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1 / 1)

苏以接了东西,祁樾舟手指顺势在她下巴上捏了一把,苏以不敢有什么举动,祁樾舟不回原先的坐位了,倒坐在苏以右手侧的沙发扶手上,手指就落在她肩膀上。

“我听院长说这边有幢楼叫海棠楼,外婆知道吗?”

“海棠楼我知道,就在那幢楼的后边,再过一个河塘就是。”外婆回答。

外孙女婿不是个普通人老太太知道,只是从没有真正见识过,先前的阵势她还看的有些担心。自己外孙女当然是好,只是这个外孙女婿能耐好像又太大了一些,真能对她的小丫头好吗。

现在看小两口关系亲密,青年也好像很喜欢她的小丫头,老太太很高兴。

祁樾舟一直亲昵的握着苏以的肩膀,苏以也不敢不受,祁樾舟说院长给老太太安排了一间屋,就在海棠楼最好的那一角,从三月开始一直到秋天都有海棠花开,春天不远了,现在搬过去正好,到夏天打开窗户就可以看荷花,夜里睡不着,有荷塘月色可看。

海棠楼的事苏以是听说过的,但是别说环境最好的那一角,就是那幢楼的边边角角也是一位难求的。祁樾舟的体温就笼在她的右边胳膊上,她的注意力就无可避免的挪到那里,再细一点,右肩上的伤口上好像还残留着细微的刺痛。

他们相处的日子里,祁樾舟是赚的盆满钵满了,而她呢,四年的时间,肩膀上这道深深的伤疤是她唯一所得。

苏以往外婆挪,离开了祁樾舟的笼罩,“既然已经安排好了,就去吧,人家院长也是一片好心。”苏以道。

午餐时间,疗养院食堂的顶层,豪华的餐厅里,一张大转桌坐了二十个人。

祁樾舟受邀午餐,作为祁太太当然走不掉。

苏以已经不知道这一场是祁樾舟早就安排好的饭局,还是一开始的只是要确保她出门后,还要再将她带回清溪山装恩爱夫妻。

苏以不想来这种应酬,只是祁樾舟很会利用外婆,所以最后连外婆也在席。他们这方全员上桌,院里这边院长,院长还带了夫人,余下便是主任以及各部门领导,坐不下的还坐了另一张桌子。

灯光璀璨,珠光宝气晃眼,服务人员着装整洁,来来回回的上菜,拆菜,杯盘碟盏之声不绝。

那边院长在和祁樾舟聊和熹乐有意入驻华煜集团在其它城市的高端住宅区;这边院长夫人和她们寒暄,聊些家常。

苏以对这种场面倒也能自然应对,只是心里五味杂陈。

另一张桌上坐着一个她还算熟悉的人,就是当初舅舅退走钱,她和人家混闹过的负责人,那人大概也认得她,所以今天连看也不敢看她。

苏以看那人对她的忌惮,看富华的餐桌,看这接待的派头,有点领会祁樾舟不择手段要拿到的东西是什么了。

普通人费尽力气得不到的,别人会对他双手俸上,普通人拿着钱也找不到的庙门,会为他这种人大大敞开。

午餐结束,外婆被护理员接走了,而他们由院长、院长夫人亲自送到停车场。祁樾舟握着她的手,扮演恩爱夫妻,将她带上幻影。

苏以没有拒绝,只是上了车便自己靠着窗,看一路飞过的事物,没注意过身旁的人。

此后,日子还是照常的过,外人眼里他们是夫妻,私下里井水不犯河水,只是苏以心里产生了些想法,很现实的想法。

如果她在祁家度过的这最后的一段日子,还只是继续这样沉默着。那么在三年五年后回过头来看,她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先前,不自尊不自爱,满心满眼的只有喜欢和爱情,只因为祁樾舟一人。

