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家里住了两日,她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江楚恒也得返回去工作了。在离开前一天晚上洗完澡后,他坐到她身边,跟她说话:“海棠,我明日就得走了。”
“好。”他能在家里陪她几日,她已经知足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低沉磁性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小心翼翼:“海棠,等我回来就结婚,好不好?”他现在只想早点结婚,订婚什么的都不要了。
李海棠偏开头,视线落向别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江楚恒眼神微暗,长臂一伸,将她瘦弱的身体揽入怀里,用巧劲紧箍住她,决定退一步:“那等你留学回来再结婚,好不好?”
李海棠依旧没回答,挣脱了几下,力量悬殊太大,她只得放弃了。
再退一步:“等你想什么时候结婚了,我们再去领证,好不好?”
依旧沉默。
江楚恒将她的头掰过来,眼神和语气都透着几分乞求,“海棠,选一种,好不好?”只要她答应结婚,他哪一种都愿意。
“楚恒,我不想要婚姻和爱情了,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孤独对我来说才是一种幸福。”在这段感情中,他没有对不起自己,可他的妈妈给了她重击,她恍然发觉婚姻不是简单的爱情,一次伤害足够铭记一生,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她没有那个勇气。
“不要,不要这样。”江楚恒将她紧抱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心痛得眼圈都红了。他不知道他妈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以至于伤她伤到了心死这种程度。
李海棠也不扭动反抗了,任由他抱着,晶莹的泪水浮上了双眼,沾湿了纤长卷翘的睫毛,却再没有落下去。
“海棠,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不好,我也不问你要答案了。我等你,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跟我商讨这件事,我们再决定结婚的时间,好不好?”他只想跟她结婚,她其他任何的想法他都不同意。
李海棠低着头,声音很低,却很清晰:“楚恒,不用等了,我不会嫁入你们江家,以后也不会接受其他人。爱恋很甜,失恋很苦,我尝过一次,滋味刻骨铭心,我不想亦不敢再去尝试。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压抑很累,好像行尸走肉般,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继续这样,就放我走吧。”
“我若放你走,那我怎么办?”他喉咙里吼了一句,情绪很激动,“你要我活得生不如死吗?”
李海棠嘴唇颤抖,一行清泪落了下来,刚好落在他的手背上。
她的眼泪灼烫了他的心,他知道她对自己有感情,是他妈说了什么逼得她离开自己。他心里痛,也烦躁,不管不顾的疯狂粗鲁的吻她,将她所有反抗的话都吞入口中。
沙发太狭窄,他一个翻身就站起来,在她还没喘口气缓和下来,就将她横抱起来,大步返回卧室了。两具修长的身子倒在床上,他将她四肢全束缚住,不让其乱动,亲吻的动作温柔了些许,可也没有给她机会喘息说话。
在李海棠快要昏厥时,听到他压抑又郑重的誓言:“海棠,我不准你孤独终老,你必须是我的,不管你多久才能走出心结,我都会一直等你。”
她不知道他什么退出房间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家里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桌上有一碗温热的鸡丝粥,有一碟她爱吃的葱花卷,还有一张告别的纸条。
江楚恒是在半个小时前离开的,他开车回了一趟家,收拾了些简单的行李,跟他爸说了几句话,然后让司机送他去火车站。
楚红梅气红了眼睛,他临走都没跟她说一句话,连句招呼都不打,气得砸碎了一个最喜爱的茶杯。
在家里调养一周后,身体全好了,实习期也开始了。
李海棠的实习原本是由学校里安排,不过莫老给她提供了个好的工作机会,所以在学校报道过后就直接去半封闭式实习了。
悄无声息,严冬已至。
呼啸冷冽的寒风吹打在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那冰冷的感觉直深入骨头深处,刚下火车提着行李匆匆出站的江楚恒却丝毫不感觉到冷,他的心早已比这京都的严冬更冷了。
离上次离开京都已经整整四个月了,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写了无数封信件,她都不接,不回。拜托朋友们找她,大家都只有一句话,她很忙,基本上没回过家里,他们想要见她一面都不容易,他们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实习,她隐瞒着没有告诉任何人。
江楚恒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麓景花园,敲了许久的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回到楼下信件箱处,朝1201的小信箱里一看,已经堆了厚厚的信件。那些信件他再熟悉不过,大部分都是他写的,她都没有来拿过。
她在故意躲避他。
看着外面像棉絮般飘飘洒洒飞落的鹅毛大雪,阵阵寒风的冷冽拂过胸膛肺腑,却冻结不了他内心深处那无尽的担忧和心痛。
他回到江家不久,许越洋过来找他了,跟江家长辈打了声招呼,两人直接上楼说话了。
“楚恒,你先别焦急,海棠是在实习,至于工作单位估计只有莫家人知道。夏琳打了电话去她家里问过,连她养父和弟弟都不知情,只说半个月才能接到她的一次电话报平安,电话显示的区号是京都。夏琳那有她家里的钥匙,她进去看过,屋里都落了一层灰,她估计好几个月没回过家了,应该是住在单位上的。”许越洋看着他们俩关系变成这样,心里也很是不舒服,可也帮不上忙。
江楚恒紧抿着嘴,搭在膝盖上的双手却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李家那边有没有说她今年会不会回去过年?”
