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1 / 1)

四下的学生们也都纷纷跟着呼应。

一时间四下气氛热血激昂。

龙公子除了被宋雁西这样教训之外,其实并没有被其他的人声讨,但是现在听到大家这整整齐齐的口号声,只觉得他们就是在故意羞辱自己。

也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了,只不服地恨声骂了一句:“我看你们全部有病!”然后吆喝着他那一帮狐朋狗友快速走了。

崔二见着龙公子虽是走了,可是国家就因为有着他们这样的人,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任由那小小的弹丸之地出来的扶桑人欺辱。

越想越是气愤,好在除了龙公子这样的人,更多的还是像是宋雁西萧渝澜这样的人,方觉得心中宽慰些,国家还有救。

于是朝宋雁西鞠躬道谢:“多谢你的善意,这里我代替所有接受到捐款的工人谢谢你。”

宋雁西当然不敢受礼,连忙将他扶住,“不,是我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们的组织,我们的款项也不可能送到他们的手中去。”若是走政府机构的话,就现在这个政府,多半是要打水漂的。

所以还是要感谢崔二他们这些师生,放下自己的学业,不计酬劳地奔波。

崔二一行人听到这些话,心中尤为感激,只想着如果这千千万万的国人都这样想,那该是多好。

而宋雁西这里捐款的举动,的确是起了带头的作用,很快就有更多人的来排队捐款。

宋雁西几人也趁着他们忙起来的时候,离开了。

车没有办法开,他们步行穿过这条拥挤热闹的街道,身后的口号声逐渐变小,然后慢慢消失的耳畔,但却像是烙印在了心里一样。

萧渝澜将手揣着大衣的口袋里,“方才听了你们的那些话,我才觉得我妈其实是个很厉害的人,她都不知道将上官家这些钱财捐出去,到底能不能改变什么。也难怪总有人觉得我妈傻。”

是啊,他们又不知道能改变什么,是否会成功。却还勇往直前,不改初心,这些才是最令人敬佩的。

所以这些人在宋雁西的心里一直都是最为值得敬畏的。

因此赞同着萧渝澜的话,“萧太太的确是个伟大的人,只像是她这样有着豁达宽广心胸,且又爱国的人太少了。”

两人大抵都觉得,眼下就现在这风雨中飘摇着的国家看来,这话题实在是太沉重,便默契地转入下一个话题。

正好街边还有买小馄饨的摊儿。

萧渝澜想着小塔晚饭没有吃多少,招呼道:“小塔,要来一碗么?”

小塔当然想,但是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宋雁西,“会耽搁时间么?”

“一碗馄饨的时间是有的。”她见小塔也馋了,索性牵着她过去坐下。

街上的都被学生们的游行吸引过去了,所以那边有多热闹,别处就有多清冷,以至于这以往还算热闹的馄饨小摊上,现在也没什么客人。

等小塔吃完了,便从旁边的巷子,直接穿到河边的街道上去。

没了车,走到原来那人烟稀少的地方,多半是不可能了。

所以宋雁西和萧渝澜试图直接找艘船上河去,不要太大的船,也不需要船家跟着。

找船小塔举双手赞成,这样省得她要游那么远。

却听萧渝澜跟宋雁西说道:“你也要下水去?”这大冷天的,宋雁西这样细皮嫩肉的,哪里遭得住水里的严寒?又不像是小塔那样有着鳞甲。

因此一万个不同意,“这不行的。”

宋雁西原本没想亲自下去,毕竟她一直都不是很喜欢水底,上一次还是跟小师叔一起去西海,虽然有避水符,可是回来后仍旧给她一种浑身上下都是海腥味的感觉。

还有水底也不似电视里说的那样,处处是人间仙境一般的绝世美景。

更多的还是那珊瑚礁石间藏着的尸骨。

但是眼睛动得太频繁,还是去看一看吧。

萧渝澜的不同意,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作用,等船只找好了,萧渝澜自己摇橹船带着宋雁西和小塔,往着那龟壳所在的方向去。

这时候河面上游玩的船仍旧不少,但是对于河中心,大家都是直接绕开的,因此这小小的一艘船朝着河中心去,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过这是夜里,河面黑茫茫的一片,很难让人发现。

也是巧合,那龙公子正上了画舫,这是一艘传统的金陵花船。

船上都是那些个能作词写诗的美貌才女。

龙公子虽然不能答上姑娘们的对子,但他有的是钱,所以还是能邀到姑娘们来作陪,一起举杯吟唱。

酒酣尽,方觉得那烧着炉子的船舱里闷热得很,便三邀四搂着出来,在甲板上吹风醒酒。

便听得有人喊,“呀,那里怎么有一艘小船?”还往河中心去。

好心的姑娘连忙大喊,一面摇起手里的绢子,“喂,那边不能去,快回来!”

