显得有点肿。
她垂着眼眸,和顾寒的距离有些近,
其实消毒倒不是难事,就是包扎的手续有些麻烦,她不是专业的,多少有些难以理清这些纱布和脱脂纱布又灭菌纱布的区别。
她正在纠结,头顶便响起了顾寒的声音,“先用灭菌纱布贴在上面,再用纱布绷带,然后再用胶布贴着。”
温语竹懵懵懂懂的照着顾寒说的做,折腾了一会儿功夫终于消毒成功,温语竹松了口气,成功了一件事,她有些小小的得意,眉眼都带着笑。
顾寒睨了她一眼,嘴角一翘,盯着她放在桌面上她的那本结婚证,眸光一顿,道:“去把垃圾扔到花园的小垃圾桶里,碘伏招蚊子。”
温语竹不疑有他,拎起帮他消毒完的垃圾往外走,等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时,顾寒长臂一伸,将她的那本结婚证以及自己的那本,全都扔进了保险柜里。
温语竹走在花园上,手机忽然响起,她低头一看,是温亮正和那个小三生的儿子温圣发来的一条信息。
——【听说老爸用你妈的股份让你回国结婚?】
温语竹没搭理。
信息又来了。
——【温语竹,你要是把钱都拿完了,你就等着吧,你看我放不放过你。】
她把垃圾一扔,原本想不理会,但是刚好自己这被设计结婚,以及回国以来的那种郁闷都让温圣给撞上了,她正愁没地方发泄呢,这不,刚好来了个出气筒。
她冷笑,打了一句话回过去。气的远在国外的温圣脸色涨红,手机被他一把摔在了地上。
——【有妈生你没妈养是吗,我妈的钱关你毛事啊,连你爸现在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算哪根葱?】
拿他以前骂她的话回怼他。
温圣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凶神恶煞的看向了身边一个金发碧眼的纹身兄弟,道:“这一波干完,我能不能凑够一张买机票的钱?”
那人被这么一问,仔仔细细的帮温圣算了一下,“可以,我们这一单还需要五天的时间做完,到时候你可以有足够的钱买回国的机票。”
温圣狠狠的吸了吸腮,然后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木仓上,目光一顿,嘴角勾起,手忽然勾住身旁的人,道:“我帮你多干三天,到时候你把机票钱给我,还有送我一把枪如何?”
“你上不去飞机的,”纹身男无情道。
“这个你放心,”温圣眸光阴鸷,道:“你只需要卖给我,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带回去。”
“你想干嘛?”纹身男问。
温圣嘴角的笑渐深,带着阴暗:“自然是有大用处了,放心,不会牵扯上你的。”
午餐简单的吃了一些,温语竹原本打算吃完就回家,但是一看,外面不知道何时已经下了大雪,她依旧没打算停留在这里,正欲和顾寒商量送她回去这件事,他却很及时的来了一个电话。
似乎很忙,他和她打了招呼,“我临时有事,你先在这里玩一下,等我忙完再说。”
温语竹没有打扰他谈生意,于是只能百无聊赖的呆了一会儿,不过外面刚好下了雪,顾寒的房子里还有壁炉,是个很欧式的设计,她忽然来了灵感,随手抽了一张纸拿起笔画了起来。
她急需钱,所以在顾寒公司上班的同时,还偷偷的在外面接单子。
顾寒坐在书房里,看着监控里面正在画画的温语竹,眉心一蹙,将画面调大,见她画的是稿图,看结构就知道不是他们公司的,顾寒心下瞬间如明镜,他细细的又瞧了几眼,旋即打了个电话给张秘书,“去查一下夫人私下在和哪个地产合作,告诉他们,给的价钱往高去,到时候一律算到我的账上就行。”
张秘书办事很快,不一会儿就打电话来了,“顾总,和夫人合作的这一家地产是近期刚搬回国的地产公司,查了好久才知道老板是谢焱,他没挂名,没人知道老板是他,听说是个不好惹的主,脾气很坏。”
顾寒眉一挑,谢焱......?
他嘴角一勾,“没事,你只管把我的话传达过去,夫人这边瞒着,对了,把谢焱约出来,就说我的名字。”
顾寒挂断了电话,说是来书房忙工作,但桌前根本没有一个文档,一直到晚饭的时候,外卖到了,顾寒才再次走出去,这次的外卖不同于中餐时的随便吃点,顾寒特意请了厨师,专门定制了晚餐,送到了这里。
餐厅的员工将餐具摆好,菜式上好,向顾寒和温语竹道了句用餐愉快便离开了别墅。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顾寒和温语竹两个人。
顾寒修长的手指捻着长把打火机,对着烛台点燃,灯在烛火燃起的那一刻全都暗了下去,屋内只剩下两盏烛台的光,不暗,隐隐有些朦胧和暧昧。
温语竹隐隐察觉到顾寒想干什么,她眉心微蹙,着实不习惯这样的浪漫,更何况,让她下意识觉得不好的事是顾寒手上又拿起了一瓶红酒,红色的液体正缓缓地往高脚杯里蜿蜒。
温语竹心下直呼不妙,果不其然,顾寒嘴角一翘,将倒好的红酒递给她,附带了一句话,“来,为我们的新婚之夜干杯。”
温语竹看着他的酒,久久没回应。
知道她不愿喝,顾寒企图缓解这气氛,道:“婚礼我已经在筹备了,晚些就可以——”
“顾寒,”温语竹倏地叫他名字,他一顿,安静的听她说。
温语竹借着虚弱的烛火看着他的双眸,一字一句,顶顶的没心肝,“婚礼这件事,你不需要筹备,你不给我婚礼就是对我最好的新婚礼物。”
顾寒眸光倏地一暗,阴鸷的盯着她半晌,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原因。”
“因为我不爱你,”安静的客厅响起温语竹的话,在这浪漫的氛围里,倒是略显得突兀和奇怪,可她神态认真,没有半点说笑的意味,“我可以和你结婚,但是我不可能和你办婚礼,在我心里,婚礼是只和爱的人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而不是一场合约。”
她是真的对顾寒没有任何的感情,更不会因为和他结婚了,就变得将他看成心底重要的人,于她而言,他放弃她的那一瞬间,就一辈子不值得原谅。
顾寒盯着她看了好半晌,目光晦暗阴鸷,瘆人得很。
直到温语竹的指尖都快把自己的掌心给掐出血时,他才缓缓开口,语气自嘲,“可以,我答应你,婚礼不办,你也答应我,把这杯酒喝了。”
温语竹不知道顾寒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让她喝这杯酒,但是不能对着他得寸进尺,这是温语竹摸出来的道理,她接过,一口饮尽。
从而忽略掉了顾寒沉着眼眸,眼底欲色渐深,松扣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