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限时,双方各自有盘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田齐感觉牛三和马武两个,越打越有表演性质。
什么爆炸肘击,泰山压顶,旋风腿,怎么炫目,怎么能调动观众热情,就怎么配合。
嘶嘶。
田齐觉得自己想要教训牛三的办法,可能演变成一个双方赚钱的节目。
牛三一开始很低沉,被姐姐和弟弟警告,如果不好好表演赚钱,他们就把他的旅游经费停掉后,为了钱,牛三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当然,在推搡中得知马武也是这么想的,两个人便开始用观众喜欢的激烈对抗表演来取悦他们。
“对对,用刚才那招,打。”
“马师傅打啊,旋风腿啊。”
“牛三,牛三,你刚才泰山压顶,早点用,早点。”
观众渐渐成了两波人,看得入迷的等牛三被地的时候,直接趴在地上,跟着他,帮他打气:“牛三,起来啊,起来啊。”
牛三狰狞着五官,奋力抗争,观众也跟着他动作情绪起伏,当牛三推开马武,喜欢他的观众爆发出欢呼声,但是支持马武的观众就不乐意了。
马武的粉丝,气得冲对方嚷嚷:“你们打不过就认输,赖在台上干什么。”
“不到最后,谁知道输赢,签了生死状,认输算什么汉子。”
场上的两人各站一边喘气,眼神都死死盯着对方,完全一副打出火来的仇视,只有田齐知道,在今天闯入者和使者之间,达成了某种让人费解的默契。
为了彼此阵营营生的销量。
“姐,你们开盘怎么样,现在多少赔多少。”牛小弟和牛姐小声嘀咕,他们之所以能和武馆合作,还源于姐姐背地里开盘的事情。
谁都不想让对方占尽便宜,所以干脆合作,在背后操控,牛姐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要和局。
牛小弟明白,闯入者那边也有人给打暗号,两边都谈妥了。
“啊!”
“啊!!”
牛三和马武同时爆发出嘶吼,卯足了劲向对方冲,两具敦实的身体装在一起,效果如同看两辆火车相撞,观众爆发出一浪浪的高呼,剧情到了最高点,要迎来结局了。
他们开始用摔跤的姿势对抗。
马武把牛三甩在地上,一半观众倒吸一口凉气,表情都跟着牛三倒在地上,变得纠结。
而支持马师傅的也纠结,他们快赢了,大气不敢喘。
看台上的珩穆和蔺卿稚自然是站在牛三这边的,不过,他们对牛三的看法各有不同。
珩穆觉得头可断血可流,既然已经签了生死状,就要坚持到底:“总不能丢了全家人的脸。”
“留着命才是重要的,好死不如赖活着,今天输了,明天还能赢呢。”蔺卿稚道。
“谁知道明天的事情。”珩穆一句话结束聊天。
两个人各自都看向牛三,然后是田齐,田齐好像对比赛表现的很奇怪,她一开始的表情冷淡,现在则是有点玩味。
珩穆率先站起来,他走下戏台,绕过人群来到了田齐身边,场上两个人还在扭打,但都已经开始呼哧呼哧的大喘气。
田齐看到他来,挑眉,询问:“有事。”
“我在上面看,你好像对比赛有别的想法。”他说。
“眼睛还真尖,确实有别的想法,把蔺卿稚给我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告诉我不行?”
“你和三教九流没话说,把他找过来。”田齐命令,珩穆应了她,转身就去人找到这边。
场上依旧热闹,叽叽喳喳的议论,叫卖声,珩穆站在两步外,听不到田齐和蔺卿稚说了什么。
但是他看到蔺卿稚领命后,很快就消失在晒谷场上:“你们说完了。”珩穆走回去。
田齐似乎没听到他的问题,眼睛又转回两个还在抵力角逐的人身上。
珩穆不死心,又凑近问了一次:“田齐,你们在说什么啊。”
“你想知道。”看着比赛的人问。
“当然想。”
“等事情结束了再说,我现在很渴,去给我拿一杯水来。”田齐问非所答,直接支开了他,珩穆心里不舒服,看到她唇上干燥的皮肤,忍住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思,抬脚去找牛姐要水。
牛姐他们几个在晒谷场旁边支起摊子,搭了一个布棚。
喝茶,吃瓜子,还有写账本?
