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想?”
“很想很想。”
“那是多想?”
阮弥筝咬唇歪着脑袋想了想;“就是一辈子都不想离开你。”
一辈子……
商为渊听到这个词语,眼瞳暗了暗。
他不知道自己和阮弥筝到底还有多少时间相处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察觉到商为渊的异样,阮弥筝有些担心。
“我没事。”
商为渊笑笑,将她抱在怀里面,“阮弥筝,我爱你。”
“嗯,我知道。”阮弥筝将下唇咬的毫无血色,“那个……解药……怎么样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问的……可是她真的不想死。
她不想和商为渊分开。
“嗯。解药拿到了。”商为渊勉强勾起一抹弧度。
“真的啊!”阮弥筝却不知道商为渊是在骗自己,开心的抱着他的腰,笑的十分开心:“那我不用死啦!我可以陪你一辈子了商为渊!”
比起阮弥筝的高兴,商为渊内心却抽痛了起来,但表面还是笑了笑:“嗯,你可以陪我一辈子了……”
“阮弥筝,我告诉你一件事。”
商为渊将她耳后的碎发别起,温柔的说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亲生母亲在哪里么。”
阮弥筝点头:“嗯!”
大家都说她妈妈失踪多年早就死了,但是阮弥筝不相信。
商为渊拉着她的手,“她就在外面,我带你去看?”
阮弥筝眼睛一亮,大为震惊;“真的!”
“真的。”
时知晓知道阮弥筝就在里面,但这会儿田苗苗不让他们进去,她只能在原地踌躇着。
老实说,还有些紧张。
她生下来阮弥筝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了。
也是后来,在灵岛的时候,听白莣说,她的女儿并不姓时,而叫阮弥筝。
是阮家的人。
从那以后,她特别想知道,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刚,时景年已经告诉了她。
她才终于知道,当年抛弃阮弥筝,一走了之,是多么的错误。
阮弥筝被商为渊牵着出了别墅的门口。
母女两个四目相对,望着彼此相似的眉眼,眼中闪烁着光芒。
那是一种来自血浓于水,多年未见虽然是生疏却显得无比亲切。
阮弥筝看着时知晓的眉眼,与自己十分相似。
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是如果除平褶皱,应该是个美人。
现在的时知晓,虽然身穿一身白色的裙子,长长的发未挽起来只是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显得有几分朴素,但是她的言谈举止和站姿之间,很有豪门千金的风范。
“你是……”
阮弥筝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有几分迟疑。
时知晓走上前,双手放在阮弥筝的手臂上,上下打量着,然后温柔的笑了出来:“你就是……阮弥筝吗?”
阮弥筝点点头:“你是……我的妈妈?”
她十分迟疑的说道。
时知晓却瞬间红了眼眶:“我是妈妈,女儿……”
“妈妈……”阮弥筝呆呆的叫着,时知晓将她拥抱住,紧紧的用手臂拥住她。
“女儿……我的好女儿……”时知晓伤心的哭了出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么抛弃了你这么多年,都是妈妈的错……”
时知晓本以为,自己见到阮弥筝,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情绪。
因为这么多年,她自己一个人已经习惯了,当年生下阮弥筝后,她几乎没怎么看就一走了之了。
但是当她看到阮弥筝长着和自己相似的脸,病恹恹并且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时,她所有的情绪一并涌了上来,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忽然十分懊悔,这么多年没能陪伴阮弥筝一同成长。
阮弥筝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就呆呆的被时知晓抱着,她本来以为自己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后,会大哭一场的。
可是她发现,她哭不出来。
而且……
甚至心里面也没有什么波澜。
大概是从很小的时候,养母对自己无微不至,自己也是真心的将她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后来养母死后,她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亲情了。
现在,即便时知晓生了自己,给了自己生命,可是她并没有给过她爱。
经历了这么多,阮弥筝已经心静如水了。
时知晓哭的很伤心,阮弥筝就这么呆呆的被她抱着,除了眼眶有点酸以外,并没有掉泪的倾向。
商为渊站在一旁,看到她没有哭,松了口气。
还好。她没有哭。
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她哭了。
时知晓缓缓松开阮弥筝,看着没什么反应的女儿,更加懊悔:“女儿,真的很对不起,妈妈扔下你这么多年……但我……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她突然害怕阮弥筝会恨自己。
阮弥筝淡淡的说道:“我不会恨你的。”
时知晓刚要松口气,紧接着就听见阮弥筝说道:“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苦衷,我也当了母亲,我知道那种感觉,但是……无论是天大的苦衷,我都绝不会抛弃我自己的孩子那么多年。”
阮弥筝看着时知晓,声音依旧平淡:“你的心很冷,我做不到像你那样。”
时知晓摇头,走上前想要抱住她:“弥筝你听我说,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当年我……我经历了很多痛苦的事情,可是舍不得打掉你,所以选择将你生了下来,后来我才发现我真的无法面对你……因为我只要一看到你就会想到那个人……”
时知晓眼泪掉下来,苍白的唇颤抖着;“女儿,可是我现在知道错了,我惩罚了自己十几年,不见天日,与世隔绝的那种痛苦!”
阮弥筝低眸:“我……我爸是谁?”
这个问题其实从一开始,阮弥筝得知自己是时家千金后,就想要知道了。
但是她还是选择沉默,没有问,现在时知晓她回来了,没有死,她想要问问。
她的父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时知晓脸色一变:“你爸他……是……一个罪犯。”
这话一出,让在场的几个人都闻之色变。
阮弥筝蹙眉:“罪犯?!”
“对,罪犯。”时知晓低头苦笑:“他就是一个恶魔,他杀过人,早就已经判死刑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