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仲意面露得意之色：“父亲，咱们能杀方衍第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要不是前些时日姑姑阻拦，我早就再找人再动手了。”
蔡岂仁摇摇头：“上次刺杀之事已引起皇帝和东宫的防备，想再动手没那么容易，再者光除掉一个方衍有什么用，皇后之意是一石二鸟。”
蔡岂仁推开窗，望着漆黑的夜空凝神而思，半晌嘴边挂起若有若无的笑：“攻心。”
“攻心？攻谁的心？”蔡仲不明所以。
“当然是攻当权者的心，皇帝多疑，就从心开始。”
方家宅院。
清晨一缕阳光从红绫锦被外的脚尖悄悄爬上了白暂的脸，方洛抓了抓鼻子，烦燥地翻了个身。
方小未提着裁缝铺送来的盒子走进后院，口中嘟嘟囔囔：“这么早就送货，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方小午走上前，接过盒子：“行了，小爷不是说今日进宫急用嘛，人家也是按时交货，别唠叨了，快去扫院子。”
方洛迷迷糊糊中听到院中二人对话，一个高蹦起来，擦了擦眼，披衣蹬靴冲出屋子，夺过方小午手中盒子，打开一看，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方小午和方小未好奇心大起，不知送来何物，争着伸脖子去看。
“这什么呀，这么难看，小爷也太没眼光了，送它能讨好谁呀？”方小午看过后直摇头。
方洛摆摆手：“这不是讨好用的，是讨厌用的。”
“啊？”方小午没听懂，“还有人花钱送礼为了讨人厌？”
“你们太小，说了也不懂。”方洛笑着走回屋去洗脸。
方小午见方洛一脸坏笑，知他又在打歪主意，跟着进了屋，边递巾帕边提醒：“小爷做什么都好，只一点可别出去结仇，我和小未还想跟您过几天好日子呢。”
方洛擦干脸，笑道：“知道，知道，放心好了。饭做好了没？本大人急着进宫。”
“早好了，就等您吃了。”方小午说完转身出去布筷。
吃过早饭，方洛在一众高手护送下进了东宫。
太子宗云晔刚入文德殿落座，便见方洛提着个盒子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方洛走至宗云晔面前，躬下身，双手将盒子捧过头顶，道：“臣有礼物送给殿下，请殿下过目。”
不年不节，无原无由，这是送的哪门子的礼物？
宗云晔心中纳闷，不去接那盒子，淡淡道：“说吧，有什么事有求于孤？”
哈？当我送礼为办事了。
方洛无奈地抬起头，冲宗云晔眨眨眼：“殿下，臣无事可求，只想请您知晓一件事。”
“何事？”
“您看了就知道了。”
宗云晔冲容福点了下头，容福接过盒子，先冲方洛飘了个欣赏的眼神，随后为太子打开了盒盖子。
盒盖一开，容福刚才那欣赏的眼神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换成了一双瞪眼。
“呈上来。”太子道。
容福冲方洛一塌眉，摆出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磨蹭着将盒子捧至太子面前。
宗云晔低头一望，竟是顶帽子，他拿出来看了看，叹了口气：“方衍啊方衍，你诗作得不好是有原因的。”
瓦特？方洛眉梢一挑。
“因为你没有发现美的眼睛。”宗云晔摇头轻叹。
您老哥真当我是这眼光啊，我这不是没办法嘛。
方洛一脸委屈：“殿下，臣是有审美的，不过现在不是搞艺术的时候，而是……您就没看出点什么吗？”
“看出什么？不过一顶帽子而已。”宗云晔不解。
“颜色呢？”
“唉，不是孤要拂你的面子，这颜色真是……真是实在太丑了。”宗云晔叹了口气。
从太子口中听到挑剔之语，容福这还是第一次。
方洛愣了，他看了看太子，心道：那只茄子没学问也就算了，可您是学识渊博、见多识广的太子呀，怎么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吗？
宗云晔把帽子放回盒子，递给容福，道：“怎么说也是方大人的一番心意，收下吧。”
“不要，”方洛一把抢过那盒子，急道：“这怎么能收着呢，这种东西还不早早扔了，让人看见了笑话。”
宗云晔眉心一皱，站起身，袖摆一甩，沉声道：“方衍，你过分了。你这是在耍戏孤吗？”
方洛有苦说不出，袖中拳头一握，干脆道：“殿下，能否让臣给您讲个故事，讲讲这帽子的来历？”
宗云晔捏了捏眉心，语重心长道：“润泽，孤还有事，这会儿不能陪你玩耍。”
“不是玩耍，是正事。”方洛一急，也不想绕弯子了，冲容福摆摆头，示意他走开。
宗云晔见方洛焦急的样子似乎不是在玩笑，遂挥手屏退了容福和身边其他内侍。
“说吧，今日奇奇怪怪的，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