后来,经历过这些不堪后,就剩满心满眼的愁、恨、怨,也只为祁樾舟一人。

她做过的只有这些了,没有一件是于自己,于亲人都有用处的。

那么一开始是天真,后来就真是愚蠢了。

春节如期而至,大年三十那天,苏以一大早精心打扮了,要回苏家一趟,祁樾舟当然是不放她一个人走的,所以又是两个人。

苏以也不抗拒,还主动坐了幻影,没有闹过别扭就一起到了苏家。

苏家,苏开诚一听祁樾舟要来,早早的就分附上上下下的准备迎接,请了私厨,还请了些有头脸的亲朋高规格接待。秦楠见这阵势是气的脸黑成了炭,先前苏以住院的事不算小,闹成那样怎么还能和好,她不认为苏以那自视清高的性格能忍下这种气。

祁樾舟走到哪都是一行人,原来是一行青一色的男人,现在中间夹带了个明艳的苏以,真是分外惹眼。祁樾舟握着苏以的手从幻影里带出来,苏家等着的人没有一个会怀疑苏以在祁家的地位。女人的美貌就是天大的优势,当初这门亲事成立的时候他们就信这个。

苏以的美貌确实是极为突出的,所以秦楠才会如此的厌恶她。

偌大的宴客厅,四张桌子都坐满了人,祁樾舟坐主桌,苏以自然坐在他的

身旁,苏开城坐在另一侧,苏老爷子坐在苏开城一旁,秦楠次了一个坐,但也能近距离注意着观察苏以与祁樾舟两个人的小举动,而这点苏以当然清楚。

所以苏以挑了几只鲜虾放在自己的盘子里,故意推到祁樾舟面前,“你帮我剥,行吗。”

女人明眸善睐,一副聪明样,祁樾舟很自然的接了。刻意对正在和他淡话的苏开城说让他先剥几只虾,这句话出来,苏开城明显意外,只是极快的恢复正常,还假意说了苏以两句不是,秦楠又来恭维两句,苏老爷子乐呵呵的,看来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祁樾舟果然带上手套亲手剥虾。今天苏以想怎么用他,他都配合。

不是对他瞪眼就是怒骂的人一大早突然就打扮的精神明艳说要出门,他要跟,她也不拒绝,还没闹别扭的就上了他的车,一路上和和气气的来苏家。

祁樾舟心里早有了几分数。

祁樾舟剥好虾推给苏以。一旁苏开城为了再打开话匣子,将一份做的颜色颇好的八宝鸭朝祁樾舟推了推,介绍说这道菜是今天请的主厨的拿手菜,非常有特色。

祁樾舟就用公筷先给苏以夹了一块儿,要她尝尝,苏以自然的接受。

祁樾舟其人,行事狠辣的名声不是秘密,眼下又独揽着堂堂华煜集团的大权,出行保镖随行,无论出现在什么场合都是居高临下的主,身份之尊贵,若不是在这家宴上相聚,在这张桌上的多数人,在这餐厅里的多数人都是连话也和祁樾舟这样的人物说不上的。

在座的有苏开城的朋友,有苏家的亲戚,当然就是苏以的亲戚长辈,都不敢相信这个从小不受苏家重视的女孩儿能得到祁樾舟这样的人物如此的重视。

女人能嫁好不稀奇,美貌女人能嫁好更是平常事,但一个没有家族背景撑腰的女人想要在祁家那样的豪门之家站住脚跟,得到尊重是比登天还难的。

祁樾舟对苏以的照料简直看的在场的人不敢相信。这是在苏以将那几只虾推到祁樾舟面前时没有想到的效果。祁樾舟有用于她,她知道这点小事他还是会给她台阶下的,只是不知道他会这样的顺杆爬。

苏以也不管别人在怎么看她,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午餐结束,他们没走,一干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苏以没这么多闲心和这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亲戚周旋,也没有价值,她只实施自己的计划,事不谊迟。

苏以当着父亲和后妈的面,当然还有祁樾舟,说要去给妈妈扫墓,问父亲去不去,父亲当然只得应下,连秦楠也应下,只是秦楠让和苏以同父异母的弟弟去时,十六七岁的少年才不屑这些大人的勾当,明说了不去。