“没有。夏琳昨天还打过电话,她养父说上个电话还是半个月前了,也没有说过年的事情,只说工作很忙。”
江楚恒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到傍晚时分了,“我明天去趟槐树胡同。”
“哎...”许越洋叹了口气,他和夏琳一起去过一趟莫家,莫家老两口对他们去拜访倒是很热情,不过对于李海棠的去处,他们却一字不透露,只说她很好,不用担心,让他们给她些时间调整心情。
“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下。”
江楚恒抬头看向他,等着他说。
许越洋一手搭在椅子上,一手插在衣兜里,嘴噙着笑意:“是小曼的事,她处对象了,不过你家里还不知道。”
江楚恒皱了下眉头,问他:“对方是谁?”
“我大舅哥,夏谨。”他也没想到他们俩会走到一起,据夏琳所说,好像还是楚小曼先主动的。
“挺合适的。”江楚恒心里为表妹高兴,只不过他自己心情不太好,这样的好事也没让他心情舒缓几分。
楚小曼如今已经在红十字会正式上班,有学历,有能力,也有家世,她进去单位后自然工作很顺心。她小半年前在徽省就通过电视和报纸得知了孙冰清和李海棠闹得沸沸扬扬的纠葛,自然第一时间就猜测到是因四哥而起,回到京都后听家里人说起姑姑还插入了其中,她当时对姑姑的做法非常不满,可她也没立场去指责她。
等正式工作后,她找了个借口搬出去住了,也和家里其他兄弟姐妹般那样,每到周末才回家吃顿团圆饭。
所以,她和夏谨在处对象的事情,家里人还真无一人知道。
“你妈那边...”许越洋也觉得他们很般配,可还是担心他妈的态度,他可不想到时候又来横插一脚,到时候还影响他们两家的关系。
江楚恒冷冰冰道:“不用管她,我会和爸去说这件事的。”
“哎,行吧。”他一个外人不好插手,江楚恒出面就不一样了,然后在他肩膀上拍了下,说道:“今年过年我去湘省陪岳父母,明天晚上出发,正月初四才回来。”
“嗯。”
两人又在屋里聊了一会儿其他的事情,许越洋婉拒了江家的邀请,回自己家吃晚饭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江家其他的儿孙都没回来,只有江百川和楚红梅,还有保姆和警卫员兼司机,五个人吃饭,除了江百川偶尔问话,江楚恒回答外,就只剩下咀嚼食物的声音了。
江楚恒回家后,只淡淡的对楚红梅喊了一声“妈”,其他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而这四个月来,他给家里打电话也都是跟爸说几句话,从来没跟他妈说过一句话。他现在确实不想和她说话,也在等,等她把自己的错误说出来,并去道歉,可显然他妈到现在都还不觉得自己错了,依旧在坚持自己的做法。
吃完饭后,江楚恒主动喊他爸进书房,跟他说了楚小曼的事情,也将夏谨的情况跟他说了下,他不想唯一的表妹重蹈自己和姐姐的路。
江百川明白他的意思,点头:“爸知道了,等会儿给小曼打电话,让她明日回来一趟。如果两个孩子是真心实意的,那过完年后双方家长见个面,早点订婚,把事情定下来。”
“嗯。”
见他说完事就要起身走了,江百川又追问了一句:“你和那孩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楚恒抿了抿嘴,语气有些惆怅:“联系不到人了。”
“什么意思?”江百川皱起眉头。
他三言两语解释了下。
这很明显对方是在躲避他,江百川无奈叹了口气,见不到人,联系不到,就算是有话也说不清楚,两个人的关系又如何能缓和呢?
江楚恒出了书房后,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出门开车又去了一趟麓景花园,还是没人在。他从隔壁夏琳处拿了钥匙开了门,屋子里冷冰冰的,很久没开过暖气,冰箱里也很干净,主人很久没回来住过了。
他第二天去了槐树胡同,可莫家人也都不在,询问了下邻居,才得知莫家在三天前就全部去南方鹏城了。何晓婉的父母调去了鹏城工作,他们一家人今年应邀去暖和的南方过年了,要正月初十后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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