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这才过了半天。
侯东子的暴怒太过明显,应当是拿到红字暴怒罪名的人动手了。
崔锦瑟远远看了眼就别开视线。她这种没踏入社会被校园保护的很好的的小女生还没有直面死人的心理素质。
崔锦年也第一时间挡住崔锦瑟的视线。
马建华看了眼门内就收回目光,神色凝重:“尸体怎么发现的?”
夏浅惊魂未定,哆哆嗦嗦道:“他和那个冯薇迟迟不出来,我,我就想着去叫一下,门没锁,没想到我一开门……就看见他倒在桌子上死了。”
侯东子趴在书桌上,阖眼沉睡的模样。可把人翻过来,就会发现额头上偌大一个血洞,被利器穿脑而过。
夏浅没有踏进房门,只是看见地上蜿蜒的血迹,就立刻尖叫出声。
苏泽从座位上溜过来,往门内一看:“呀,死人了。”
那表情一点意外和害怕都没有。
苏泽手里还端着蛋糕,即便刚看过死人,也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他咽下嘴里的蛋糕,不疾不徐道:“夏浅姐姐不要这么一惊一乍,把我噎着就不好了。”
其余人不约而同脊背一寒。
这个孩子……未免也太薄凉了。
夏浅忍不住道:“你有没有良心啊?人都死了,你还事不关己。”
苏泽舔了舔沾到手指上的奶油:“又不是我杀的,本来就跟我没关系嘛。倒是夏浅姐姐你可不像是会关心别人吃没吃饭的人啊。”
夏浅这样的女明星,平时只有助理给她忙前忙后的份,她还会主动去叫别人出来吃饭?
苏泽抬起眼睛,笑道:“难道人是夏浅姐姐杀的?然后想来个贼喊捉贼,洗脱自己嫌疑吗?”
夏浅气的想骂人:“话不能乱说,要讲证据……”
“夏浅姐姐头上的簪子怎么没了呢?”苏泽故作疑惑道。
其他人这才注意到,夏浅的头发披散下来了。
她原本的头发是旁边两束扎在脑后成为一个丸子头,用一根银簪子固定,其余头发都垂下来。现在那个小丸子不见了,一头波浪卷发披下来,尽显妩媚风情。
那簪子说起来也能成为利器。毕竟古人发明簪子的最早用途,就是用来杀人。
夏浅拨了拨头发:“不知道,也许是掉床底下去了吧。”
这话没能打消众人的疑虑,反倒叫人都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她。
怎么会这么巧?侯东子刚死亡,夏浅头上的簪子就掉了?
怕不是沾了血,无法见人吧?
面对人们异样的目光,夏浅委屈地看修:“亲爱的,你可得为我作证。我那簪子可是你亲自取下来的。”
马建华“哦”了一声:“修先生,你要夏小姐的簪子做什么?”
修慢条斯理道:“我和夏小姐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晌午,做有些事情的时候簪子有点碍事,我随手给扔了,有什么问题吗?”
苏泽插嘴:“什么事?”
夏浅:“小孩子不要乱问。”
在场的大都是成年人,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一番说辞。谁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在房里做了什么。就算他们的人设需要这么做,但玩家一定不会必须全套照搬。比如一名玩家抽到色|欲罪名,难不成还真能在游戏里献身?
可以是可以。问题是谁会这么干?
更有可能是这两人在一上午里通过什么暗号,确定了彼此的队友身份,从而联起手来欺骗他人。
修毫无顾忌地踏入房门,把尸体翻了个面。
马建华不由道:“你这是在破坏犯罪现场——”
修噗嗤一笑:“这位先生,难道您还指望警察来这里吗?”
马建华不说话了。他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修检查尸体:“额头是被尖锐器具刺穿的。三道血痕,凶器应该是一把叉子。”
修是医学博士,大大小小的尸体都不知道解剖了多少个,面对这一具也能稀疏平常。
叉子,那就排除武器是簪子的嫌疑了。
但修和夏浅现在明显是一伙儿的,他的片面可信度不高,完全可能是为夏浅开脱。
其他人想去确认一下,但都没敢细看。苏泽是完全不在意。
崔锦年上前,看了眼尸体上的伤口:“的确。”
有这么一个代表确认,其他人也就相信了。
“我在厨房拿东西的时候,发现厨房少了一副餐具。”马建华开口道,“既然确认凶器是一把叉子,那就看谁把叉子带走过。”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拿叉子吃蛋糕的苏泽。
苏泽是早上唯一一个把叉子带回房间的。
苏泽一脸无辜:“拜托,我这把叉子就是上午那把,根本没换过。难道你们认为我会用一把插过别人脑门的叉子切蛋糕吃吗?”
