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发病鸭(1 / 1)

今天,是安柯第二次坐在警察局里面了。

前后的时间差还没超过五个小时,安柯感觉到气氛比之前凝重了许多,让他有点紧张得缩在沈顾城的怀里。

沈顾城没抗拒小东西一直往他怀里蹭的行为,反而下意识地搂紧了安柯。

“死者最后一通电话时间在傍晚五点三十一分,即便你即时报警了……”

坐在面前的不是刘若梅,是另一个有些老练的中年刑警,他盯着沈顾城瞧,不放过他任何的神色。

“但是很遗憾,我们赶到的时候死者已经当场死亡了。”

沈顾城闻言,脸色又白上了一份。

他到底还是个孩子,有人在死前恐吓威胁,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他第一次和人命扯上关系,脸上没了血色,脑袋里还回荡着小圆死前最后一跃那带着咒骂的话语。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少年感到了痛苦和折磨,沈顾城良久沉默后,才用一种几乎嘶哑的声音在偌大的审讯室里回答。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根据电话提供的信息来看,她应该暴露了什么东西后,得罪人了吧?”

“因为我的宠物断送了她一根手指,报复不得……跳楼身亡这件事情,怎么看也不合理吧。”

在这种状态下,沈顾城居然还能扯出一抹没什么情绪的笑,依旧坚定地对着刑警说出他的想法。

“我认为……我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让她能为此付出的理由。”

老刑警盯着他看了挺久,许久地没说话,让室内空气又压抑了几分。

安柯不明白为什么幼崽的情绪波动这么大,他紧张地叫了两声,把喙贴在了沈顾城的手上。

体温很低,凉得他有些心慌。

“我没事,安安。”

沈顾城顺势摸摸安柯的脑袋,苍白的脸带上了一份柔和的情绪安抚道。

“乖一点,我们等会儿就回家。”

安柯才不管什么时候回家,他把沈顾城冰凉的手贴在腹部上,眼底里满是心疼。

外面不适宜的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打断了审讯的进程。

门被打开了,杂乱的脚步声破坏了原本安静的审讯环境,老刑警皱了皱眉,看向走进来的中年男人。

“您如果有事的话,请……”

“啪——”

老刑警来不及把口中的话说完,就哽在了喉咙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进屋的中年男人穿着昂贵,一身高档定制的西装,进屋之后,直接怒气冲冲地给了坐在椅子上的少年一耳光。

沈顾城扯扯嘴角,这一巴掌打得他偏过头去,右边的脸浮上了一层红意。

眼底流露出了一分厌恶和狠厉,他没说话,冷冷地盯着沈父。

他的眼神宛如毒蛇,注视地沈父胸膛不断上下起伏,几乎不顾众人的眼神,破口大骂。

“逆子!我们沈家怎么会出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

“你知不知道你闹出这种丑闻,要给我们家族带来多大的损失!!”

“……沈家?”

沈顾城听到这句话,突然绽放出了一抹笑,那笑容不断扩大,“这圈子里,你算哪门子的沈家?”

他的面容变得有些扭曲,从头到尾没有多大波动的情绪在这时爆发了,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癫狂。

沈父见状,脸色难看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似乎非常忌惮情绪不稳定的沈顾城,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嘴上不饶人。

“你这个孽种……”

“好了好了,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啊?”

老刑警瞪了沈父一眼,他挡在了沈顾城面前。

“我说你在警察面前家暴?做父亲的怎么做这副模样?”

“我们只是说小孩儿和这件事有关系,未成年人需要监护人过来一下而已。”

这父亲倒好,一来直接把帽子扣儿子头上了。

沈父没理他,眼睛依旧瞪大地盯着沈顾城,仿佛前面是什么十恶不煞的仇人。

“监护人?”

沈顾城轻嘲,“早说你们找监护人啊,我监护人在地下躺着呢。”

“你们要监护人好啊,我明早就把我妈牌位带来。”

少年宛如带刺的玫瑰,不留余地的扎伤周围每一个人,恨不得剐下一层皮。

“你这个孽种!当初就该趁你刚生下来时把你掐死……”

沈父听到了沈顾城提了死去的发妻,气得脸色发白,眼神却在发虚。

安柯从沈父给了沈顾城一巴掌的时候,整只鸭都呆住了。

他坐在少年的怀里,听着他不断剧烈的心跳,情绪也跟着沈顾城的心跳声变得激烈。

那一声轻响,几乎要扯断了安柯理智的弦。

柯尔鸭是本能动物,怎么会有足够的理智?

安柯全身都在发抖。

他怔怔地坐在沈顾城的怀里,望着少年脸颊侧的一抹红,终于炸开了全身的毛发,勃然大怒。

他怎么敢!怎么敢!!

这个劣种怎么敢在他的面前!打!幼!崽!!

安柯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他心尖儿都在发疼。

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什么,但是他尝到了心疼的滋味。

这比他以前受过所有的苦都要疼。

沈父还在骂,没注意到猛然窜出的安柯。

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一闪而过的白团子是什么,门面上就是一疼!

