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的面庞，一模一样的表情。
这么多人，齐齐的看向她的时候，却是叫她不由愣了一下。
“清寒！是你吗？”一个人开口，其他人也跟着开口。
这声音一个接一个的，好似回声一般。
萧清寒站在其中，就好像置身于三百六十度，立体声环绕的全息电影之中，那感觉，别提多崩溃了。
萧清寒没有说话，而他们又继续道：“清寒！我是真的！他们是假的！”
“胡说！我才是真的！”
“我是真的！”
萧清寒，“……”
她怎么感觉，眼前这一堆，都不像是真的。
这也不像是赫连煦能够做出来的事！
实在被他们吵的头疼，萧清寒当即忍无可忍的道：“闭嘴！”
她这一声嘶吼，倒是成功叫他们都停止了争吵。
他们再一次，齐齐的看向了她。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每一双眼睛里，都透出了溺死人的深情。
如果只是单个出现，赫连煦的这张脸，配上这样的表情，的确非常的容易叫人感动。
但是现在这是搞批发呢！
批量生出的同款微笑，同款表情，合在一起，莫说是感动了，看她都不想看上一眼。
简直太油腻了好吧！
萧清寒不忍直视的闭上了眼睛，捏了捏眉心，朝着一旁卧榻上的无幽道：“咱们别玩了好不好？”
“本君觉得，挺有趣的。”无幽似笑非笑的道。
萧清寒，“……”
什么恶趣味！
这一点也不好玩！
见她还在那发愣，无幽提醒道：“你的时间不多，确定要继续这么浪费？”
“确定！”萧清寒没好气的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赫连煦！”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叫本君将他们，都杀了？”无幽说着，微微敛起了眸子，眸中透出了几分寒意。
“杀了吧！我确定！”萧清寒正色道。
她非常确定，无幽就是跟她闹着玩的！
他奈何不了赫连煦，因为，他也是此界的法则之一！
只要是法则，便对赫连煦无效。
至于赫连煦暂时的消失，那也只是因为，他和无幽之间，存在着某些渊源。
沈逍遥既然说过赫连煦不会有事，那便不会有事！
“清寒！不要！”
“清寒！救我！”
那一群赫连煦一听，再一次齐齐的朝她呼救。
萧清寒闭着眼睛，不去看他们的表演。
而此时，无幽猛然出手，登时，他们每个人的脚下，都燃起了熊熊的红莲业火。
“啊——”顷刻间，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天。
萧清寒此时却是站不住了，猛然回身，朝着他们看了过去。
眼前每一张脸上，都写着痛苦。
她忽然就有些心慌！
万一她弄错了呢？万一这里面，其实藏着一个赫连煦呢？
思及此，萧清寒赶紧出手，试图熄灭掉那些火焰。
眉心的赤焰标志，给了她操控红莲业火的能力。
但是眼前的这些火焰，却并不受她控制。
见状，她急声喊道：“无幽，你快住手！”
相较于她的焦急，无幽却是显得分外淡然。
他不紧不缓的嗤笑道：“怎么？后悔了？这可是你亲口叫本君下手的。”
“对，我后悔了！”萧清寒急声喊道，“你快些停下来！”
“那怎么可以！既然是游戏，就要遵守游戏的规则。”无幽仍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淡声道，“后悔也无用！”
闻言，萧清寒看向了那柱香，急声道：“既然你说的规则！那香还没有烧尽，你怎么能动手！”
“哦？”无幽微微挑了挑眉，忽而打了个响指。
顷刻间，那柱还剩下半支没有燃烧的香，一下子便烧成了灰烬。
萧清寒，“……”
“好了，现在烧完了！”无幽道。
“你……”她就算再怎么生气，也奈何不得他！
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上的！
于是萧清寒灵机一动，当即便冲着那些燃烧着的“赫连煦”跑了过去。
一边跑，一边朗声喊道：“赫连煦你等着我！要死，我们一起死！”
她这撕心裂肺的喊声，并没有引起那些赫连煦的注意。
毕竟被红莲业火灼烧的滋味，实在是太过痛苦，痛苦的已经叫他们来不及去关心别的事情。
但是唯有一个，他始终紧咬着牙根，在那里硬撑。
见萧清寒当真要冲向这些火焰，他当即急声喊道：“清寒！回去！不要过来！”
闻言，原本就要冲向就近一个赫连煦的萧清寒，当即转了个弯，猛然朝他飞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别担心，有我陪着你呢！”萧清寒说着，那汹涌的火焰，顷刻间也蔓延到了她的身上。