马建华:“你没换过?”
苏泽:“是啊。”
崔锦年闻言,折回餐桌前,数了数。
八副餐具整整齐齐,只少了一把叉子。而那把正在苏泽手里。
“不是少了一副刀叉。是少了一把刀子加两把叉子。”崔锦年说,“除了苏泽手里这把,还有一把叉子被人拿走了。”
“那么问题来了。”修说,“谁上午出过门呢?我和夏小姐可以相互作证,我们没有。”
虽然修的话完全不可信,但此刻他和夏浅的嫌疑确实不算最大。
“早上最晚回房间的人是谁?”苏泽问。
他回房早,不知道客厅最后留下哪些人。
崔锦年指向马建华:“他。”
“哟?这就有意思了。发现少了餐具的是你,最后走的也是你。难道又是一个贼喊捉贼的?”苏泽故作惊讶。
夏浅冷哼:“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贼吧?”
“怎么会。”苏泽笑嘻嘻地看崔锦瑟,“锦瑟姐姐这么好看,一看就不是贼。”
修很没有绅士风度:“这算好看?”
夏浅:“一把年纪还穿校服装嫩的老妖怪?”
崔锦瑟:“……”突然好奇她到底长什么样。
很显老么?
“喂,两位。”崔锦年不悦道,“现在是寻找凶手,拜托不要把我妹妹拉下水。”
崔锦瑟表示完全不介意,她说:“你们不觉得,嫌疑最大的,应该是做这顿午饭的人吗?”
要问上午有谁出过门,崔锦瑟知道崔锦年一定出过。可她怎么会把自己的哥哥供出来。
谢迟安可以确定的是,做出这顿午饭的人一定不是江阔。
做饭这项技能可不是拿了个人设就能掌握的。江阔装的再像,做饭一定不行。
所以谢迟安无所顾忌地把祸水引到做饭者身上。
至于姜珩和沈浮白的身份,他已经有了猜测。不怕误伤。
谁做的这顿午饭?
没人知道。
夏浅说:“我觉得有哪不对。”
“是有点不对。”崔锦瑟接话,“我们在这里这么大动静,冯薇都没有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
没错。
冯薇呢?
几人立马去写着冯薇名字的房间。夏浅率先上去,敲了敲门:“在吗?”
没人应答。
冯薇要是不在,就有一个可能。
侯东子的死亡,致使冯薇出局了。
什么样的情况下,在全场只有侯东子一人死亡的时候,冯薇会出局?
一,侯东子是无罪者,冯薇杀了他,所以出局。
但是谢迟安知道侯东子绝不是无罪者,所以这条排除。
二,杀死侯东子的凶手已经获得胜利,而冯薇要杀死的罪名恰好是凶手,根据规则“如果你要杀死的罪名已胜利,则你出局”,冯薇出局。
这条听起来有理有据。但其实还是错误的。
因为根据“玩家出局时会公布罪名”,现在没有任何罪名公布,冯薇绝对没有出局。
她现在要么安然无恙,要么也被杀害。
夏浅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其他人显然没这么有耐心,马建华一脚踢开门,看见冯薇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死了?!
床上的冯薇听见踹门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许久才清醒:“你们来我这儿干什么?”
马建华:“……你一上午都在睡觉?”外面那么大的动静都吵不醒你。
冯薇打了个呵欠:“是啊。”
“外面死人了你知道吗?”马建华沉声道。
冯薇的房间离侯东子的最近,就在隔壁挨着。那边房里传来的动静,冯薇总不至于睡死过去一点也不知道。
“知道啊。”冯薇点头,一语惊人,“人是我杀的。”
“……”
说好的胆怯话少白领女呢?这怎么睡一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不用维持人设了吗?还是说——这个人设本就是要释放天性?
苏泽端着蛋糕问:“用什么杀的?”
冯薇眯眼看苏泽手里的叉子:“就是用你手里的那个东西呢,小弟弟。”
苏泽动作一顿:“啊哦。”他嫌弃道,“不会就是这把——还真插过人脑门?”
冯薇点头:“是啊,不过我洗干净给你放回去了。不用谢我。”
苏泽吓得把叉子立刻扔了。
“太恶心了吧!”苏泽嫌恶。他依然没有害怕,有的只是恶心。
冯薇噗嗤一笑:“开玩笑的。”她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带血的叉子,“这把才是。”
马建华质疑:“你不是说你一上午都在房间里睡觉吗?”
冯薇语气无所谓:“是啊,顺便杀了个人,有问题吗?”
“不过好像杀错了。”冯薇一笑,“毕竟我要是杀对胜利的话,你们就得有一个人要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