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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剿匪,还是发放银两,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即使他是即将继承皇位的人,即使他也在军队中,可却没有一个百姓来看他。
百姓嘴里称颂的是怀王,心里想的也是怀王,百姓只知怀王,却不知皇帝,仿佛怀王才是这大邺的主人。
祁泓的面色铁青,百姓对怀王的歌颂多一分,他的心里就恨一分。
给他下毒,路上像个囚犯一样监视着他,让他与自己的妻子都难见一面,现在又开始救济百姓发放银两。
怀王可真会得民心啊。
*
由于这几天不用赶路,楚妧难得睡了个懒觉,直到巳时才醒,刚睁开眼没多久,门外便传来轻轻地扣门声。
刘嬷嬷去开门,发现店小二带着一位面容白净的妇人站在门外,见房门开了,忙赔着笑脸道:“那位傅姓客官说,姑娘脚扭伤了,要小的去寻一位女大夫来给姑娘看脚,姑娘可醒了?”
傅翌要大夫来给楚妧治伤,那不就是世子的意思么?
刘嬷嬷心中一喜,忙侧身道:“醒了醒了,快请进来吧。”
店小二先让妇人进了屋子,自己站在门外不方便进去,只是将手中的牛皮纸包裹递给了刘嬷嬷,道:
“山上的马贼掳掠我们多年,我们这些百姓生活的苦不堪言,好在军爷来了,不但剿灭了马贼,还发放银两救助我们,小的心中感激万分,手里却没什么好东西可以报答军爷,想起姑娘上次来的时候要过蜜饯,应该是喜欢吃蜜饯的,所以小的便又准备了一些,还请嬷嬷转交给姑娘。”
刘嬷嬷客气了两句,见实在推脱不掉,才从店小二手里接过了蜜饯。
回到房里时,妇人已将楚妧的袜子脱去,刘嬷嬷这才发现楚妧的右脚脚踝处,居然肿起了馒头般大小的鼓包,心中一惊,忙道:“长公主脚伤怎么这般严重!”
楚妧的脚趾头动了动,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没觉得有多疼呀。”
妇人轻轻按压了一下楚妧的伤处,问道:“姑娘昨个儿可是走路了?”
“走了一点点。”
妇人道:“怪不得肿的这般厉害,姑娘这几日可不要再走路了,我先给姑娘按摩一下,可能有些疼,姑娘忍着些。”
“噢,好。”
楚妧乖巧的点头,妇人手上沾了些药,便对着楚妧的脚踝处按了下去——
“啊——!!!”
楚妧的惨叫声传到了屋外,隔壁正在写信的祁湛笔尖一抖,大片墨渍在纸上晕开,祁湛微微皱眉,将纸团皱了丢到一旁,原本随意放在桌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
她怎么了?
另一头的楚妧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刘嬷嬷看的心疼,道:“大夫可轻些。”
妇人道:“这个轻不得,力道不够的话瘀血散不干净,伤势恢复的慢,苦的还是姑娘。”
“是我刚才没准备好,没那么疼的,嬷嬷不用担心。”
说着,楚妧从牛皮纸里拿了个蜜饯出来含到嘴里,口齿不清的说:“麻烦大夫了。”
妇人应了一声,双手再次向楚妧伤处按压过去,楚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牙关却死咬着蜜饯,再没发出什么声音了。
隔壁客房的祁湛已拿了张新的信纸放在桌上,笔尖却迟迟不曾动过,他用手按了下眉心,可心中烦乱的思绪愈发不安了起来。
怎么一点声音也没了?
傅翌听到二楼的惨叫声后,忙放下了手中的事匆匆跑了上来,一进屋就看到祁湛背对他站在窗前,还未等他说话,就听到祁湛极轻的嗓音传来:“她……怎么了?”
傅翌道:“属下昨晚见长公主走路有些跛,今早就让店小二寻了个女大夫给长公主治脚伤,现在估摸着正治伤呢。”
祁湛眸色深了深,指尖轻轻抚上身侧的那堵墙,仿佛能透过厚厚的隔墙看到她眼泪汪汪的样子。
祁湛轻声问:“她伤的可重?”
“属下不知,要不属下去问问?”
“嗯。”祁湛应了一声,傅翌正要出门,祁湛忽然叫住了他:“算了,等大夫出来直接让她到我这来。”
“是。”
经妇人这么一按摩,楚妧的疼痛缓和了许多,不像一开始那般难忍了,脚踝肿胀的地方也消了不少。
妇人写了张药方递给刘嬷嬷,要刘嬷嬷照着药方去楼下药铺抓药,自己又对楚妧交代了两句后,也出了门。
屋内又静了下来,隔壁的房门响了响,似乎有什么人进去又出来了。更新最快
也不知他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换药。
自己要不要去问问呢?
楚妧的心脏跳了跳,赶紧把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
她昨日不过是仗着在外面,祁湛不会对她做什么,她才敢小小的反抗一下,现在若是过去了,祁湛找她算账可怎么办?
楚妧摸着锁骨处的伤痕,心跳加速。
还是一会儿问问傅翌吧。
*
傅翌送走了大夫,又回到了祁湛屋内,道:“刚才质子找过属下,说想传封书信回去。”
“让他传。”祁湛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傅翌,低声道:“把这封也寄回去,慢些寄,在质子后面让怀王收到。”
傅翌有些担忧:“世子就不怕怀王等您回去把气撒到您身上么?”
“这些年他撒的气还少么?”祁湛嗤笑道:“质子现在毫无资本,不帮他一把怎么行。”
傅翌还想再劝两句,可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磕在了门上似的,祁湛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傅翌也心跳加速。
谁这么大胆,竟敢在世子门外偷听?
傅翌轻轻走到门前,忽然将门打开,楚妧抱着兔子的身影准确无误的落进二人的视线里。
像是感觉到危险似的,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一张小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随后,她就听到了祁湛如寒冬腊月般幽凉的语声:
“在外面站多久了?”
楚妧微微一笑:“忙活了大半天,怎好不进去呢?”
楚妧的语调虽是温和,但秋兰却分明觉得楚妧话有所指,她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却见楚妧已经转身走入帐中了。
秋兰只好咬牙跟上。
帐内的空气有些凉,祁湛正靠在北边的软榻上,面前摆了张梨木条桌,桌上的书卷半开着,边上搁了支狼毫湖笔,笔尖上的墨迹已有些干了,却是和祁湛眼眸一样深沉的颜色。
而那双浓墨般的眸子,自楚妧进来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神色淡淡,却阴冷瘆人。
楚妧在见到祁湛前,本没有多紧张的,心中更多的是对祁湛苛待的愤怒,可此刻被祁湛那阴冷的目光一瞧,楚妧什么愤怒都抛到九霄云外了,除了怕,还是怕。
像是遇到克星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祁湛的手搭在桌案上,沉默地瞧了她半晌,才缓缓开口:“什么事?”
楚妧被他瞧得背脊发寒,小声道:“秋兰……秋兰说,中午给世子送团鱼汤的时候,世子脸色不太好呢,可是……团鱼汤有什么问题?”
明明知道是什么问题,却拐着弯不说,分明是仗着有外人在场,自己不好将那天的事说出口罢了。
倒有些圆滑。
祁湛唇边牵起一抹淡笑,目光转到秋兰身上,低声问:“你说的?”
忽然被点名的秋兰打了个激灵,抬眼瞥见祁湛唇边那抹转瞬即逝的笑,脸竟然不合时宜的红了半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