那河中最是奇怪,别处没有大雾,唯独那里一年四季,似乎就总被这阴霾所环绕着。听着这打渔的老人们说,底下藏着宝贝呢。

也听那倒斗的下去过,但却不曾寻到什么宝贝。

只是离得太远,又是夜里,四下都是风声,那好心姑娘的声音哪里能听得到。

倒是小塔听到些,但不确定是不是喊他们,就没理会,加上他们已经要靠入河中心了,现在到处都是雾,外面的人哪里能看得清楚?

龙公子方才也觉得自己看到小船了,但是眨眼间船就不见了踪影,一时间想起这河面上的各种诡异传言,不免是有些心虚起来,“咱们,别是酒喝多了,看花了眼吧?”

那好心的姑娘听到这话,也有些不确定是不是眼花了。

可是眼花了,也不能是全都眼花了吧?

别的姑娘又觉得晦气,不是个什么好兆头,便道:“咱们也回去,把船停到岸边去吧。”

上次听老人们说,那里去不得,以前河娘子们就送到那个地方献给河神呢。

现在都在讲究科学,那里有什么河神?指不定那些被沉到河中的河娘子都变成了鬼魂呢?刚才他们看到的小船,说不准就是河娘子。

想到此,越发害怕起来,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才的脑回路有什么问题,一面觉得要讲科学,没有河神,却又坚定地认定了是有鬼魂的。

于是连忙道:“没准是河娘子的冤魂跑出来了。”

她这里起了头,立马就有人接过话题,“是呢,那些河娘子都是云英未嫁的姑娘,没得孩子呢,所以这些年河面要是有船只出事故,孩子是一个也活不了的,我私底下听人说,就是给河娘子们抓去做自己的鬼娃了。”

这越说越是恐怖,此刻又正值夜色,刚才大家又见到了那小船,不免是越听越上头,连龙公子都心虚起来,一起回了船舱里去。

不过都说酒壮人胆,话说龙公子他们回船舱里后,鬼话连篇了半个小时,几个公子哥儿吆喝起来,勾肩搭背的一定要管画舫上的老·鸨要一艘小船,也要去河中心冒险。

他们不相信什么鬼神。

画舫上的小船,那都是防备着遇到什么意外逃生急用的。

如今这些得罪不起的公子哥儿们要,她也不敢不给,但也不敢让他们这样去,打算打发两个胆子大的船工跟着。

没曾想还给龙公子他们拒绝了,几个人摇着船,也往那满是雾气的河中心去了。

而河中心里,宋雁西他们也是这会儿才真正地抵达所谓的正中心,小船停下来,宋雁西往船上设下了法阵,叮嘱着萧渝澜,“这一片奇怪得很,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不要离开小船。”

萧渝澜自然是认真听了。

宋雁西说的这种情况他也懂,北平皇城宫墙里,不是有一条巷子里,遇着雷雨天,就会重现前朝时候宫里宫女们路过的情形么?

更何况他太清楚自己的实力了,宋雁西去了水底,肯定是顾不上自己这里的,所以不多看多听,老实待在船上,就是不给她添麻烦。

只是看着宋雁西和小塔一一跳下水,还是忍不住探出头去看了一下。

但船上宋雁西不让留灯,四下漆黑一片,他根本看不到什么,只能躺下来,双手枕在脑后,将修长的双腿搭在船尾,闭上眼睛休息。

反正有宋雁西的法阵在,小船上安全,他正好眯一会儿。

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说话,声音还有些耳熟,他睁开眼睛刚想起身循声看去,但脑子里想起宋雁西的声音,便作罢了。

只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而且似乎不只是一个人,还有好几个。

先前那声音还轻松无比,可紧接着就变得紧张起来,随后开始大呼小叫,然后萧渝澜还听到‘噗通’地一声,像是什么落进了水里去。

他便忍不住好奇心,坐起身来。

但四下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听着一个熟悉的声音惊恐地大喊,“救我,快救我上去!”

