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1 / 1)

在她心里,自己于蔺卿稚就是会成为回忆的人。

“少堂主,我抱着你会不会不舒服。”

“没有,睡吧,赶了一天的车。”

“嗯。”灭了火烛的屋里,没有光,但是蔺卿稚知道自己在笑,笑得嘴角都往耳朵后面咧了。

一步步来,自己和珩穆不一样,不能用一种办法,玫瑰姐说过,他适合一点点蚕食,然后让人不注意的就陷进去。

他深以为然,所以一有机会就接近少堂主,现在不就是得偿所愿,把人圈在自己怀里了么。

蔺卿稚一觉睡得踏实,醒来更是红光满面的。

重新启程,田齐仍睡在马车里,但是他却希望一段没有人打扰的路,再久一点。

只是,下一段就没有村子了,他们要露宿荒野。

“你去睡一会儿,我白天睡够了,晚上守夜是应该的。”田齐催促蔺卿稚赶紧休息,他们俩在一处避风的地方安置了马车,生了火。

吃饱后,田齐开始摆弄自己剩下的弹药,本来就困倦的蔺卿稚坚持不去睡觉,好几次打瞌睡险些把自己晃到地上去。

她实在看不下去:“你要是不想到车上,就靠着我睡。”田齐拍了拍身边的皮子,示意他睡在这里,蔺卿稚果然爬过来,枕着包袱,头抵在田齐大腿边,睡了过去。

明明困得要命,还死撑。

田齐看了一眼他的睡颜摇摇头。

“额娘,你说田齐走了。”珩穆终于清醒的时候,周家已经和土匪谈了一次,土匪崽子关在周家没交出去。

老邢打算让村民做好准备,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田齐就是那天藏起来的神枪手的消息,村民以为老邢就是,他也不解释。

反正土匪没有看到树上藏的到底是谁。

而且那天确实乱,一晃眼的功夫,大概只有田齐能看清楚对方的脸。

“额娘。”珩穆又问了一次。

一旁的珩玉嘴快:“哥,你就别问了,田姐姐走了也好,难道留下来被你连累吗,看着也心烦啊。”

“她真的这样说。”

“田齐说她是独生女,不想在半路丢了小命,你还想问什么,你手里抓着枪不会开不想开的时候就应该清楚,田齐不可能原谅你这么多次。”大福晋道。

“我知道我没用,但是,她怎么不大声招呼就走了。”珩穆心里塌了一块,想起自己在树下的窝囊样,也是恨不得立刻死去。

可他活下来了,田齐不告而别。

是真的生气了吧,她把后方交给自己,结果搞砸了。

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但是连保护都做不到。

开枪打土匪,珩玉都能做到的事情,珩穆却做不到。

不但做不到,听老邢说还连累田齐受伤。

蔺卿稚闹了一场,他们都没办法开口留人。

已经帮了周家村这么大的忙,又救了珩穆一次,田齐做得已经很好了。

真是没办法开口挽留的。

珩穆也知道。

只是心里真的很痛,比头上的伤来得还要痛,锥心:“额娘,我想休息一下。”

珩玉一直是额娘的贴心棉袄,最清楚额娘心里的想法,额娘也对大哥很不满意。

寻常时候还好,要命的时候拖拖拉拉。

“珩玉,明天田齐醒了,你去看看。”

“我会的额娘,额娘,今晚我守着哥哥,您去休息吧,邢叔,你领额娘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珩玉笑着,随后把枪放在边上,她不能掉以轻心,下午的时候珩玉也没想到土匪说后退原来是诈降。

自己不会掉以轻心的。

大福晋和老邢一起进了内院,他们的客房挨着,田齐的屋子还点了一盏灯。

“老邢,你说田齐是不是很生气。”

“不是气不气的问题,珩穆是过分了。”

“谁说不是,怎么就沾了他父亲骨子里的懦弱,我明明都努力养了。”大福晋不喜欢王爷,他骨子里有一种易碎的怯懦,想法设法掩盖,连直面的勇气都没有,她很讨厌这样的人,更别说这种人还是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所以大福晋一直把珩穆抓在手里,等能放飞的时候,就放得远远的,其他王府里的毛病都没粘上,谁知道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还是逃不过的。

