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宫廊通向寝殿,在这宫廊上,行走着一列身穿粉比甲白交领的宫女。宫女们的手中托着红木底盘,所有的底盘上面,都是一个青瓷小碗。
碗中盛着深棕色的药汁,而宫女们则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僵直地走着,她们的脸上没有表情,一片麻木。
是的,只有麻木,如同死人。
但是,她们还有呼吸、还有心跳,她们还活着。
活着,却不如死了,这便是活死人。
没有思想,没有语言,没有灵魂,没有自我...只有一张麻木的脸以及一颗同样麻木的心。
而在这宫里还在呼吸的,不都便是这样行尸走肉的活死人吗?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宫女停了下来,于是,身后的六七个宫女也便都停了下来。前方是一个拱圆形的门洞,穿过它便是寝殿。
“按提前交代的做,明白了么?”
为首的宫女冷声道。
“是——”
宫女们答道。
穿过门洞,她们沉稳地走在过道上。
“你...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身穿青碧色宫服的小宫女,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一张俏生生的小脸上满是惊恐与慌张。
粉衣宫女们没有理会她,她们继续向前走去,就好似没有看见她一样。
“唔——”
这小宫女的身后冷不定冒出个太监,一把揽住她,用一块帕子捂住了小宫女的口鼻。小宫女挣扎着,两只手拼命去扳那那太监的指节,指甲在他的手背上抓出道道红痕。几下过后,那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再也不曾抬起。
粉衣宫女们对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推开寝殿的门,走了进去。
殿内光线昏暗,窗子被封上,陈设的奢华却无法掩盖。而在寝殿的中央,一张金丝楠木大床。床帐是淡黄色的缎子,上挂东陵玉垂饰。
帐内是一层轻纱。掀开纱帘,眼前的一幕让人吃惊;
在床上躺着的,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女子,她的手足被白绫缚住,四肢就这样被绑在床柱上!
细看之下,这女子真算得上是倾城国色,一张丽颜楚楚动人,即使是面无血色,也显示出病态的美感来。
女子的樱唇被白绫堵住,她头发凌乱、面色惨白,神色间充满了愤恨与不甘。
“唔——唔!”
女子发出模糊的声音,她的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却无法开口。宫女拿下她口中的白绫,她刚要开口,一碗药汁便进入了她的口中。
她挣扎着,企图将药汁吐出来,可却是徒劳,她的双肩以及腿被人死死的压住。接着,宫女们扳开了她的嘴,将碗中的药汁强灌了下去。
一碗又一碗,女子已经不记得她到底被灌下了多少红花。
药汁流到喉头,却不及心底的苦。
望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女子的眼角流下的是饱含绝望的泪。
宫女们解开了她身上的白绫,走出寝殿,徒留女子在床上啜泣。身下传来阵阵剧痛,血染红了床单,女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万贞儿!你这个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