“怎么会是姓龙的那个小子的声音?”萧渝澜皱着眉头,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转头又想,宋小姐都说这里地形特殊,看到的听到的不能当真。

于是就没当一回事了。

但紧接着就听到一个声音说,“快,快把浆给我,拉他上来。”

“你疯了,你不要命了就留下陪他,不要拖上我们!”然后又是‘噗通’地一声,又是谁掉进水里了。

但这些人并没有走远,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又像是遇到了鬼打墙,怎么都出不去。

萧渝澜就躺在船上听他们骂,一个个互相揭露对方干下的丑事,听得津津有味的。

反正怎么都没想到,可能这些人是真的在自己隔壁的雾里。

毕竟龙公子他们不是在街上游行队伍那里就走了么?怎么会到河面上来?至于为什么听到他们这群人的声音,萧渝澜想可能是今天姓龙的说那些话着实惹人生气,因此现在自己才产生了幻觉。

一面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此处实在是诡异,自己不过是今天见了姓龙的一面,现在就能产生这些幻觉。

也幸好宋小姐的法阵足够强大,不然没准自己都被绕进去了。

而这些声音,就像是在耳边一样。

已经吵闹了十几分钟,还能听到龙公子的声音,但他好像还没爬到船上,而是得了个救生圈套着。

但这样的贵公子一直泡在寒冬腊月的深水中,身体哪里受得住?此刻他的声音已经变得虚弱无比,哆哆嗦嗦地,“拉我上去,我求求你们了。”

他一个要好的朋友的声音无奈地响起,“你别怪我们,实在是这里诡异得很,你身上还背着几个黑影。”

萧渝澜听到这话,越发觉得好奇了,黑影?

以前听师父说过,那些身上背了人命的人,冤魂会在他们弥留之际,跑来找到他们,就像是菟丝花一样,攀在他们的背上。

法阵外面,萧渝澜听到的一切都非幻想,而是真实存在的。

龙公子他们因为酒后壮胆,都不愿意相信姑娘们说的河娘子和鬼娃的传说,就要了小船往河中心来了。

然后就遇到了鬼打墙,原本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水面,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这小船却像是在风雨中飘摇一样,所以龙公子和另外一个朋友就都掉下去了。

那人他们管不了,家里没有什么背景,龙公子他们却不得不管,虽没用浆把他拉上来,但好歹扔给了他一个救生圈。

那个时候,就有人看到龙公子的身上有黑影,像是背着一个人似的。

所以才不愿意拉他上来。

到了这后面,他身上的黑影就越来越多了。

以至于龙公子也觉得,这救生圈就像是漏气了一般,根本就浮不起来,一点点正在往下沉去。

他也顾不得摆什么龙家公子的大架子了,只朝船上的人求救,可是哪个愿意冒险?

尤其是他背上那些黑影,似乎会动。

避都避之不及!

“救我,救我!”他的身体连带着那救生圈,逐渐往下沉,很快水就蔓延到了他的嘴边,他拼命地喊出这几个字,大口的河水就灌入了他的口中,然后整个人像是被人往下拽一样,任由他怎么挣扎,还是无果。

这里是迷雾中,原本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可因为他们在船头上点的马灯,以至于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们亲眼看到龙公子身上那几个黑影奋力地将他往水里按。

几个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一个个也没了那娇贵劲儿,手脚并用,只拼命地朝外划着船只。

可是,他们怎么能出得去呢?

法阵中,萧渝澜听着这些凄惨恐怖的叫声,还忍不住感慨,“太真实了。”就像是真的一样。

而且龙公子的声音竟然真的随着他那两声充满恐惧的凄惨救命声后,就真的再也没有听到。

剩下的只有船上其他几个人的恐惧声,不停划船的声音。

他也不管了,继续躺回去休息。

反正一会儿还要靠他摇橹船回去呢。

水底,嘲风所在的位置,比宋雁西预想的还要深,她让小塔拉着自己直接往下沉,也是换了七八丈避水符。

龟壳里从外面看,虽然不小,但其实看起来就一间几个平方的小屋子那样大而已。

但是进来,却更像是一个小院子一样。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嘲风也不过十来岁小孩子的样,阿梨则像是长姐一样照顾着他,见到宋雁西和小塔来,连忙过来招呼。

他们是从小塔口中知道宋雁西这个人的存在,所以此刻见到了,也没有多大的意外。

嘲风跟小塔说了几句话,便将宋雁西请去单独说话,对着阿梨则说是讨论下面眼睛的事情。

实则他第一句话却是问宋雁西,“小塔说的都是真的么?你把那褚小姐的前世今生都推算出来,她这一世和你还有关系?你确定她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这就算是她的报应么?”