几乎同时，周围其他的那些，都化作了一片灰烬，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她拉着赫连煦落到了地上，周身的火焰，也缓缓的消失不见了。
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无幽的面色非常难看。
“我找到他了！无幽！”萧清寒洋洋得意的道，“作为奖励，你是不是该把他，还给我！”
“好，本君把他还给你！”说着，他猛然出手。
顷刻间，萧清寒身旁的赫连煦，一下子跟其他前辈们一样，化作了一片灰烬，烟消云散了。
萧清寒拍了拍手，拍掉了沾染在手上的灰尘，淡声道：“你是不是玩不起啊！见不得我赢！”
无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沉声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得知什么？”萧清寒反问道。
无幽没说话，面色有些冷沉。
萧清寒笑了笑，打破了眼前这凝滞的气氛，淡声道：“好吧！我承认，我提前用了用那乾坤镜。”
无幽闻言，微微敛起了眸子。
萧清寒又道：“那乾坤镜虽然只是个半成品，但其实许多功能，也是可以用的了。”
她原本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功能的，但在炼制的过程中，她无意中发现了其追溯过去的能力。
于是，便小小的利用了一番。
这一追溯，倒真的叫她追溯到了赫连煦和无幽的渊源。
那就是，赫连煦其实是无幽的转世之一。
为什么说是之一，因为当初那场大战，无幽赢得并没有那么轻松。
上古诸神，也不是吃素的。
虽然无幽修为高深，但是他们联起手来，又选了无幽最为脆弱的时候下手，无幽招架不住，着实也正常。
不过，他运气还算是比较好，最终险胜了对方。
而代价便是，元神受损，魂魄不全。
虽然大部分的魂魄，其实还留在他的身上，连同他的修为一起，被封印在了这片无幽之谷。
但也有几块魂魄碎片，分散了出去，落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若是旁人的魂魄，受损这么严重的话，怕是早就灰飞烟灭了。
但无幽不同，哪怕只是一点碎片，轮回转世之后，也形成了完整的人格。
碎片分散各处，互相并不打扰。
他们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一直就这样，生活了一世又一世。
直到这一次，赫连煦随着她，来到了素姬所设置的幻境之中，遇到了这个幻境之中的无幽。
萧清寒不知道，现实世界里的无幽，是否也跟幻境之中的他一样。
但赫连煦同无幽之间的渊源，大体上应该是这样的！
而大约也是因为身处幻境的原因，赫连煦才没有被无幽给融合了去。
但同样，他也挣脱不得无幽的束缚。
两个人就如同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壳子里的两个灵魂似的，谁也奈何不得谁！
察觉到萧清寒心中所想，无幽冷笑道：“你隐瞒的倒是好！”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她还有这等心思！
“谁还没有点小秘密了！”萧清寒道，“其实要不是你非要跟我玩这个游戏，我这些秘密，大概还要好久才会被你发现呢！”
隐藏秘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在无幽还能每时每刻探查到她心底想法的时候。
所以，她用了点手段。
类似于摄魂术似的，催眠了自己，使得自己暂时忘掉那部分记忆。
而一旦触发某些机制的时候，便会再次想起。
刚才她就是忽然想起来了！
不过无幽看起来，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萧清寒淡淡笑道：“我透过乾坤镜，还看到了一点东西哦！”
闻言，无幽冷下了脸色。
萧清寒仍是不怕死的道：“我看到，你的真身，又气派又漂亮！金灿灿的亮瞎眼！不知道扣下来一块鳞片，会不会很值钱呀！”
无幽，“……闭嘴！”
说着，他猛然出手，袭向了萧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