对了,附近还有叫卖花生瓜子甜茶的,记记账也应该:“牛姐,田齐要喝水,你们还有甜茶吗。”
“有啊,和凉的还是温的。”
“凉的吧。”本想说温的,但是想到田齐刚才好像有点出汗,珩穆改口说了凉的,牛姐倒了一碗凉甜茶,珩穆先喝了一口,凉但是不冰,才捧着去给田齐。
田齐咕噜咕噜喝完,还不忘和站在场子对面的武馆裁判打了个招呼,一碗水喝完,蔺卿稚也回来了。
他手里攥了一张票子:“办好了。”
“是什么。”珩穆又问。
蔺卿稚看田齐,田齐点头,他才把手里的小票子交给珩穆,珩穆看到上面有名字,庄家,筹码数,卖哪一个,就算对这些不熟,也猜到是什么了。
他递给蔺卿稚一个眼神,两人走到一边,人少的地方:“田齐让你去买这个,他们私底下开盘了吗。”他们就是酒庄的人,珩穆没想到一场比赛后面,门道比估计的还要多。
怪不得田齐脸色会变,也怪不得她会让蔺卿稚去,暗庄子都是三教九流把手,他去人家未必肯接。
“敲锣,敲锣了。”马德高喊。
牛三和马武两个人拧麻花似的,田齐同意后,两边人上去把他们分开,牛三眼角破了,手都抬不起来去抹血迹,马武则是大喘气,一副快要扛不住倒下的样子。
田齐走上场宣布:“现在,我宣布,马武胜。”
人群沸腾了,很快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都还在站着,凭什么算马武胜,他也快不行了,难道就因为牛三眉头破了吗,不公平!”
“不认,不认。”
“对,不认就不认。”
马德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武馆和酒庄的人都出来了,确实牛三更惨一点,就照这个标准,他输了也是应当。
而且剧本就是让牛三输的。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不如我们再加一盏茶功夫,看看谁能站到最后,谁就赢怎么样。”马德提出延时的选择,而且也不是打,就是站在原地,然后谁能撑到最后谁就赢。
观众有目共睹,也纷纷议论,最后两家和两边的看客都认同这个法子。
扶着马武和牛三的人撒开手退出场去,他们两个摇摇欲坠的站着,如同被飓风带得东倒西歪的大树。
“撑住啊,撑住啊,他快不行了。”牛三的粉丝喊。
“你才不行,马师傅,别给他机会,赢到底啊。”
“对,赢到底。”
田齐抱着双臂,打了个哈欠,她抬手打了个一个响指,哒,不要觉得她作弊,任谁把转来的零花钱都压一个结果,都不会轻易认输的。
酒庄如是,武馆如是。
他们想分赃,也看她愿不愿意啊。
一阵凉风过来,就在大家屏气凝神的瞬间,牛三和马武两眼一番,双双倒地,所有人眼睛都看着是一起倒下去的。
“平了。”有个人说。
“平了。”一群人跟着大喊起来:“平手,是平手,哈哈哈。”
“老子压的是平手。”
通杀。
结局来得太突然,两边一时始料未及,特别是马德,他难得不下毒,而是和牛姐商量了一个分赃协议。
现在,他们得回去看看,各自还能分多少钱咯。
“少堂主,我们赚大了。”蔺卿稚捏着小单据,兴奋得眼眉弯弯如月。
因为是临时加的单子,还没有开始计数,等计数完毕,马德和牛姐都要来自己面前哭丧了。
田齐想到两人的面孔,就忍不住开心,她并非不想两边和平共处。
“田齐,你好狠啊,通杀,把我们的钱都卷走了。”牛姐咬着手绢儿,想到钱就哭丧着脸:“说好的,竟然被你背刺了。”
“我只是要告诉你,与虎谋皮,不是那么容易的。”田齐看着一屋子的钱,其实她也带不走,两边被摆了一道,不服气的大有人在,眼前和个就是。
牛姐嗔她:“我又没叛变,也没有被糖衣炮弹融化,你,你凭空捏造的担心,竟然把我的钱都给卷走了。”
“防患于未然而已,我提醒你,我要你做得事情,要是没办好,下场就和你今天被通杀一样。”这才是田齐的目的,他们利用她的安排赚钱,怎么就不准自己反其道而行之。
