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
他这么做,就是和关外的黄家撕破了脸。
关外的黄家注定和林峰开战。
林峰驳了他们的脸皮,他们能剥了林峰的皮。
可惜林峰不在乎这个。
不管是从大清律还是从天规戒律来讲,黄八郎都必死无疑。
他在人间活着要受千刀万剐之刑。
死了,要过一遍雷池,受万千雷霆之苦。
黄八郎逍遥了这么多年,还不是靠着祖上余荫。
大家伙儿都照顾着他,人情世故一番,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以前关外这点破事,大家都知道,不过你好我好大家好,路过的道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
就连灶王爷,都入乡随俗,日游夜游,城隍老爷,也都看朝廷龙虎气的面子,装聋作哑,泥塑木雕。
如今大家不好了,较真起来了,那就谁说话都不好使,特别是陆守坛这一次告状,那就是打蛇七窍。
得罪了神将,还想有好?
陆守坛这个状子,告的很有技巧,他一纸诉状,找的是瘟部大帝,林峰身上有瘟部大帝的一点真灵,牵牵扯扯,总是能拉到一点关系。
算的亲近些,林峰多少也算是瘟部大帝的弟子。
弟子子侄受到欺负,事情善了不得。
道家师承长辈,要的就是一个传承,自己的传人受到欺负,那是万万不行。
就算家里出了问题,那也是长辈清理门户,关你外人什么事情?
诉状上去,事情早就闹大了。
黄家想要善了,也不成了。
事情早就超出了他们的控制。
陆守坛隐晦的告诉林峰,想要解决这件事情,唯有一条。
闹,把事情往大了闹。
往死里闹,这件事情闹得越大,他越安全!
林峰问过陆守坛,关外黄家是个什么情况。
“还能有什么情况?几个老不死,知天命的知天命,不知天命的,还以为是百年前,大清国运昌盛的时代呢?
天机紊乱,就连真仙都隐退了。
几个被毛戴角之辈,看不清天命,迟早要死在天下大势之中。
你就算是做了恶事,也不过是那些人的劫难罢了。”
陆守坛原话。
林峰领略了上面的意思。
他看着还在努力爬动的黄八郎,捏住了他的脖子,提将起来。
“带回去,千刀万剐了吧!”
黄八郎的眼睛都大了!
他听到自己要被千刀万剐,嘴角里面冒出血泡,努力说话。
“吾,吾乃关外黄家嫡系子孙……”
他含糊不清的说道。
林峰看着他身后还牵连的伥鬼,笑着说道:“你说什么?声音大些,听不见。”
黄八郎鼓起了一口气说道:“吾乃是黄家……”
他的话没说完,林峰一把捏开他的嘴巴,将他嘴巴里面的牙齿都亲手拔掉。
黄八郎吃痛不已。
他终于明白了形式,住嘴了。
黄八郎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林峰,像是看一个死人。
黄家不会放过他的。
林峰就笑。
黄家不会放过他,难道说他会放过黄家不成?
“带走。”
林峰泼洒火油,将这里的邪门歪道都给一把火烧了。
从一些看的清楚形状的尸体来看,林峰发觉,这些邪门歪道都不是人。
有野猪,有人熊,还有什么其余的野兽。
可惜,大清末年,是末法时代之中的末法时代。
这些外道,在子弹和火药前面,翻不起风浪,不堪一击!
为防夜长梦多,林峰一行人昼夜不停赶回冰城,将黄八郎用黑狗血泼了,朱砂笔画着符箓,就挂在了闹市口,供人瞻仰。
林峰还雇了人,日夜不停的宣扬这黄八郎的“丰功伟绩”。
十二个时辰一点都不停歇。
林峰还找了一些说书先生,不说别的,稍微改改文案,就说黄家妖人的事情,黄八郎从黄家的嫡系,摇身一变变成了采生折割的塔教余孽。
身份换了一个。
事情都是黄八郎干的。
没一样冤枉他。
看客听得愤慨无比。
林峰还叫几个家丁装作“义愤填膺的过路群众”,每天就指着黄八郎的鼻子骂,时不时还给黄八郎脸上丢些鸡蛋。
哎,鸡蛋钱,林峰掏的。
有舍不得鸡蛋的,黄泥巴也行。
林峰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就这么赤果果的将黄八郎掉在闹事,打黄家的脸!
柳家仙人和常家仙人,还有胖乎乎的胖仙人,在林峰身边,噤若寒蝉。
他们都害怕步了黄八郎的后路。
也怕被黄家迁怒。
林峰不急不忙,他抓了黄八郎,主动权就在他手里。
林峰扣押了柳,常,黄家的几位出马仙,柳家,常家的长辈,也没有人敢来要人。
林峰没事干就拿着几本道书,念叨六丁六甲神咒。
他还在闹事搭了小棚子,坐着椅子在闹事旁边,他自己盯着黄八郎。
就如此,几天过去。
黄八郎气息奄奄。
入夜了。
闹事之中人都走没了,只有林家的家丁还留在这里。
此刻,闹事之中灯火通明,马灯,灯笼,还有火把都挂在周围。
照的这里如同白昼。
林峰身边,不少彩衣童子站在他身边。
他们手里拿着真刀,真剑,八卦镜,神牌之类,随时都可以开坛做法。
火炉子被搬到了这里,此处也算是暖和。
还有人坐着喝茶,喝酒。
林峰抬头看着天上的毛月亮,知道明天必有大风。
今晚,黄家的长辈也等不住了。
他端着茶碗喝八宝茶,端着一本书看。
打更的打了一个子时三刻,就连一些守夜的兄弟都瞌睡了的时候。
这街角,起风了。
这风阴测测的,像是刀子挂在了人的骨头上,那些有些瞌睡虫的兄弟,被这风一吹就惊醒了。
就连被绑的严严实实的黄八郎,都睁大了眼睛,望着街角。
林峰感觉自己的三鬼被压制了。
但周围彩衣童子身上的神牌,开始暖和。
街角那边,一位老婆婆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有人想要过去拦住,林峰大喊道:“莫要阻拦,叫她过来!”
这老婆婆阴测测的对着拦路的护院,笑了笑。
不知道为何,护院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林峰走了过去,用手在护院的背后轻轻一拍,一打。
护院就感觉自己喉头一痒,张嘴吐出一口污血来。
这污血落在地上,好像是活着的蛊虫,到处乱爬。
林峰拿来火把,火油,烧了这污血,这老婆子就站在旁边看,不阻止,还在笑。
火把之下,这老婆婆的影子不断的扭曲,最后化作了黄皮子的模样。
看完林峰救人,这老婆婆张大了嘴巴,露出了没牙的口腔说道:“怎么,你敢动我黄家的人,我杀你几个家丁,你就受不了了?
我要是说,你再不放人,我放瘟疫杀了全城的人,你岂不是要疯了?”
林峰闻言,也对着老婆婆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说道:“那好啊,你黄家杀我多少家丁,我就杀你多少大仙。
你杀多少村民,我就杀你多少黄皮子。
你不要正道敕封的面皮,我也就不要这道士的身份了。
我以关外冰城绿营参军的身份,好好和你斗斗。
我看你是先杀完这关外的人,还是我先除掉你这漫山遍野的子孙!
我看是你先被天雷打死,还是我先被皇帝老子砍头!”
听着这针锋相对的话,老婆子的脸马上就耷拉了下来。
她死死的盯着林峰,眼睛里闪烁出来绿光,十分危险。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畜生,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竟然敢和我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