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冷冷瞥了一眼,余夏立马跳了起来,鞍前马后叼来拖鞋,殷勤伺候着补救自己闯下来的祸。
祁衍冷呵了一声,当做没看到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的二狗子。
客厅里一团糟,沙发抱枕全破了——祁火火发疯之后挠的。没法用了,还得再换一套,祁衍打了电话给家具公司,那公司接到电话,屁颠颠的就派了工人过来替换。
这家的生意简直太好做了,家具公司简直恨不得把余夏供起来。
而且他们看着祁衍胳膊好像不便,还贴心的把地上被余夏撕的粉碎的沙发套给收拾了干净。
余夏给祁衍奉上了拖鞋之后就跟在他的身后,时不时跑到他的前面看他的脸色。
这不怪他啊,怎么能怪他呢?
他只是一不小心而已啊,就像祁衍也会一不小心踢到他一样。
跟在祁衍身后的余夏很委屈,嘴唇抖了起来,一双眼睛还斜睨着他,盛满了哀怨。
再说,他是情有可原,谁特么要被人阉了还能面不改色的,要怪只能怪祁衍自找的,祁衍要断他子子孙孙,他只不过不小心抓了他一下,两相比较,孰轻孰重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好不好……
这要是换做他要阉了祁衍,估计此刻自己已经血溅五步了。
呜呜呜呜呜……
被吓了一大通的他现在都已经大度的不和祁衍计较了。
撇着嘴巴偷偷看祁衍,那厮从回来之后就拉着一张脸,仿佛自己欠了他八百万。怎么那么小气呢?余夏心里想,不过就受了那么一点点小伤,他要是去医院晚了,可能伤口都自己愈合了,怎么还斤斤计较不理不饶了?
他都已经道歉了。
呜呜呜呜呜……
祁衍目不斜视坐到沙发上随手打开了电视,对那有些炸毛的二哈视而不见。
余夏抓耳挠腮,开始伏小做低。
可是祁衍不理自己啊?
做错了事就开始打扫家务试图让祁衍消气的余夏动了起来,他两爪按着抹布,半支起身,开始擦拭电视机柜,一边擦,还一边扭头看祁衍的反应。
祁衍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电视,哪怕被他的狗头挡住了画面,祁衍的眼神也没有一丝丝变化,仿佛能透过他的狗头看到屏幕上的画面。
呜~
这男人又开始冷战了,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不然他让他咬一口好了。
不给一点反应让余夏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祁衍动了,眼神从电视上移到了茶几上的水果盘,似乎是想吃。
我来我来我来!
余夏扔掉了抹布,立马跑了过去,咬起一个苹果,丢到了祁衍的怀里,忽闪这大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祁衍低头看了看苹果上的狗牙印,还有口水……
余夏:“……”
余夏不动声色地伸出爪子擦掉了口水。
祁衍将苹果精准地扔到了角落的垃圾桶里。
余夏像被戳破的皮球,垂头丧气,耷拉着眉毛,偷偷的抬眼看祁衍。
祁衍却继续看起了电视,靠在了沙发上,那条骨裂还没有好全的手臂轻轻搭在了肚子上,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怕现在好多了,日常生活中,祁衍也会避免这条胳膊的用力。脖子有些僵硬,祁衍用那条完好的手臂捏了捏脖子。
这么一来,手臂上的有点泛白的爪痕清晰地呈现在余夏面前。看着那条因为自己而受伤的左臂,看到自己利爪划伤的右臂和他的脖颈,余夏愧疚之情熊熊燃起。
哎呀,自己怎么这么不应该呢?
他也就是说说么,又没有真的带自己去绝育,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控制住伤了他呢?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算了,就算能重来,余夏也不能保证自己遭受这么一通连环惊吓后还能不能保持理智,控制住力道,既然如此,还是自己哄吧。
祁衍扭了扭脖子,骨骼发出了咔咔声,余夏发现后,立马自告奋勇,蹦上了沙发,乖巧地蹲在余夏旁边,爪子在祁衍肩膀上敲敲打打。
“怎么?”
祁衍突然出声,吓了余夏一跳。
祁衍偏头,看了傻狗一眼,“是觉得刚才抓的不够狠,所以准备再来一次吗?”话是这么说,但他动也没有动。
哈哈哈……
余夏强颜欢笑挤出一个扭曲的表情,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他这是将功折罪啊!他收起了自己的爪子,软软的肉垫拍在祁衍的肩膀。
祁衍讥讽的扯出一丝笑,余夏当做看不到,反正他脸皮厚。
男人,敢作敢当,做错了事情就敢承认,也敢去弥补,余夏尽心尽力地赎罪。拍了拍祁衍,示意他趴在沙发上,刚开始祁衍不解,几次下来,终于理解这家伙的意思,不过没有动弹,只是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那眼神,仿佛一支箭,射中了余夏的心脏。
这男人,居然放电!
