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献回头一看,正是郑妈妈,此刻她正提着一筐青菜,从后院走来。看到自家院子里忽然多了一个身材伟岸,气势迫人,身穿玄衣,一身尊贵气质的年轻男子,不由得上前来上下打量着。
郑献一看她如此不客气,忙跑过去道:“婶婶,这是我家主子爷……”
郑妈妈听了,皱眉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就是那姓周的?”
此话一处,在场的暗卫脸都白了。郑献看着自家主子那黑沉沉的脸,忙拉郑妈妈的衣袖,朝周磐赔笑说:“主子爷,她……她不知道规矩,您大人有大量……”
郑妈妈仿佛也察觉到四周气场不对,也油然而生三分畏惧,可是想想自己的小溪儿那委屈的样子,不由得又来了一股底气,甩脱了郑献的手,往前迈了一步,挡在周磐如山的身躯面前,抬头高傲的说:“原来你就是那个把我小溪儿掳走的土匪,可算见到你了,我且问你,你来做什么?”
周磐被她拦住了去路,皱眉看向郑献,冷声问:“她是谁?”
郑献带着哭腔说:“主子爷,这是……看着姑娘长大的嬷嬷,郑妈妈。”
周磐点点头,沉声道:“我来带她回去。”
郑妈妈一听,气得无可不可,说:“回去?回哪里去?她一个未嫁女,这里就是她家!你凭什么带走她?”
周磐皱眉道:“就凭她是我的女人。”
郑妈妈气的连菜篮子都摔了,说:“好大的口气!你前番掳了我小溪儿去,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她了呢,如今她好不容易跳出你这个火坑,我断不会让你把她再带走的,除非我死了!”
周磐咬牙道:“她和你说我欺负她了?”
郑妈妈怒瞪双目,说:“还需要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般始乱终弃是要遭报应的!你既攀上了那等高枝,便好好的做你的驸马去,为何还要缠着我的小溪儿?我家小溪儿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的正经女儿,断断不给人做小的!”
周磐听了此话,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抿着嘴唇,昂然挺立着。虽没有说话,气场却着实是慑人。在场的暗卫纷纷把头低得不能再低,生怕不小心惹怒了主子,拿自己开刀。但是郑献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虽然已是被冷汗浸透了后背,仍上前赔笑道:“婶婶误会了,我家主子爷是极看重姑娘的……”
郑妈妈回头啐道:“你这孩子,我这两日看你倒是个公正的,怎的在他面前也如此缩手缩脚,便是你的主子又待怎样?看重我家小溪儿还要娶别人,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一般的好哄么?今日我便不许你带走她,你还能强抢民女不成?”
郑献却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他还真的会抢……”
不待他说出口,周磐已是失去了耐心,眯起眼冷冷的说:“她如今在何处?”
郑妈妈见他如此狠戾的表情,忽然想起他原是个土匪,杀人不眨眼的,不由得添了几分畏惧。可是想到自己的畏惧只会让小溪儿再入火坑,也只好硬着头皮说:“她如今和方大夫在一处,郎才女貌,情投意合。你且死了这心吧,我虽然是个下人,但也把小溪儿当亲生女儿一般,必不肯她跳你这火坑的。你如今要娶的那公主,她尚未过门,就几次三番来害我小溪儿,以后还了得呢!”
周磐只把目光转向旁边缩着头挤眉弄眼的郑献,咬牙问:“在何处?”
郑献不敢去看郑妈妈那气呼呼的眼神,只把手往后山一指,说:“姑娘午饭后便和方大夫去了后山……温泉……”说完更觉不对劲,又不知如何描补,只好摸摸鼻子,缩着头站着不敢动了。
周磐浑身一僵,脚步顿了顿,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回头便朝后山走去。郑献偷偷抬头,只看到他紧攥的拳头而已。郑妈妈一看,忙上前阻拦,可是她哪里是周磐的对手,只一晃眼,周磐已是绕过她,向山上行去了。
郑妈妈在后面跳脚道:“今日便是让你见了她,也必不会跟你走的,你且死了这心!”
后山温泉,简葵和方其致忙活了半日,已是采了不少药材。还有几株特别的花草,方其致十分喜爱,要带回去栽种,两人便用小铲子连泥土一起掘了出来,预备给方其致带回去种在院子里。做完这一切,两人抬头看着对方脸上的泥污,不由得哈哈大笑,蹲在温泉边上洗手洗脸。
简葵洗完起身,不想起猛了,忽然眼冒金星,一阵晕眩,登时站里不稳,朝池子里跌去。方其致本就在她身侧,眼疾手快,一把揽过她的腰,把她从水面上拉了回来。
简葵也是被这一下吓得不轻,条件反射的伸出手便抱住了方其致的脖子,两人刚刚站定,便听到后面花径处传来一声冷冷的怒喝:“你们在做什么?!”
周磐本就怒气冲冲上来,正好看到两人搂抱在一起的这一幕,登时眼睛里直迸出火花来,恶狠狠的盯着两人暧昧的姿势。
这山间本寂静无人,忽然传来这么一声,两人倒是吃了一惊,一起看向来人。方其致最先反应过来,又不敢立时松手,怕她再掉回池子里去,便抱着她后退一步,才松开手。简葵也反应过来,忙松开了搂着他脖子的双手,没来由的便先心虚了几分,不自觉的摸了摸头发,退后了一步。
殊不知,他们这些小动作落在周磐眼中,更是显得心虚。两人的动作十成十像极了被捉奸当场,周磐想到两人已经这般相处了好几日,醋意搅动怒火上涌,一时竟控制不住,失去了理智。只紧紧的盯着简葵那张让他朝思暮想,如今显得消瘦的小脸,强忍住把她抱入怀中的冲动,冷笑说:“是我来得不巧了。”
方其致尴尬道:“安之,我们只是来采药而已。”
周磐蓦地把凌厉的目光射向他,咬牙切齿的说:“我们?”
方其致知道他误会了,想来如今他在气头上,只怕解释更像是掩饰。好在自己问心无愧,倒也不急于解释,只淡淡一笑,说:“也罢,你们必定有话要说,我先下山了。”说毕,背起药篓,转身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