嘲风觉得还不够。

“当然不是,没有了命运的偏爱,以往犯下的罪孽和厄运,都会接二连三来,即便是她再转世,也不会再有这样一帆风顺的好命。”宋雁西现在算是将徐可真被保护的命运撕裂了一个口子。

但就像是一个保存在精致盒子中的糖果,当保护糖果的盒子坏了一角后,就会吸引无数的虫鼠蚁钻进去。

如此,那颗糖就彻底地坏了。

除非,有人将盒子快速修复好。

而替徐可真修复这命运的人,本来是秦三两的。

如果秦三两不知道真相,没准现在真将徐可真的丑闻都压下去了,徐家也不会出这一连串的事情,阿绫姑娘的身份也不会真相大白。

这就是蝴蝶效应,很小的一件事情,可能就会改变整个未来世界。

也正是知道蝴蝶效应的恐怖,所以宋雁西不敢插手国运大事。

因为,谁也预料不到,往后会发生什么。

现在,徐可真的命运彻底地碎裂开了,她以往害的那些人,也会接二连三来找她报仇。

嘲风见她斩钉截铁地保证,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放心告诉阿梨姐了。我带你去看那只眼睛吧。”

只见他说完,两人脚下的龟壳忽然化为虚无,宋雁西觉得身体往下直坠,约莫有个十来丈深的地方,她被变身的嘲风接住。

石壁上的鲛灯亮起,四周都是镇压邪祟的雕像,而正中间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嘲风带着宋雁西朝着那镜面走上去,只见下面就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瞳孔正盯着他们俩。

宋雁西看得一阵心惊,险些失魂。

幸好嘲风反应过快,脚往地上一踱,镜面升起了些许的雾气,把那眼睛的视线给挡住了。

宋雁西也才恢复过来,“近来都这样?”

“是啊,以前很少睁眼,这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睁开好几次了,我现在几乎每天都要下来检查一遍。”然后用这雾气把眼睛挡住。

“河面的法阵,是老龟早前设下的?”那雾正好将这里的天给遮了,宋雁西怀疑也是为了阻止这只眼睛窥天。

嘲风回道:“是的,但是上面的法阵最多再坚持百来年就要散尽了。”他现在很着急,如果河面的雾气散了,那只靠着自己这样挡住眼睛,是没有多大用的。

只得朝宋雁西求助道:“你既然能将那褚小姐的前世今生几十个轮回都推衍出来,而且听小塔说,你又十分擅长法阵,那你有没有办法?”

“办法有,但我的法阵坚持不了那么久,最多也是几十年。”现在她所担心的是这眼睛频繁睁开,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是不是代表着下面的东西要彻底苏醒了?

她很担心。

向嘲风问道:“老龟就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信息么?”

嘲风摇头,见宋雁西也没办法,一展莫愁,十分着急:“那怎么办?”他答应过龟爷爷的,不能让这东西看到天。

“你先不要急,我看看。”宋雁西示意他在一旁等自己,将这镜面四周的镇邪雕像和位置都看了一遍。

按理这边的一切都还算是保存得完善,嘲风虽是年幼,到底也是龙子,为什么这里的眼睛还频繁睁开呢?

上海那边除了沈万三留下的一个宝库和夏姬之外,便没有什么法阵,连镇压怪物的符咒都早就破败。

所以很是不解。

又见嘲风虽没再说话,但却一直尾随在自己的身后,不免有些好奇,“你当时醒来,身边就没有别的兄弟姐妹?”

