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玉,你也在这里啊,刚刚给我们送的水果是你叫人送来的吗?”
沈云舒老远就看见了谌晓玉,雀跃地向她招手,刚才跳舞,脸上还是汗津津的,衬得她年轻的皮肤晶莹剔透。
“这里是我二叔开的啊。我来找他说事情的。”谌晓玉走了过去,一边微笑地和身边几个同学打招呼。
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同学们了,在此见面,说不出的亲切。
“谌晓玉,这里真的是你二叔开的?那我们下次来玩给我们便宜啊。”
“什么下次来玩,这次玩就给我们便宜,晓玉,给我们一个学生半价啊。”
“谌晓玉,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要是早知道,我们上次的同学聚会就在这里了啊。”身边的同学七嘴八舌,谌晓玉一一回应着。
“什么半价啊,我二叔说了,这次免单,你们想吃什么,喝什么,都随便点吧。”谌晓玉豪气地说,心里却有点恶寒,怎么这口气跟土豪似得。
“好啊,好啊,那我们就随便点了啊。”周围一片欢呼。
沈云舒亲热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一边,悄悄地在她耳边说,“哎呀,你来了真好。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是不是有开心的事情啊,瞧你开心的样子。”
“嗯,是的,你来了我就开心了啊。”
“是吗?你开心不仅仅是因我的出现吧。”谌晓玉刮了下沈云舒的鼻子,戏谑地说。
“死相。就知道瞒不过你。”昏暗的灯光下,沈云舒的双眸闪闪亮,表情娇羞。
“有进展了?”谌晓玉悄声地问,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沈云舒点了点头,“他刚才说,想和我进一步交往。”
“哦,不愧是外交官的儿子,说得这么外交辞令啊。啧啧。”谌晓玉笑着感叹,替女友高兴。
这场暗恋总算是有了回应,的确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祝贺啊。林大美人总算是没有逃出你的魔爪,可喜可贺。”谌晓玉笑嘻嘻地举起手里的杯子。
沈云舒红了脸,却豪气地将面前的一杯啤酒一干而尽。
“你还真干了啊?”谌晓玉睁大了眼睛,沈云舒是一沾酒就醉,这么一大杯脾酒下去,她想干什么,借酒装疯吗?
“不就是你一点啤酒吗?”沈云舒嘟嘟囔囔,说着又去拿面前的啤酒瓶。
“好了,好了,你别喝了,越喝越来劲了。当真不花钱啊。”谌晓玉说着就把啤酒瓶挪开,换了一瓶果汁放在她面前。
“哎呦,不就是喝了你一点酒嘛,这么小气。”沈云舒撅着嘴唇,低声又说,“开心是开心,可是还是有点遗憾,为什么他会说得这么.......这么外交辞令,连个喜欢都不说呢,说真话,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当时吧,觉得挺开心的,可是这一会儿,心里又觉得憋屈.......”
沈云舒哼了一声。
“那你也应该想个办法问问清楚。”谌晓玉一边四下环视,却不见林哲的人影。“他人呢?”
“他的哔哔机响了,出去回电话了。”沈云舒说。又咬着牙,“你说没问,我怎么没想问呢,他摆弄着那个什么新鲜玩意,一会就哔哔响一下,一响就得找地方回电话,还没跟我说几句话,又一会儿又哔哔,哔哔的响着,这会儿都出去半天了。什么哔哔机真像个蟋蟀一样,得不停,烦人。”
听着沈云舒的抱怨,谌晓玉想起前世出现的手机,笑了一笑,默然。
音乐声渐渐轻柔,是一低缓的曲子,一个女人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唱着,“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难道你不明白是为了爱,要不是有情人跟我要分开,我的眼泪不会掉下来。。。。。。”
谌晓玉晃动着手中的玻璃杯,眼睛看着那杯中橙黄的果汁微微起着涟漪。
欲说还休,百转千回。
就像是某些人的心境。
“晓玉。”沈云舒低声叫她。
“嗯?”
“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想什么呢?”沈云舒问。
“没什么啊,就是听着这歌有点感触罢了。”谌晓玉依然低着头,感慨道,“有的人喜欢什么都说出来,喜欢与不喜欢,爱与不爱,心思透明,有的人觉得如果心有灵犀,真的不需要说太多,如果非要说出来的话,那一定是感情没有到一定的份儿。就像这歌唱的,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难道你不明白是为了爱?是啊,难道你不明白,非要说出来吗?”她的低声喟叹着,眼神又几分落寞。
“你说我不应该去问林哲?”沈云舒不解地看着她.
刚刚不是说,想个办法问问清楚吗?
“嗯,不是,我是说别的事情。”谌晓玉甩了甩额前的短,重新掩去眼里泛起的晶莹,笑眯眯地举着玻璃杯,“来,我敬你,今天我请客,咱们就喝个痛快。”
“哟,我说是谁在请客呢,原来是谌晓玉啊。”身便后有人嗤地笑了一声,谌晓玉听了没有动弹,沈云舒已经说了,“是啊,谌晓玉的叔叔是这个店的老板,当然是她请客。”
“哦,都是有钱人呢。”林哲的声音依然带着淡淡的嘲笑,“哎,重庆,那咱们今天还真巧了不是。”
重庆,路重庆?
沈云舒“啊”了一声,从对面的高脚凳子上砰地一声,直接跳了下来,圆圆的眼睛瞪大了,“欸,真的是路重庆,你不是去西藏了当兵吗?”
“笨,去西藏当兵就不能休假啊。”林哲很自然地拍了拍沈云舒的脑袋,表情亲昵,眼神掠过谌晓玉的脸庞,似笑非笑,带着轻微的讥笑。
谌晓玉依然没有回头,垂下眼帘,盯着眼前的空杯子。
天棚上的一束光正好打在了玻璃杯上,晶莹透亮,像一幅静物摄影作品的定格。
“是啊,路重庆啊,真的是路重庆呢。”刚才在一边谈天说地的同学们一个个都围了过来,好奇心很重,仿佛路重庆是从天边回来。
也算是天边吧,在这个交通不达的年代。
周围的同学们七嘴八舌地问了一堆问题,路重庆好脾气的一一解答着,语气从容淡定,有条不紊,声音低沉浑厚,带着微微的沙哑。
“谌晓玉,我还真的很佩服你,表情还是如此一丝不乱。”谌晓玉的身边挨着林哲,他的微微侧过脸,看了一眼正在与同学们寒暄的路重庆,低声地说,嘴角依然带着轻嘲。
谌晓玉扬起眉,淡淡地问,“那你希望能看到我是什么样的表情?”顿了一顿,“还是他希望看到我是什么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