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武蝶昏迷了,但她毕竟也是武族的公主,而且她也还是黄花闺女,楚天不敢放肆,他只剪开了武蝶身上一些必要部位的衣物。
她体内的虫卵很小很细微,一般的手段不要说清理,便是寻找那些虫卵也很难。
楚天先给她排血,她体内的血很多都已经被那蜂毒污染了,必须把其排掉。不过血液毕竟是身体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失血太多的话,是会损伤修元基础,甚至死亡的,特别她还这么虚弱。
给她排出了一些毒血之后,楚天又用元力,依次去清理她的血管。
因为他们现在还不了解那蜂卵的特性,所以不敢随意用药;但这件事情,只能早做而不能晚做,所以楚天这样做了。
用元力帮人清洗血管,这是一个很精细的活,特别是楚天的元力和别人的还有不同。他的元力进入武蝶的身体,会引起对方身体的一些排斥反应……
楚天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一切都要五祖教他,包括对每一丝元力的控制和感受,元力进入病人身体之后,他对那元力以及病人身体病症的感应。一旦元力进入病人身体,他便不能对那团元力失去控制,哪怕是极细微的一些失控,也是会出现大问题的。
他最先清洗的部位,乃是武蝶的心脏和头部。这两个部位是人最重要的地方,心脏若是被那蜂虫入侵了,那即便是五祖复活,恐怕也是无力回春。
当然,楚天的元力是无法进入武蝶的心脏的,不过楚天并不遗憾,因为这也说明了她的心脏很干净,那些蜂虫还未能入侵她的心脏。
心脏保住了,大脑和魂海也保护住了的话,那接下来的工程就会简单很多。
他忙活了一日,也只排除了极少的一些虫卵;不过好在一日之后,五祖找到了可以压制这蜂卵活性的药物。
有了药物的帮助,事情就会变得更为简单。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楚天都是夜以继日的帮她治疗。在各种药物和治疗手段的配合之下,到了第三日,武蝶终于苏醒了。
她很虚弱,蜂王的毒素已经侵入到了她的身体每一个部分,那些毒素很霸道,短时间内它不会致命,但却会让人麻痹,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它会把人的身体肌肉骨骼化为液体。
武蝶苏醒了,她虚弱,但她的眼神却异常的透明尖锐,她紧紧的看着为她疗毒的楚天。
“你现在还不能说话,不过你放心,你应该死不掉了。”
这是武蝶苏醒之后,楚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武蝶的眼神很干净,她没有警惕,没有责怪,却也没有感激,甚至她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的情愫。她很平和,就连楚天提到死字的时候,她也是那么的平淡。
因为武蝶已经醒了,所以楚天必须有所保留,他身上的底牌,是不能让武蝶知道的,特别是他的身体。
楚天每天为她洗血三次,武蝶很配合。
这里的环境很恶劣,不过他们却也是能在这样的地方生存的,不仅能生存,而且他们还活的很好。
楚天每日就是看书或者是下河探路抓鱼,偶尔他也会抚抚琴。
武蝶的状态逐渐恢复,但她和楚天之间依旧没有太多的交流,她很安静;楚天身上唯一吸引她的,便是凤凰琴。
她也很喜欢琴,并且她的技术很好,只不过她的琴声太过忧郁低沉。
“武蝶公主,明天咱们就离开吧,外面找你的人肯定也着急了。”
武蝶没有答他,她依旧淡定的在那抚琴。
她的琴声很美,这些天她一直都在弹这首曲子。这首曲子本身并不压抑,但她弹起来却异常的压抑感伤,其他人应该是听不懂她的曲子的,可楚天却能懂,他不仅能懂,而且他还知道这首曲子的来源。
楚天,武蝶,还有他的妹妹,甚至包括那武尘,他们每个人的琴术造诣都是很高的,而教会他们这些的,是楚天的母亲。
因为大人们自小就告诉过他们,楚天和武蝶是订了娃娃亲的,所以楚天自小就一直在保护她,她也很喜欢楚天。
就为了他们,母亲写了这首曲子;不过小时候的他们都很羞涩,他们虽然喜欢这曲子,但却从来不弹。
后来国亡了,楚天就更是不喜欢这首曲子了,所以这首曲子他从来没有弹过;但想不到,事情发生后,武蝶这丫头却反而越爱这曲子起来。
“你说人死之后会去哪里呢?”
又弹了一遍那曲子,武蝶或许是累了,她斜靠在椅上,似是问楚天,又似是自语。
这还是这些日子来武蝶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不过他也没有激动,而是淡然的看完了这一页的文字之后,才又懒散回答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去了地狱吧!”
武蝶没有再说话了,楚天也没有再说。一夜无话也无眠。
到了次日,楚天才又给武蝶穿上了防冰防寒的衣服,又用绳子紧紧把其捆背在了自己身上。
他们所在的洞穴之外,是一条冰河,时下,河水已经涨高了,山谷高出则经常发生坍塌。
他们来时的路已经被封堵了,而且楚天计算过这山谷的深度,从他们落下来到这里的高度,有好几千丈,这样的高度,便是不带着武蝶,他也是没有能力上去的。再加上即便他们往上翻越了山,可夏季的尽冬高原,风暴肆虐,天象极端,他们是很难走出去的。
所以要想出去,便唯有从水下。
河中自然也是凶险重重,但不管怎么说,这河肯定是要流出尽冬,甚至流出北极的,只要他们毅力足够,是有很大机会能够活着出去的。
武蝶很安静,她默许着楚天的一切作为,现在也是很安静的呆在楚天的背上。
楚天给她披上的衣服可以防寒,可武蝶也很清楚,这里的寒冷是无法防御的,她的避风珠避水珠都用处不大。
从这里出去,死掉的概率要远远大于活着的概率,不过她却奇怪的对这个少年抱有信心,从内心里面,她有一种感觉,那便是跟着这个少年很踏实,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