于是亲朋好友都告别,而苏开城和秦楠不得不随苏以前往墓地,做完了一系列的基本祭奠流程,苏以叫了祁樾舟先去休息,她有话要和父亲说说。

祁樾舟早等着苏以这一场的后文了,他极其的配合,立刻和苏开城道别,只是走前故意揽过苏以,摸摸她的脸问她冷不冷,说山上冷要她别耽搁太久,言语十分的宠爱。

如果是旁人做了这件事,那就不过是一对腻歪的新婚夫妇,没什么稀奇。而于祁樾舟这个对谁都没有什么好颜色,向来高高在上,说话的声音总有一种低沉的震慑感的人做来就有一种特殊的荣宠感。

“就在下边等你,有事叫我。”

“好。”苏以当然配合。只是心里难免别扭。

祁樾舟离开,因为安全起见,就是来墓地阿森也带了两个人一同随行。祁樾舟的派头秦楠始终看的有些忌惮,不敢有半点不悦表现出来。

墓前很快就只剩了三个人,苏以收拾精神,直接开门见山了。

“今天当着妈妈的面,”苏以看了眼墓碑上的女人,那么年轻,有着和她相同的眉眼。“我要提一件旧事。”

苏以郑重其事,苏开城渐渐收起了因为祁樾舟而不得不布上的假笑。

“当初妈妈去逝前在她自己名下的,也是她自己投资所得的有两处房产,我现在也长大成人了,还成了家,祁家当然是不稀罕这点财产,但那是妈妈的心血成果,我就希望您还是能把它们还到我的名下,由我自己保管。”

苏开诚两口子完全没有预见苏以会提起这件事。

这件事在苏以母亲刚去世不多久时外婆就提过,苏开城给的答案是要替苏以保管到她成年,而等到她年满十八周岁的时候这件事已经成了陈年旧事,再提起苏开城就更是不想理会,给的答案是苏以年龄还小,不能妥善管理,还是不给。

一处住宅房产,一处商业店铺,老太太和冯高立早都知道它们的存在,但苏开城很早就利用关系轻松的就给更了名。外婆不敢硬要,舅舅不靠谱是一方面,老太太顾及闹僵了恐怕对苏以不利是另一方面。孩子4岁就没了妈,好歹不能再没有爸爸,一年推一年,这件事到最后外婆连提也不敢提了,提了也是无望。

苏开城笑容僵硬,“小以,好好的怎么突然提这事了?”

“也不是突然吧,你以前不是答应过外婆,等我成年。我现在不仅成年还成家了,总该是时候了吧。”

苏开城没有立刻发表意见,秦楠是急不可耐了,“小以啊,你这是不是有点过份了。你看你现在嫁的这么好,算是平步青云了吧,这大过年的回来也没见你怎么孝敬你爸爸,怎么倒还提这种要求。”秦楠笑嘻嘻的,说谁家、谁谁家的女儿春节人还没到礼就先到了,这才是自己的面子,娘家人的面子,哪还有大过年的往回要东西的。

秦楠吧吧的说,苏以将视线落到秦楠身上,

秦楠和她从没有在父亲面前撕破过脸,因为她们都需要演,但苏以现在突然就不想演了。以前演是因为她除了演别无办法,少年贫,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但是现在她不需要了,她也已经预见了自己离婚后的未来。

如果爸爸知道她和祁樾舟离婚了会怎么对她?

那一圈的亲戚,秦楠这些人又会怎么对她?

大概她会连苏家的门都不配进了。

“这不是无理要求。”苏以只看着父亲,眼睛里有种破釜沉舟的豁出去。这件事宜快不宜迟,过时也许这辈子她也别想再要回妈妈的东西了。“我要的只是您已经延迟履行了很多年的承诺。也不是承诺,这本来就该是我的,所以您一定得给我。”

别说秦楠,苏开城苏以也不给面子了。

“不是我说,这别人家的女儿嫁出去都为家里谋福利,你看你嫁的这么好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感恩,要不是有你爸爸这样的平台你能嫁给祁樾舟?能嫁进这样好的豪门大户,怎么现在是要和爸爸翻脸吗?小以,你是不是有点太不懂事了!”

