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头又疼了?”
李太太心里冷笑,这不是你喜欢的乖儿子吗,看也有你头疼的时候!
李员外没看她,摆了摆手。
“好,妾身还要去对帐,四姨娘给老爷揉揉。”
反正他也不喜欢自己呆在他面前。
让这个女人再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疼不死你算你命大。
李太太带着自己的下人走了。
空间交给了李员外和四姨太。
“老爷,您别生气。”
四姨太走过去,轻轻的给他按着太阳穴:“九少爷年纪小,考虑问题欠缺。”
自己只是一个姨娘的身份,没有立场去劝说。
“你也不同意他娶那个农家女吧?”
只要爱妾不闹就好。
“婢妾岂是那胡搅蛮缠之人,九少爷也是聪明的,老爷您多多教导他就能醒悟过来。”
开什么玩笑,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闺女,好歹也是商户之女。
比不了诗书也能比金银。
那个农家女有什么?
比脚大吗?
对了,是不是还没有缠小脚?
听说不少农家女都不缠小脚了,才好下地干活。
一想到未来儿媳可能是大脚,四姨娘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定要让老爷将这事儿拦下。
“哎,泽安从小到大都没让我操过心,也最是省心的孩子,怎么这次就?”
“老爷,九少爷应该是见过马小姐,长得一言难尽,以泽安爱好性子怕是也看不上眼……”
四姨娘就是四姨娘,不动声色的给太太上眼药。
其实真正没看上的是四姨娘,那马小姐的姿色平平,凭什么来配她这么俊的儿子?
还是李家未来的当家人。
太太为了拿捏泽安也是想尽了办法了。
“就算泽安不同意,也不能娶那个农家女。”
“是的,老爷,婢妾也是这样想的。”
只要把马家女的事儿搞掉,农家女再慢慢解决。
“老爷见多识广,也有挚交好友,还请老爷给九少爷寻一门好亲。娶妻娶贤,好妻晒三代,老爷,您可一定要好好替他把关。”
“知道了。”
被小妾安抚了一下,心情平顺多了。
“那孩子还在书房等我?”
“是,老爷。”
四姨娘有点担心,到时候是老的说服小的,还是小的说服老的。
“老爷,您受累了,我去给您做点消暑的。”
“好。”
李员外深呼吸一口气往书房走去。
其实,与其说是他的书房,不如说是泽安的。
自己认识的字总共不超一千个,书架上的书全都没翻过。
从小到大,泽安就喜欢来书房翻看,几百本书都是泽安看完的。
那时候,泽安看书自己就在旁边看泽安。
生下这么聪明的儿子是件骄傲的事儿。
可眼下,一直让他骄傲的儿子要干蠢事。
怎么也得拦住了。
推门而入,坐着看书的泽安连忙站了起来。
“父亲。”
“嗯,坐吧。”
李员外坐在了上首,看着下首的他。
“不看书了?”
“想和父亲说说话。”
李员外点头,示意他说。
“父亲,亲事……”
“娶农家女我不同意,你不愿意娶马家女可以再寻其他的。”
李员外摆明了态度。
“父亲,儿子有功名在身。”
呵呵,你是秀才,所以就敢不将你老子放在眼里?
“父亲,儿子曾对她说过会对她负责的,儿子违背了诺言就是始乱终弃,如果她告到官府,儿子就会被削了功名,大好前程也会尽数被毁……”
等等,你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叫对她负责?
“正如父亲所想。”
李泽安低头,只要说上前途两字,父亲是抵挡不住的。
“糊涂,糊涂。”李员外气得手都在打抖:“你要一个女人有何难的?府中收几个通房丫头也没人说你;抬几房姨娘也是正常的,你……”
怎么就对一个农家女下手了?
农家女最是惹不起,她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好不容易攀上一棵大树,肯定是不松手。
你将人睡了,还承诺要娶回来当少奶奶,她肯撒手才是怪事儿。
这事儿难办了!
“父亲……”
李泽安假装恐惶:“儿子十年寒窗苦读才考取了功名,儿子也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半途而废。所以,求父亲成全!”
“不,不对,除了这条路,还有其他办法可想的。”
李员外在书房里踱着步。
“泽安,你听我说,成大事则不拘小节,你还要考举人考状元要做大官的,你是做大事的人,你不能因为一个农家女就折在了这里。”
所以呢?
听完父亲的法子,李泽安倒抽了一口冷气。
“父亲……”
亏得他一直以为是个心善的员外郎。
却不想他心狠手辣得很。
居然想……
“泽安,这事儿不用你插手,为父为你办妥。”
“父亲,儿子断断不同意。”
李泽安为了表明自己的心迹:“她是儿子的心上人,若是她出事,儿子此生终生不娶,也不会再要别的女人。”
“泽安……”
李员外气得跺脚:“岂有此理,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岂有此理,为了一个女人你……”
“父亲,儿子是读书人,知道君子一诺千金,更何况她与儿子交心,儿子岂能不仁不义甚至还要做下那昧良心之事?”
能气着你就好!
不这样说,你万一真干了那还得了。
“那行,我们各退一步,让你母亲另外为你寻一门亲事,这个姑娘只能为妾,不能为妻。”
“不,儿子说过要做一个堂堂君子,说过的话算话,这样才不枉为人堂堂正正行走于人世。”
李泽安坚持不让步。
“你是真的要娶?”
“是,父亲,儿子非她不娶。”
“哪怕我们不同意,你也娶?”
“得不到父亲的祝福儿子倍感遗憾。”李泽安苦笑一下:“既然都有负于父亲了,就当儿子不孝顺。但是,儿子断断不能再负于她。”
“你这个不孝子!”
李员外气狠了,抓起桌上的书就掷了过去。
“父亲息怒,是儿子不孝了。”
李泽安不躲不闪,生生的受了这一下砸打,书飞过来砸在额头上,瞬间起了一个大包。
他感觉到头疼,然后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