真让人失望。

大福晋进了客房,老邢去给她端来一盆水:“洗洗脸,休息一下,珩玉和珩穆有我。”

“老邢,我不知道要和田齐说什么,她一路都有恩与我们。”

“能说啥,我觉得以后别让珩穆过去纠缠人家,怕是比说一千道一万还好。”

“谁说不是呢,我想想要和珩穆说什么,他真是太让人失望了。”大福晋洗了脸和手,老邢给她泡了泡脚,二人如同年少时一样相处,半点分别多年的痕迹都找不到。

大福晋控住不住自己去想,想如果珩穆是老邢的儿子,他身上肯定没有那种令人厌恶的软弱,可惜不是,珩穆没有这份福气,拥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父亲。

她睡了一阵,还是不放心,起来到门外看了一眼隔壁的屋子,还有烛光。

大福晋等了一会儿,周家巡防的家丁经过两轮了,隔壁屋里灯火未熄,她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才吸了一口气过去敲门。

田齐睡了大概一个半小时,生生被饿醒了,之前她只喝了一点汤,身体撑不住需要补充食物了。

蔺卿稚睡在一旁的躺椅上,她本不想打扰他,只是自己和周家的人也不太熟悉。

“少堂主,包子,鸡肉粥。”

“你也吃点。”

“没事,好像有人敲门。”蔺卿稚说。

田齐也听到了,她掂了掂下巴,蔺卿稚起来去开门,他和门外的人说了两句,才引人进来。

“田齐,在吃东西。”进来的人是大福晋。

刚喝完一晚鸡肉粥的人,没想到大晚上她还没睡:“大福晋有事?”

“我听老邢说了,觉得对不住你,所以过来看看,伤口怎么样了。”大福晋落座,田齐把包子推到她面前。

“不用了,我之前守着珩穆的时候吃过了,你吃吧。”大福晋耐心的等田齐吃饱肚子,才继续进门来时候的话题。

蔺卿稚把碗筷收走,留下她们两个说话方便些。

田齐知道大福晋其实是想知道她对珩穆的看法:“大福晋,珩穆作的事情,我可以原谅他,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拿枪杀人,但是,以后我希望我们两家人分开走,我真的有事情要做,而且我也是田家的独女,总不能因为别人无心之过,死在半路上吧。”

“我想明天我就和蔺卿稚准备离开的事情,你们等珩穆好了之后再出发,只要捏着土匪的儿子,你们就有谈判的筹码,老邢知道要怎么做。”田齐道。

大福晋听了,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最后只是叹息:“田齐,我们一家多得你帮忙,没有给你半点帮衬,还连累你受伤了。”

“要帮忙就要做好会受伤的心,只是我不想越陷越深,太晚了,大福晋回去休息吧。”

“拿你好好休息。”

田齐因为肋骨上有伤,干脆没有起身送客,她靠着被子,盘算自己带着蔺卿稚上路要怎么走快些,才好赶上火车。

“少堂主,你是不是头疼。”蔺卿稚对她皱眉很敏感,只要田齐皱眉他都会想到是头疼的。

“我头不疼,我是身上疼而已。”

蔺卿稚凑过来,手搭上她的头,不声不响就按压起来:“我不碰少堂主的伤口,少堂主你有什么打算。”

“明天我们尽快离开赶去下一个火车站,老邢他们留下来,处理完土匪的事情在走。”

“可是少堂主的伤,你躺在马车里都不舒服的。”蔺卿稚手顺着她脸颊往下,到了脖子,到了肩膀上,他担心田齐的伤口在路上蹦开,又没有药,如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办。

他也不想珩穆过来纠缠人,更不想田齐带着上还要帮周家村上下赶土匪。

本来就不是她的事情。

蔺卿稚看她舒服的趴在被子上,鼻子嗅到少堂主身上的药味,心里一阵酸涩,她也是会受伤的,也是会被人连累:“少堂主,要是能遇到个并肩作战的就好了。”他清楚自己属于不会帮倒忙的,能和玫瑰姐那样,与少堂主并肩作战还要好些时日。

逐渐躺下来的田齐,还小心避开伤口,她的脚被蔺卿稚揣怀里:“遇到没遇到都无所谓,明天你让周家人在马车里多垫一层软被,我是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的。”

“好,少堂主,力道怎么样。”他手捏在她脚心上。

“很好,你也受伤了,别用力。”