“你闭嘴!”苏以脱口而出。她情绪有点激愤,最近总这样,这种激愤的感觉说来就来,压也难压。

“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我说话。开诚,你看看你的好女儿,咱们辛辛苦苦把她养大,供她吃供她穿,给她挑了这么好的人家嫁,到头来倒是这么对我们。小以啊,真没想到你这过去才一年工夫就敢这么对我们了,要是日子长了,你真是个白眼狼,你爸爸真是白养你一场了,……”

秦楠演的有声有色,恨不能把能想到的,能知道的罪名都安在她身上。离间计,这招秦楠使了十多年,不过也只是让这个本就对她没有尽过慈爱本份的父亲,对她更加冷漠而已。

又还能怎么着呢?

总算她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顺利活到了这么大。秦楠会离间,她就会讨好,讨不好父亲,她就讨好爷爷,总算也是如履薄冰的混了个衣食无优,有学上,有钱花。

秦楠越说越离谱,简直快唱起来了。苏以倒笑了,“爸爸,您最好让秦姨小点儿声,祁樾舟兴许没走太远,就不怕他听见我这么坏,有一天不要我了,您不怕以后生意没得做?”

正中下怀,苏开城吼了秦楠,让她闭嘴,秦楠眼睛里快闪出了刀光。

苏以唇角上扬,眼睛里是满满的挑衅,她改瞧秦楠,“别演了,我都不想演了,咱们演了这么多年,你以为他就一点不知道?”苏以指的是父亲,“省省吧,他如果真在乎血浓于水,他如果真在乎你这个和她结了婚的合法妻子,他不会坐着不管的。”苏以刻意将合法二字说的很重。

“你有没有动动脑子,他只是怕你安逸生事端,所以就放我们自己折腾,他就不用在你这儿费什么精神了,你仔细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么会事?他有在乎过你被我气的半夜睡不着这种事吗?”

“你也被人当猴耍呢,你争下来了,我得不到了你以为就全是你的啦?你做梦!”苏以唇上勾着挑衅的弧度。

“苏以!你今天是怎么啦!”苏开城总算听不下去,他压低声音吼苏以。看得出来他还是顾忌着也许没走太远的祁樾舟。

而秦楠被苏以捅破痛处,气的浑身发颤。

“我只想要回妈妈的东西。”苏以认真的对气的怒目圆睁的苏开城说。

苏开诚:“你大逆不道!”

“不是我的,我一分不要,该是我的少一分不行!父兹子孝,反之亦然!”

父女俩这下算是撕破了脸皮。秦楠和苏以斗了十多年,但秦楠还从没有机会对苏以动手,秦楠看准了苏开城的脸色,朝苏以一步逼近去,她扬起了手,今天就要借这东风好好教训苏以一次。

苏以说的是真事,有时候她会被苏以这鬼精的丫头气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秦楠扬起手,落处一定会是苏以的脸,但绝对不会想到下一刻发生的事。

苏开城握住了她的手,而苏以倒顺势给了她一巴掌,打的极重,极准。

苏开城是顾忌祁樾舟,不敢让苏以受着伤回去,但他这一挡,倒成全了苏以。

“苏以!”苏开诚被苏以这大胆的举动彻底震惊

“这是她该得的!”苏以打了人,眼睛里有种莫名的激愤,她狠瞪着眼睛,这一巴掌苏开诚和秦楠已经措手不及,不敢相信,苏以竟然又挥起了手,又再给了秦楠一巴掌,“啪”的一声十分响亮。

“这巴掌是替妈妈打的,因为她竟敢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女儿!”

“你放肆!”苏开城怒吼!

苏以狠狠的,漂亮的面孔竟然有几分祁樾舟惯常带着的狠戾,她直奔主题:“春节过完我要收到已经更名的房产证。否则我可以让你从明年开始在华煜这边一个项目都拿不到!一个你都拿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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