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能让她离开军营半步，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能让她离开。但要记住，切不可伤她分毫。/p
李照邻眉心微蹙，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沉声问：究竟发生了何事？/p
汪直解释道：陛下召我和她一齐回京，我现在要离开军营一趟。这事关乎过大，我总要想想法子。/p
幼恩她怕是不会安生，你好生瞧着她，万不能让她离开军营半步。/p
李照邻恭声道：督公放心，我自然会好生瞧着她。/p
汪直又叮嘱道：若她问起我去了哪里，就说你也不知，只要看好她，在我回来之前别让她离开半步就行。/p
督公放心，对了，若是苏庭和蓁蓁问起此事，我该如何说？/p
就说不知道，等我回来，再亲自向他们解释。/p
明白了。/p
直到汪直离开营帐，幼恩都没发觉到他的离开。/p
离开军营之后，汪直便去了苏家宅子。/p
他去见了苏砚。/p
苏砚在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是督公带着幼恩一同回来了。/p
他本是满心欢喜往外迎，预备迎她回家。/p
可他到汪直身旁时，才发现汪直身后并无人。/p
只有他一个人。/p
幼恩怎么没回来？他问。/p
汪直答：我这一趟，是瞒着她回来的，她没回来。/p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p
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p
汪直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他随苏砚一同进了屋中，坐下之后才问道：苏漾和方鹤斋不在家吗？/p
刚刚大哥和鹤斋先生一同去山上采茶去了，一时半会儿应是回不来，督公若是有什么事情，放心同我讲便是。/p
那好，我现在将这事原原本本告知与你。/p
督公请讲。/p
今日李昭和来军营寻我，他说，陛下有令，要我带着幼恩一同回顺天府。/p
苏砚闻言愣住，良久后他才开口问：是陛下的意思？是非回不可？是现在就要回？/p
督公道：陛下已经知道了幼恩的身份，这一次，我必须要带一个人回京，而且是越快越好。/p
所以，是非回不可，是一定要回....../p
他瘫坐在凳子上，思绪忽然乱成一团。/p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p
老天为何要这么安排。/p
这一次若是幼恩回了，哪怕是凶多吉少。/p
他总不能看着她出事。/p
他不能让她走，不能....../p
督公，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p
要么，她随我一同回京，但若是如此，陛下绝对不会让她活。此去顺天府，她必死无疑。/p
要么，我带蓁蓁回去，要她替代幼恩去死。可幼恩不想这样，她说，这样还不如让她死。/p
所以，今日她知晓此事之后，做的决定是随督公你一同回京，是吗？/p
苏砚问这句话时，声音有些颤抖。/p
所以，她已是做好了决定，对吗？/p
她已是决定留他一人在苏州，已是决定回京赴死。/p
她怎么舍得。/p
汪直点了点头，幼恩这个傻孩子，总觉得自己欠我一命。/p
她是怕这一程我一个人回，陛下不会绕过我，所以才非要同我一同回去。/p
她这孩子又生性善良，不肯要蓁蓁替她去死。所以纵然有万般不舍，她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p
幼恩她现在在哪？/p
在军营，我让李照邻好生盯着她，你放心，在我回去之前，李照邻都不会让幼恩离开军营半步。/p
督公，那您这次回来寻我，所为何事？您是不是已经有了法子？/p
我这次回来，是要你做一个选择。/p
他要将最后的选择权，交到苏砚手里。/p
幼恩是否能够回到顺天府，她是否能活，决定权如今在苏砚手里。/p
我能做什么选择？是关于她的选择还是什么？/p
汪直点了点头，我要你选，这一次是亲眼看着她离开苏州，赴往顺天府，还是把她留下来，与她成婚，安安生生过完这一生。/p
他毫不犹豫答：我自然想选后者，做梦都想。可是督公...我选了，又有什么意义？/p
他又改变不了陛下的意思，改变不了这一切。/p
你若是下定决心选择后者，我便想法子把她留下，起码把她先困在苏州一段时间。/p
我会带着蓁蓁一同回京，带着她一起去结束这一切。/p
我会要蓁蓁替她去死，等蓁蓁死后，世上再无宋家女，从此只有苏幼恩。/p
幼恩与你，便能安然度日。/p
苏砚问：如此，要她一生都活在愧疚里？要她一辈子都活在对蓁蓁的愧疚里再难快乐？/p
我将这个抉择交给你，便是要你知道，有些事情若是做了，便没有回头的余地。/p
若你选择要她留下，就要想法子，给她快乐。/p
苏砚，这世上能给她快乐的人，也只有你了。/p
此事若是发生了，她必然会愧疚，我那时怕是已再难回苏州，此生怕是再难见她一面。/p
我只能把她交给你，我要你给她快乐。苏砚，你...会让她好好的，对吧？/p
督公如此说，是因为督公已经有了抉择，是吗？/p
我要她活，要她留在苏州。我此时要你做决定，只是想听你给我一个承诺。/p
他只是，也舍不得幼恩余生都活在愧疚里，他只是也舍不得她难过。/p
我知督公是为了她好，知督公是想要她活。可是督公也该明白，这并非是她想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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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我尊重她的抉择。这一程，可否让我同你们一起前赴顺天府？/p
汪直万万没想到苏砚会说这话。/p
他以为，苏砚会与他所想一样。/p
他以为，苏砚也会想要幼恩留在苏州。/p
他问：你不想把她留在苏州，与她成婚相守终生？/p
想，做梦都想。/p
他做梦都想与她成婚，与她厮守。/p
可现实如此，他毫无他法。/p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陪她一同面对。/p
所以，你甘愿同幼恩一起回京赴死，也不愿把她留下？/p
我只是想尊重她的决定，督公，我以为，这个抉择，只有幼恩一人能做。/p
这是她的事情，只有她，才能做这个决定。/p
苏砚一直都觉得，他该尊重幼恩的选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