他在蛋里不知道睡了多少年呢!那颗蛋又是什么时候被埋在那里的,他也不知道,所以宋雁西问的这些,他什么都不知道?摇着头,一脸懵,“我也试图想感受兄弟姐妹们的存在,但是感受不到。”

说到这里,有些担心地看朝宋雁西,“我听龟爷爷说,唐末年间,许多江海河都发生了枯竭,我的祖辈们也都几乎消失了。”所以,他极有可能是没有什么亲人了。

所以他想,他是那个时候遗留下来的幸运儿,被藏在深山中,没有长辈在身边,所以才孵化了那么多年才出来。

这件事情,宋雁西知道,玄门纪事上有记录。

唐末之前,玄门也是最为鼎盛的时候,听说还有不少玄门中人得道飞升。

唐末之后,便大不如从前了。

中间那一段历史,就像是被时光吞噬了一般。同样消失的,还有不少玄门中人,以及山鬼水神。

宋雁西叹了口气,“这些天你先费心些,我要回上海一趟,长则半月,短则五天。”

“行的,不要说十天半月,就是一月两月我都能坚持。”嘲风当然是痛快地答应了,毕竟他觉得守住这只眼睛,不要让他看到天,是自己的职责。

宋雁西现在是仗义相助。

他驮着宋雁西上去,小塔上来和嘲风说了几句话,因担心上面的萧渝澜,所以也没有多待。

而且嘲风也打算今晚就把阿梨送走,这眼睛频繁睁眼,他也不放心阿梨姐姐跟他在这里冒险。

简单告别后,宋雁西便带着小塔往河面去。

然还没到河面,就觉得水里不对劲,“有冤魂?”

那是龙公子临死前之前,引来的冤魂。

宋雁西拿出符,只将冤魂都引入符中,加快速度往河面去,生怕那萧渝澜出什么问题。

然等到河面的时候,发现萧渝澜在船上睡觉,法阵也没有受到什么破坏。

“萧哥哥。”小塔叫了一声。

萧渝澜一个激灵醒过来,看到她们俩,松了一口气,“不是幻觉么?”刚才他听着那些幻听,听着听着又睡着了。

小塔听到他这话,原本是吓唬他的,但是随后听到附近有人被困住了,不由得朝宋雁西看去,“姐姐,要去帮忙么?”

萧渝澜听到这声音,一个翻身爬起来,“不是幻听么?”

宋雁西想起自己之前叮嘱他的话,莫不是他把法阵外面的声音当做幻听了?算了,活该是外面这些年轻人的命。

大半夜地把船划到这里,不是作死是什么?

她叹了口气,示意萧渝澜摇橹船,一面将法阵撤掉。

船只在河面行了五六分钟,就看到雾气里有一团灯火,声音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这一次不用宋雁西提醒,萧渝澜直接将船只划了过去,只见着龙公子他们一行人几乎都在,唯独少了龙公子和另外一个小年轻。

不免是想起了刚才龙公子他们的救命声,一时心中有些自责震惊。

宋雁西看他那神情,就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了。“他们活该,临死前被生前害死的冤魂寻来了。”看了看那船上还活着的其他人,“让他们跟着。”

萧渝澜回过神来,连应了两声,朝着那船上的人喊去。

那些人一直都在恐惧之中,在看过龙公子背上的黑影后,又使尽全力一直在划船,却如何也出不去,已经到崩溃边缘了。

如今听到萧渝澜的声音,借着船头前的马灯,看着他们的船只缓缓划着过来,又惊又喜。

但同时也害怕,生怕是幻觉,不敢相信。

就在刚才这段时间里,他们就看到了不少幻象。

萧渝澜见他们不信自己,也没奈何,只得喊道:“想活命就跟着我们的船走。”

众人这才看清楚,那小船上,不但有萧渝澜,还有那位财大气粗捐了十万大洋的北平宋小姐,以及她身边的小胖妞。

有些半信半疑。

最后有人做了决定,“不管了,赌一把吧。”暂且相信。

众人一想,反正都这个样子了,难道情况还能更坏么?于是也就同意,跟着萧渝澜的小船走。

只跟了十几分钟,四周的雾就散开了。

众人一阵欢呼,他们终于从那河中心逃出来了。

原本已经精疲力尽的各人,又忽然有了精神,拼命地将船划着往最近的岸边去。

等想起萧渝澜他们的时候,发现这河面根本就没有他们的影子。

哪里晓得,萧渝澜他们已经从雾气的另外一个方向靠岸了。

反倒是他们才上岸,各家的佣人亲人就寻来。

原来龙公子他们两人的身体,一个小时前就被捞起来了。

他们一行人是一起乘着小船去河中心的,尸体就见龙公子他们两人,却没有他们,家里人如何不担心?