“我就是皮肉伤,而且没用胳膊,用的是手腕的力气。”

“我呀,就喜欢伺候少堂主的。”

“睡吧,睡好了,你明天还要驾车的,我记得走一天到晚上能进另一个村子,我们就假扮是夫妻,你就和外面的人说我小产不方便走动,又怕土匪进村,才赶紧逃开去娘家避难的。”她连借口都想好了。

一路上还经过两三个村子,只要藏的深,一路无事也是可能的。

第二天。

珩穆只醒了很短一段时间,一张口就找田齐,可田齐没空,她睡在铺了两层软被的马车里,载着周老爷送的食物和水,悄悄离开了周家村。

马车是新的,马匹也是最好的,蔺卿稚精神足,赶紧往下一个村子赶路。

田齐睡得不是很舒服,但是也比呆在周家村,要面对太多麻烦的强太多了。

马车傍晚就到了下一个村子。

蔺卿稚长得讨便宜,给了钱借住在一家大户的小屋里。

“妹子,你男人说你被土匪吓得小产了,女人要注意些,兵荒马乱的,不能亏着自己。”农家老妇人端进来一碗麻油鸡,田齐躺在农夫出嫁闺女的屋里。

“大娘,多谢你,这年岁,谁都不好过的。”她接过麻油鸡,蔺卿稚去提水了。

“你男人心细,有个靠得住的男人是女人的福气,看他什么事都拦在身上,比我那个儿子对媳妇都尽心呢。”老妇人满脸风霜褶子,但是眼神是柔软的。

田齐笑着和她攀谈了几句,老妇人也不说什么,就是让她不要碰冷水。

蔺卿稚提着热水回来,老妇人就走了。

“吃啊,我尝过味道很好的。”蔺卿稚看到桌上热腾腾的麻油鸡还在。

“我和你一人一半,别只我一个人吃,我吃不了这么多。”田齐道。

听她的话,蔺卿稚心窝都热了,他照顾田齐擦身,自己也擦了擦,两人对坐着分吃了一碗麻油鸡和两个馒头。

晚上,他们睡在一张床上,田齐受伤的位置,让蔺卿稚如愿睡在外边,侧身护着她。

“少堂主,你的脚好凉啊。”盖一张被子,蔺卿稚碰到她冰凉的脚。

“嗯。”

“你转过身,把脚放我这里,不然冷着不好睡。”蔺卿稚主动把脚蹭过去,只是她闭着眼,完全不想动的样子:“少堂主?”

他确定她根本没睡熟,只是不想搭理自己罢了,蔺卿稚不死心,主动去掰过她的身子,长开臂膀和脚把冰凉的人纳入怀中。

田齐整个人都是惊愕的状态,她身体本来就偏冷,加上晚上已经有天凉的趋势,手脚发冷都是正常的。

只是,这是她人生第二次,被人强行纳入怀中取暖。

有人给自己当暖炉,田齐是不会拒绝,只是,他透过胸膛砰砰砰略快的心跳,还是泄露了一些小小的心思。

田齐充耳不闻的,她不想让蔺卿稚陷太深,他和珩穆不一样,珩穆就算没有自己也能好好过,他的出身注定了以后的路,可是蔺卿稚不一样,在他翅膀不够硬的时候,田齐不想伤害他,也不想刺激他的自尊心。

“你已经睡了两天了,休息什么,起来,走动走动。”大福晋拒绝让他躺下。

“哥,你起来走一走,去花厅,大夫在那里,病人多,你总不好让人过来吧。”珩玉道。

珩穆已经搬进了客房,后来土匪又偷袭了两回,都给老邢带人打回去了。

反正狡诈得很,珩穆头裹着纱布,被珩玉揪起来。

他扶着妹妹往花厅走,外面的阳光很亮,有点刺眼。

“珩玉,你也觉得哥哥没用。”

“哥,不是我说你,开枪打土匪多小一件事,你当时想什么呢。”

“我扣不下去,心里想,但是手指不听使唤。”

“那你就看着田齐姐姐被土匪包圆啊,你像什么话嘛。”

“我也不想,珩玉,你告诉哥,你开枪杀人的时候想什么。”

珩玉想都不想回答:“想对方死,不然就是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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