哼,人啊,千万不要太轻敌:“好了,把建立电台的启动资金拿出来后,剩下的按照你和马德的合约分赃,我想不赔就是赚,这句话,他们应该懂。”
“我看,这次他们尝到了甜头,下次还会搞更大的,说起来,你要不就放权给我,我也想赚这个钱。”
“你是钱都想看一眼,随便你们,不需要向系统报备,我同意你们搞这个,只要不出人命,你们就玩吧。”田齐首肯,牛姐瞬间笑脸,她赶紧开始分赃,都是进自己口袋,怎么不积极啊。
等牛姐欢快的离开了,珩穆和蔺卿稚才进屋里。
“田齐,你怎么知道他们暗地里开盘子了。”珩穆问。
“你没看到牛三和马武在场上都开始玩套路了吗。”都这样还看不出来,那就没办法了。
珩穆还真看不出来,他是没接触过:“田齐,我看不懂他们路数的,我不是习武之人。”
田齐想了想,好像也是,她看向蔺卿稚,蔺卿稚开口:“少堂主,我们的钱,不要了吗。”
“这么多,你能带走多少,你跟我说。”
“我没见过这么多钱。”
田齐对他勾勾手指,蔺卿稚靠过来,她悄声说:“去跟牛姐说,你没见过这么多钱,让她给你过把瘾就好。”
“不好吧。”
“没事,不过钱很脏,什么人都抹过,你记得抹完了洗手。”田齐提醒,确实有人喜欢成堆成堆的东西,大概蔺卿稚也喜欢吧,就像田齐有段时间特别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石头,堆了两三个仓库,老余无法忍受,都给她直播拍卖了。
还小赚了一笔,钱又存回了账户里。
蔺卿稚以前和玫瑰,胜春,来电他们相处的时候,都是以小弟的身份,而且没有说道钱的事情。
谈钱口难开,蔺卿稚想了想,还是不问了,他来到牛姐书房,抬头看到里面的牛小弟正在看账本。
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孩子气,兀自摇摇头,转身要走,身后的牛小哥就叫住了他:“蔺卿稚,你来得刚好,陪我去库房点一下东西。”
“啊。”蔺卿稚又转身,牛小弟和他一般年纪,但是比做十几二十年的账房还要老练,蔺卿稚想起师傅说的,有些人就是老天赏饭吃的。
不禁有点羡慕,又马上鼓起勇气,他得更努力才行:“好啊。”
牛小弟说去库房,蔺卿稚以为是酒窖,结果是银库,层层铁门在自己眼前大开,银库入口在地上,但是库房在地下,一条长长的阶梯连着,走进去的时候两边的通风口落下光线,还有灯照明。
走到最后一层门,宽敞的库房里码放着一箱箱东西:“你帮忙点一点,这个库房的钱,好像不太对,点完记得洗手,这些钱都挺脏的。”
牛小弟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满满装着银条,再一个箱子是金条,不一会儿,他把每个箱子的钥匙给了蔺卿稚:“你抽几个箱子看看,里面的东西和册子上对不对。”说完,人就准备走了。
蔺卿稚立刻拉住他:“我一个人?”
“我还得去查另一个库房,这些东西很快就要运出去的,忙不过来,只能麻烦你了。”
“哦,每一个都打开吗。”
“不用,抽个七八箱看看,没什么问题的就行了。”
蔺卿稚没明白,他之前学过的,只是,一个库房的钱财,给自己一个外人:“还是找个人来一起看看。”他犹豫着。
“你别担心,我信得过你,田齐带出来得人,这点东西看不上,赶紧帮忙点啊,点完记得洗手。”牛小弟不忘交代洗手一句才匆匆离开,留下蔺卿稚开始轻点金条和银条。
好在不是大洋,不然他可能要点到天黑,点到哭了。
后来,珩穆过来找到他,看到一室的钱箱,也诧异得张大了嘴,不是因为钱多,王府不缺钱,是因为只有蔺卿稚一个在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