这会儿见了,自不必多说,各抱头痛哭。

问起龙公子二人的死因,只照着实话说,进了那河中心后,到处是雾,看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画面,其中包括龙公子被几个黑影往水里按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是不愿意相信的,尤其龙家,觉得是他们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好在各家的儿子都是宝贝,虽比不得龙家的有权有势,但几家联合在一起,龙家也束手无策。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如何从黑雾里出来的,都默契地隐瞒了是被萧渝澜带出来的,只说慌乱之下,好像听到有人暗中指引,然就出来了。

大家都只当他们是被吓得慌了神,也就相信了。

没有去追究,更何况也一厢情愿地认为,肯定是自家祖上保佑,冥冥之中在指引呢!

又说宋雁西他们一行人,回了萧家,休息一夜,第二天宋雁西就回上海去。

这一次萧渝澜却是不能跟着去,大哥那里还有些事情要他帮忙,而且宋雁西是去找夏姬,商讨秦淮河底那只眼睛出现变故的事情,他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

只依依不舍地将人送到火车站,又给陆家那边发了电报,叮嘱他们一定要准时来车站接宋雁西。

他们在家里住的这些天,相敬如宾大家是看到了。

萧渝澜对宋雁西的一厢情愿,也同样看在眼里。

尤其是萧总理,从王助理的事情开始,他心里就有了数,自己这个儿子,哪里配得上宋小姐呢?紧接着这几天发生了许多事情,比如徐家。

他是不相信和宋小姐没有关系的。

还有昨天晚上,别人不知道,但是自己知道,小儿子是去河面了。

因此萧渝澜才从火车站回来,便将他喊到书房来说话。

不似以往那样训斥这个不成器又偏偏被大家所偏爱的小儿子,口气温和慈祥了许多,“其实我这个做父亲的,从来没有指望你多有本事,那些训斥你的话,只是希望你不要行不义的事情。我听说昨天晚上,你们出去的时候,跟龙家那孩子发生了口角。”

萧渝澜坚决不承认是发生口角,“是他自己思想有问题。”说到这里,有些诧异地抬头朝萧总理看去,“爸爸不会觉得,他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吧?”

其实吧,一定追究的话,也不能说没有。

只是当时自己以为是幻听没管。

不过宋小姐也说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本来不用死,但是从前害死的冤魂都来索命了。

他那些朋友不是也说了么?看着有好几个黑影子将他往水里按去。

萧渝澜也知道,他本来就不是好人,所以现在想通了,对于他的死并没有什么愧疚感。

“那你们昨晚去河面,干什么去了?”萧总理没有直接说,但其实心里是想知道,那河中心到底有什么。

国家的政府就在这里,他怕会有所影响。

萧渝澜听到这话,倒也不意外他知道,只老实说道:“王助理家的事情,爸爸您都是知道细节的。那我老实跟你说,在上海的时候,就在三侠堂下面发现了一只眼睛,里面有一个秦朝时的器灵镇守着。”

“秦淮河里也有?”萧总理不知道怎么,就问出了这句话。

问完之后,有些后悔起来。

萧渝澜满脸震惊地看着他,“爸爸您知道?”

萧总理摇头,“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偶然听说,河里有东西,似会影响到国运。”

萧渝澜有些失望,还以为能从父亲这里得到些线索,那宋小姐应该很快就会从上海回来了。“宋小姐说,这和北平锁龙井下面的东西有关联,上海守着这东西的夏姬也说,这眼睛有好几只,现在秦淮河底下的眼睛频繁睁眼,不是什么好兆头,宋小姐也是为了这个事情,才匆匆回上海去的。”

萧总理恍然,原来宋雁西这样急匆匆走,倒不是因为儿子的缘故。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儿子跟宋小姐之间的距离,有些太远了。于是叹了一声,“罢了,这些事情,不是你我这等凡人能插手得了的,宋小姐那边,有什么需要,你让她只管来找我,或是找你妈妈也行,你就不要去管,你早前不是还说想继续到国外学画画么?我想来想去,你有一两个爱好也是好的,我同意了,这一次不会再阻止你。什么时候出国,爸爸尽快给你安排。”

萧渝澜听到这番话,一下反应过来,“爸爸是让我丢下宋小姐,让她一个人去承担这些事情?”

他不同意。

萧总理才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觉得儿子和宋小姐是没有结果的,何必再继续纠缠下去呢?何况宋小姐做的那些事情,儿子也办不到啊。

但见儿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就顺着他的话借坡下驴,“不是丢不丢的问题,是你也帮不到什么忙。”

所以何必添乱呢?