余夏在心里拍拍自己的小胸膛,都是男人,没啥的。
他几次催促,祁衍终于趴在沙发上,也是想看看这家伙到底干什么。
余夏跳到了祁衍背上,精准的踩着祁衍背部的穴位。
余夏以前拍过一部戏,角色是个神医,需要给病人针灸,虽然是个配角,但为了拍出来的更真实,余夏研究过人体穴位,所以略懂,又因为拍戏磕磕碰碰的,对骨骼负荷很重,余夏还有一个专门给他推拿按摩的按摩师,所以对人体按摩方面,还真挺有心得的。
这时候为了哄祁衍,余夏拿出了看家本事。
“嗯~~~”祁衍忍不住逸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常年坐在办公室里的人,颈椎背部都会有一些问题,重活一世,这身体虽然年轻,可每天也要坐在教室里,颈椎负重不小,被自己爱宠这么一通乱踩,祁衍居然觉得特别舒服,浑身酸软,舒服的让人忍不住想睡。
余夏自然也感觉到脚下人的身体的反应,于是干的更卖力了,哼哼哧哧的。
十几分钟后,余夏停下,殷切地看着祁衍,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希望他说不气了。
结果祁衍站了起来,动了动脖子,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就走了!
余夏:_(:3∠)_
做狗真的太难了。
晚上的时候,祁衍也不给他洗澡了,余夏委委屈屈自己洗了澡,然后甩干,在吸水浴巾上打滚,再甩毛。
祁衍就这么视若无睹,甚至还嫌弃他甩的到处是水,把他赶到了阳台。
余夏:(╯ ̄Д ̄)╯╘═╛
余夏等毛干透了才灰溜溜的回了卧室,躲在被窝里生闷气,唉声叹气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蛋蛋,脸一黑,算了,祁衍要是还不搭理自己,就不哄了,总不能真的太监吧!
谁知道他刚打算睡了,就被人踢了一脚。
余夏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就见祁衍站在床边,头发半干,凌乱不羁,上身裸着,露着清瘦却不瘦削的胸膛,还有六块若隐若现的腹肌,下面穿了条黑色宽松极有质感的睡裤……
这身材……再配上祁衍清冷的眼神,和他当明星装逼凹人设那会儿也不遑多让了。
吸溜……
余夏咽口水了。
祁衍淡淡道:“往边上去。”
余夏这才发现自己又滚到了中间,于是蛄蛹着身体,到了自己的一半床位。
祁衍趴在床上,拿过自己枕头,垫在了下巴下,歪着头清凌凌地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祁衍:“还愣着干嘛?”
嗯?余夏浑身毛发蓬松,睡得毛毛躁躁的,茫茫然地以眼神询问。
祁衍以眼神示意了自己的背后。
余夏:“???”
余夏:t-t
祁衍将手臂伸到生无可恋的狗头面前,让它看上面的爪印,淡淡道:“你赔罪的诚意就这么一点吗?我今天刚打了狂犬疫苗,觉得很不舒服,骨头有点疼,如果不高兴了,可能还会发烧。”
余夏:(╥╯^╰╥)
所以说就不能冲动,他怎么就没有克制住自己呢?!余夏懊恼后悔,捶胸顿足!
余夏跳到了他的后背,一边抽泣一边给他踩背。
祁衍听到身后的哭声,微微侧头,眼尾扫着它,“你这是什么态度?”
余夏打了一个嗝,泪眼朦胧,不解地对上他的视线。
嗯?
怎么了?
祁衍看自家二狗子那蠢样,死死绷住嘴角,唯恐自己笑出声,握紧拳头,转回脑袋,眼睛盯着枕头,“憋住,不许哭,给我好好干活。”
余夏埋头,抽抽搭搭的,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就这样,余夏开始了自己悲惨的日子。晚上给他按摩,早上起来给他买早饭,只要是狗能干的,他都干了,狗不能干的,他想办法也给干了,如此几天,终于换的了祁衍的好脸色。
当他觉得自己赎够罪了,能再次翻身了,可以在祁衍面前重新耀武扬威当主子了,祁衍把第二次打狂犬疫苗的收款单放到他面前,并且慢条斯理把单子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读出来的时候,余夏嚣张的气焰再次受到打压,能屈能伸的余夏表示,时间还长着,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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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夏就这么在水深火热的日子里,死过去,又活过来。而好事是,他身上的毛又都长回来了,而祁衍的胳膊也恢复良好。
这段日子里余夏除了早上出去买早饭,晚上被祁衍遛,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直到白猫再次来找他。
白猫这段时间春风得意,它认的老大打败了胡狼,在附近狠狠出了名,而后胡狼又不知道被谁给打死了,潜在威胁家养或者流浪猫狗的家伙不在了,对它们来讲,小区里外分外和谐。
只除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