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妆镜,淡淡的说:“不知怎的?你这般忠心的奴婢怎么会不知。那人也在朝为官吧?”
阿莹不敢分辩,“奴婢不敢多事。”
我沉默不语,出了这事,九王爷只赐死了余珍,那人应该是朝年轻重臣或者所娶女子家世显赫。
“吩咐人领孟氏回来吧。”我抚了一下头发,摆了摆手,“时候不早了,我乏了,退吧。”
躺在床上,棉被松软,屋里炉火很旺,噼啪声加呼呼风声,我很倦,却根本睡不着,不知道奶娘和小稗如今可好,但愿她们没事。
对着黑暗的陌生环境,我对着空气轻声说:“爹爹呀,您如今将我放在这种是非里,我自然不会愚孝到舍命成全,但愿您只是对女儿下手,若是奶娘和小稗有一丝一毫不妥,我会舍命灭了余家,您那么聪明,不会想不到,您眼里嗜血成性的女将军断不会生一个软弱的小白兔。”
而且,我对着空气一笑,闭上眼睛,喃喃自语,“而且老话有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倦了,既然已经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侥幸逃过一劫,没有成为余珍的替死鬼,但不能说就从此高枕无忧,余珍藏在余府,我如今是住在九王府里给九王爷戴了绿帽子的珍王妃,我并不知九王爷是怎样的人,他能放过我这个假余珍吗?
雪停了,风也小了,温度却冷的刺骨,我站在走廊里,穿了冬衣又裹着厚厚的披风,那寒意还是直接钻进衣服里,我把手里的小暖炉抱的贴近胸前,打量着落了厚厚一层雪的院子。
阿莹站在我的身侧,呼吸放的很慢,真是可怜,这样的呼吸得憋的多难受呀,可惜她不是小稗,就算是她此时立刻憋死过去,我也只会说句活该。
“珍王妃好兴致呀。”尖细的声音传入耳,“这大冷天的站在四处透风的走廊,小心受寒。”
我并没有立刻回头,耳语般问:“怎么称呼?”
阿莹立刻用同样很低的声音说:“九王爷身边的任公公,伺候过皇后娘娘,很得九王爷信任。”
不得不说,余家的奴仆也都不是粗俗之辈,谈吐颇是得体,也算聪明。
伸出一只手搭在阿莹的胳膊上,我缓缓转身看着昨天见过两次的任公公,这次只一人距离,瞧的很是清楚,很瘦弱的一个男子,脸上笑嘻嘻的表情,一点也瞧不出心作何念头,和善的很。
“任公公,早。”我的声音还没有完全恢复,听起来就像是鼻子被塞住了,我尽量慢慢吞吞的讲,因为我不知道余珍平时如何讲话,但想着昨日那个娇弱妩媚的余夫人,大约余珍也是个病美人。
早起的妆容是阿莹给收拾的,她是余珍的奴婢,我还不想刚过了悬梁之灾就立时被人识破身份,我虽不知余珍模样举止如何,阿莹却知。
任公公呵呵笑着,“九王爷公事繁忙无暇过来,特派了奴才过来代他瞧瞧珍王妃,珍王妃命大福大,昨日虚惊一场,如今可要好好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