话说到这一步,父子间的谈话自然是提前结束了,不欢而散了。

全家上下都知道,宋小姐忽然急匆匆走了,小弟没有跟着去,还被父亲喊去书房说话,出来后就一直板着脸,再也没有笑过。

不过办事倒是一点没有耽搁,跟着他大哥里里外外的,很是像样子。

便觉得,多半是他在感情上受了打击。

已经到上海的宋雁西,被陆若卿接回陆家,很快便约了夏姬来。

夏姬如今越发像是个现代女人了,高跟鞋踩得稳稳当当的,进来就让小塔去给她泡咖啡,然后习惯性地坐在宋雁西的梳妆镜前,从小手提包里拿出她的口红,继续描唇。“这样十万火急喊我来,出了什么事?”

宋雁西懒洋洋地侧卧在床上,她看到镜子里的夏姬,其实是透明的,夏姬自己看着也是如此,所以很是想不明白,她这样对着镜子描唇有什么用?

一面将秦淮河地的事情跟她说了,然后问起唐末的事情。

夏姬耸了耸肩膀,“不好意思,我那段时间好像是沉睡期,不知道啊。起来的确少发现很多老熟人都不见了。”

宋雁西不免是有些失望,“我本还指望你能这里能有什么信息呢?”一面指了指桌上画出来的图,“那是河底的法阵,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为什么那眼睛还频繁睁眼,还是嘲风不如你?”

夏姬这里,可没什么法阵了。就她这么一个器灵在上面建房子住在那里。

夏姬压根没起身,勾了勾手指,宋雁西画下的秦淮河底法阵图纸就移到了她的眼前,她拿在手里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啊,不过这法阵太老旧了,没多大的作用了,那嘲风年纪又还小,其实难当大任。”

又不解地看了宋雁西一眼,“法阵这东西,你比我还要在行,干嘛想起问我,倒是那符,你有什么发现么?”她上一次不是给了宋雁西一个小缺角嘛。

宋雁西却是有些沮丧,“法阵我一个人暂时无法修复,也找不到谁来代替嘲风,我更不能让他一夕之间长大。”

这时候忽然听到夏姬说道:“不对啊,沈秀另外的两处宝库你又没找到,秦淮河这眼睛,不在我知晓的信息范围之内。”

“你确定,另外两处的宝库底下,和你这里一样么?”宋雁西自己算过,夏姬是朱雀,北平的老龙是青龙,秦淮河底的老龟是玄武。

应该就只有最后一只眼睛,属于白虎镇守了。

这个夏姬怎么好确定,摇着头,“这倒是不确定,不过如果不是,不排除下面可能有解决这些眼睛的办法啊。”

“别给我画饼。”宋雁西叹着气,爬起身来,到桌前坐下,“我先看看,找谁跟我下去加固法阵吧。”

偏偏那下面东西,又不能让有歹心之人知道。

不然被其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夏姬起身走过来,看到她在桌面纸上写着的谢兰舟三个字,有些疑惑:“你把谢兰舟的名字写在这里作什么?”

谢兰舟,是自己送给萧渝的那本黄粱集的作者。

黄粱集写得颇有些意思,不过这个人颇为神秘,没有留下什么资料。宋雁西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年间的人。因此听到夏姬的话,诧异地回头看着她,“你知道这个人?”

“当然。”她在世间飘摇这么多年,知道得很多,“不过跟他有关系的一切,好像在唐末年间后,就全部消失了,所以我很好奇,你哪里晓得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蹭个玄,今天你们应该捉不到,昨天的基本都改了……

推一下自己的古穿文预收:【二小姐进京了】

沐羡之穿成了沈相爷家多病,从小养在山上道观里的二小姐。

彼时沈相夫妻刚去世,面对庞大的产业,亲戚们虎视眈眈。

性格软弱的长姐被欺负得卧病在床,半死不活。

要面子好强的三妹被退了婚,意志消沉,与酒为伴。

不谙世事的四妹则受早前借住在家中的远房表哥哄骗,生米煮成熟饭。

家中正乱作一团。

沈羡之骑着白马进京来了。

只是人还未到,她未婚夫的退婚书已递到了沈家,并且快速与新任相爷家的小姐订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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