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巧见郭拙诚一动不动,如往常一样休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这么老神在在的他们都去看热闹了,你怎么不去”
郭拙诚反问道:“你怎么不去”
舒巧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是女的。”
郭拙诚倒是“老实”地回答了她:“我虽然是男的,但我是好学生。老师不组织去,我就不去,我要认真学习呢。”
舒巧一阵抓狂,说道:“老师没有叫你请假,你怎么请假”
郭拙诚没有再理她,站起来笔直上厕所去了。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柳刀把恭谨地站在校门口外面,看见郭拙诚从学校里出来,就不急不慢地跟着,等离开校门很远了才走过来,说道:“郭哥,事情办好了。”
郭拙诚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是谁指使的李麻鬼”眼睛却看着远处的天空。
柳刀把对于郭拙诚的装逼已经有了适应力,而且他觉得只有这样才显得出郭拙诚的身份。他越发恭谨地说道:“是钟达言。笔架山派出所的副所长。他是张怀威的亲戚。”
郭拙诚又问道:“确切吗”
柳刀把连忙说道:“绝对是真的。姓钟的本来也是混混,后来找上了张怀威就招工当了警察,后来还升了副所长。他和熊哥的关系也不错。”
郭拙诚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你告诉熊哥,这次我感谢他。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柳刀把连忙说道:“那是,那是,我走了。郭哥,还有事要吩咐的吗”
……
闹事工人队伍方向的突然改变让洪杰心头怒火一冒万丈,也彻底。而自己的靠山只是一个排名靠后的副专员,还是去年才巴结上的。他之所以坐上县委组织部长,洪杰是出了力的。
但是,被他如此暴打,将自己的付出完全不看在眼里,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人的动静很大,惊动了这一层的所有人。办公室外、走廊里到处都是看热闹的人。现在这个时代官员的等级观念远没有后来的森严。试想一下,一年前随便几个群众就可以批斗他们的领导,给领导带高帽子,逼领导做深刻的反省,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等级观念怎么可能森严起来
洪杰这么一摔倒,倒是给了两人缓冲和冷静的时间。两人都知道如果继续吵下去,自己的形象会破坏殆尽,不说组织上会处分他们,就是他们自己也很难有脸皮呆下去:威信尽失后谁会尊重他们、谁会听出他们的指挥到时候就是孤家寡人,就会成为被同僚排挤、作践的对象。
洪杰爬起来,狠狠地瞪了张怀威一眼,然后一瘸一拐地朝外走去,对那些看热闹的人吼道:“滚!没事做吗”
等众人做鸟兽散,洪杰狼狈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端着一杯水一边喝着一边思考对策。
刚才他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这么不计后果地冲过去,实在是被上级骂昏了头。上面的领导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水泥厂的事情远不是表面所看到的简单,并不仅仅是因为水泥厂的效益不好才引起工人不满的:
笔架山地区有很优质的石灰石、硅石、铝矾土,附近不远处还有一个大型煤矿,是生产水泥的最佳场所。地方政府在那里筹建了一所大型水泥厂,行政级别副县级,后面干脆高配到正县级。归地区行署直接管辖,大家都期望这里出现一家效益好、税收高的工厂。
但是,事与愿违,因为体制问题,工厂管理吃的是大锅饭,加上交通不便,以及周边地区对水泥的需求量不大,这个工厂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开工严重不足。根据设计规模招收来的工人很多都闲着无事,工人的工资更是从来没有按足按时发放过。
水泥厂不但没有成为地区的香饽饽反而成了地方政府的一个沉重负担。
以前厂里的领导对周围区、公社、大队干部视若无物,到现在区、公社、大队干部视他们为无物。以前在村民面前趾高气扬的工人,现在被村民视为流氓混混。
但是,就这么一个破工厂在某些官员的眼里却是一块风水宝地:如果想快速提拔某人,可以先将这个人调进水泥厂当领导。在这个经营困难但行政级别高的工厂里面可以噌噌噌地往上升官,而不用担心别人眼红,担心别人注意。
除了组织部门的几个人,哪个领导会关心这么一个破工厂的人事变动等到他的级别混够了,再将他调出来,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地区、县里不少干部就是这么暗渡陈仓得来的。
(感谢大家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