“安安!”

尖锐的脚掌刺入了他的脸,猛地刮下了三条血痕。

脸部的皮肉被抓破,不是简单的破皮,安柯接连着怒气冲冲地两三脚抓在沈父的脸上。

几乎翻了皮肉的抓痕是安柯尖锐又直接的报复,沈父的脸流了血。

他粉橘色的脚掌上沾着血迹,拍着翅膀站在审讯室桌上的文件上。

留下了好几个红爪印。

安柯的世界很简单,他不懂得储精蓄力,或是伺机报复。

他不会忍耐,也不知道凭什么要受委屈!

他生气了,那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沈父打了沈顾城一巴掌,安柯就要抓伤他的脸,他报仇迟一天都嫌晚。

“安安!”

沈顾城抱住了全身毛还炸着的毛球,他感觉到了安柯的愤怒。

小鸭子在他的手心里挣扎着,嘴巴里“嘎嘎嘎”地在骂骂咧咧。

整个审讯室里的人根本骂不过大嗓门的小鸭子。

若不是沈顾城抱着,安柯还要再上去给他两爪子。

“嘎嘎咕咕!嘎嘎嘎!!”

他叫得极大声,气势十足,像极了护着小崽子的老母鸡咯咯叫。

“安安,别生气,乖乖别生气……”

沈顾城感觉挺奇妙的,他抱着小鸭子哄。

语气不自觉得温柔,顺毛的动作一下一下的轻柔了下来。

他被保护了,这个保护他的小东西在气势汹汹地替他出气。

一直都作为被拉架的那一个,沈顾城还头一次担任劝架这个角色。

劝得还是只鸭子。

但是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实在让人上瘾。

安柯胸膛起伏不断,娇憨可爱的小团子胸前绒毛一动一动。

但是又不能过分挣扎伤到沈顾城,他委屈地“咕咕”两声,警惕地瞪着沈父。

“爸!”

一个穿着西衬衫的少年冲进了审讯室,看到满脸是血的沈父吓了一大跳。

“你、你……发生什么事了?”

沈清昀急着打120,看上去眼泪都快出来了。

在他惊惶地四处瞧,看到站在旁边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沈顾城时,才忍着哭腔出声。

“哥!你快点……快点来帮帮爸。”

沈顾城拿着消毒纸巾给安柯擦着脚掌上的血迹,闻言瞥了一眼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沈清昀是他那个好继母的亲生儿子,他们三个是一家三口。

“关我屁事。”

沈顾城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清昀时,眼底带着深深的冷意。

“叫谁哥呢?我什么时候有过你这个弟弟?”

沈清昀闻言,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

他有些无助地看着沈顾城,又小声地对吃了一嘴瓜的老刑警道。

“……警察叔叔,可以帮我一下吗?”

大概是少年看上去可怜,老刑警叹口气,上前去搭把手帮沈清昀的忙。

沈父疼得脸直抽,但他脸越疼扭曲得越厉害,撕扯了伤口后让脸更疼。

“你别喊他哥!我们沈家没那个孽种!”

“爸!爸!你别那么说……”

他那个看起来年幼的弟弟似乎快哭了,而不知道是不敢见他还是其他的原因,他那个继母没来警局。

沈顾城已经厌烦了闹剧,他不想再和沈家扯上任何的关系。

少年轻柔地抱着他的宠物,转身往外走去。

“嘭——”

一个烟灰缸砸在了沈顾城的后脚跟边上,擦着他的脚踝过去,砸在了地上。

他脚步不断,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地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孽种!你这个孽种!!”

“你当初就该和你那个短命的妈一起去死!!”

多么狠毒的咒骂。

他的父亲咒骂着发妻的话语,伴随在他的耳侧

走出警局的沈顾城心底空虚得厉害,他仿佛要一脚踩空,下坠般的失重感让他无力。

他……该死啊,所有人都觉得他该死。

那他为什么、为什么还活着?

少年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如纸,陷入自我的沉溺中难以回过神来。

周围的高楼大厦仿佛扭曲了一般,宛如水蛇要将他吞噬。

来往的人群是鬼夜中的怪物,对着他露出尖锐的獠牙,不断的恶声咒骂他。

——去死!你怎么还活着!

——你不得好死!!

沈顾城感到了疼痛,幻觉中的少年浑浑噩噩地低头,望着自己残缺的手臂。

上面爬满了丑陋的蛆虫,来回钻入皮肉。

“哐啷——!!”

少年跌跌撞撞地关上房门时,撞掉了摆在玄关处的花瓶。

原本死死护在怀里的小鸭子掉在地上,沈顾城的手扎进了花瓶的碎片里。

他的眼神涣散,胡乱地抓住了一个陶瓷碎片,往右手小臂上割了下去!

想要剐去上面扭动的蛆虫,恶心的触感在胃里翻滚着。

包括这些碍眼的东西,他全都想摧毁。

沈顾城意识不到这些是幻觉,他的精神紊乱程度达到了顶峰。

他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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