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冤家路窄。
众所周知,时家和商家是死对头,势不两立的。
如今时家惹到了商家执管人的女人,不知道会如何呢。
阮弥筝醒过来的时候,胸膛好像被无数根针扎一般的痛。
她蹙了蹙眉,缓缓的睁开眼睛,阳光有点刺眼,她下意识的闭了一下。
然后眼前就似乎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一样。
“妈咪……”
小奶包一道蚊子似的声音响起。
“瑄瑄?”
阮弥筝看着小奶包就坐在她旁边,眼睛红彤彤的,肿成了核桃。
“你怎么这样了?”阮弥筝一阵心疼。
小奶包缠在她身上,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说道:“妈咪,宝宝担心死你了,你终于醒了。”
阮弥筝将他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头,温柔的安慰道:“乖,妈咪没事了,你看这不是好了么。”
“妈咪你落水的时候,都要吓死宝宝了!”小奶包一回想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心中一阵后怕,死死的攥着阮弥筝的衣角:“妈咪,还好爹地把你救上来了,你要好好感谢爹地哟。”
对了,商为渊呢?
阮弥筝扫了扫病房的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她心中不知怎么,莫名失落了。
“妈咪在找爹地嘛?”小奶包看穿了她的心思,道:“爹地去给妈咪算账了哦。”
“算账……?”阮弥筝似乎没想到这个意思。
小奶包握起拳头,一双眼睛含着戾气,“是有人把妈咪推下水了,爹地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说了没有?”
小奶包嘟着嘴,摇摇头:“唔,没有诶,不过妈咪别怕,有宝宝和爹地在,妈咪再也不会受伤害了!”
小奶包年纪虽小,但是人小鬼大的,说起话来像个小大人似的,直接逗笑了阮弥筝。
她无奈又好笑的揉着他的头,不知怎么,竟然有点想见商为渊了。
……
与此同时。
时家老宅内。
时家老爷子时向东正在后花园,闲来无事的修建花花草草。
正在这时,下人走了过来,说道:“老爷,商总来了。”
商总?商家那个继任两年就在商场上掀起腥风血雨的小子?
时向东顿时眉头蹙起,面色有几分冰冷:“他来做什么!”
下人说:“大小姐今天参加哈利先生的设计展时,不小心将他的女人撞下了水,现在正在医院里躺着呢。”
时向东闻言,修剪花草的动作一顿,眯起了眼睛:“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下人点头:“可不嘛,听说那女人可是他的心头肉,老爷,您看看这事……”
“哼!”时向东将剪刀丢到地上,冷冷的说道:“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时家的千金!”
就算是他商为渊也不行!
时向东对这个时家走失多年的千金爱护极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
谁人不知。
时家的宅子处处透着一股奢华低调的中式风格。
外面已经下了点小雨,姜岸走在一旁,撑着黑色的伞举过那人的头顶。
商为渊来的时候,神色淡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寒的黑暗气息,生人勿进,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他的身形颀长,身段是极好的,修长的腿迈着不急不慢的步子。
他的背后是有些暗了下来的天色,乌云与残留在天空湛蓝的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映照的他那张脸,更加的让人心生寒意。
他是个来自人间的恶魔。
时家的大厅不大不小,装潢奢华又有格调。
“商总,好久不见啊。”
时向东站在门口,手中捏着一串佛珠,不时的搓着。
脚步站定,商为渊双眼冷漠的睥睨着他。
时向东已经快七十岁了,虽然已经满脸布满了皱纹,但还是不难看出,年轻时候的英俊。
他是这个家的主人,全家都是他说了算。
当然,对于商家,他嫉恶如仇,只要是商家人,管你大人小孩,他看人的神色都是充满怒意的。
因为当年的事情,对于江城这两大家族来说,实在太过耻辱,惨烈。
“你自然明白,我并不想见你。”
商为渊冷冷的开口,并没有打算给他面子。
时向东也不生气,似乎对于这种对话,早就习惯。
他转身进了屋子,坐在沙发上,道:“坐下聊吧。”
他年纪大了,坐一会就喘。
姜岸放下了伞,将伞收起来放在门口,然后跟着商为渊进到了大厅,站在沙发旁边等候着。
商为渊慢条斯理的坐了下去,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与矜贵。
“时唯动了我的人。”他冷淡的开口。
时向东看着他,勾了勾唇,嗓音浑厚的说道:“我外孙女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她不是故意的,如果商总是来向我讨要说法的,我可以赔偿,你要什么?挑一个吧。”
挑一个?
这分明就是在侮辱人。
虽然外界都传商为渊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可时向东并不害怕。
他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吃过的盐比他走过的路都多。
所以,他坚信,今天这局,商为渊斗不过他。
他承认他是商业奇才,但毕竟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
商为渊扯唇,不怒反笑:“你认为,时家的东西,我会要?”
“我这人向来不喜别人的东西。”商为渊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的敲着。
一下,两下……
蓦地,他顿住,缓缓抬眼,眼底一片冰寒。
就如同是逮住猎物一般,用尖锐的牙齿狠狠撕咬着,也绝对不放。
时向东被这眼神有些吓到了,他眼睛更是眯了眯:“你想要什么?”
“要?谈不上,以牙还牙,你总该懂。”
商为渊说的十分平淡,没有一丝起伏,却是给人无尽的遐想,背脊发凉。
一种随时从背后捅刀子一般的危险。
时向东顿时大声冷笑一声:“做梦!”
时唯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外孙女,他怎么会给商为渊这种恶魔折磨!
他没有同意,商为渊也不意外。
他挑挑眉,缓慢的坐了起来,唇角始终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