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被系统召唤的到了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四周白茫茫,根本无法辨识方向,系统躲进了一个洞穴里。
奇怪的是,洞穴里温度和外面迥然不同。
外面是寒冬腊月,这里就是夏天。
“你怎么了。”白杨装作惊讶的上去搀扶它,其实也扶不到什么,姿态做足罢了,系统示意他过来。
“推开岩壁上做了记号地方,然后扶我过去。”
白杨在系统所指的岩壁上寻找,看到一块菱形凸起的石头藏在厚重的青苔里,用手扒开青苔,发现下面有一处门扣一样的装置,白杨勾起门环,轻轻一拉,石板松动,如门扉打开。
打开了机关,白杨不做停留,马上扶着系统过来,他看着系统伸手进去,然后整块石壁就转动起来。
被青苔和尘土掩藏起来的巨大盘状物,顺时针转了三圈,系统的手一拧,第二层圆盘逆时针转动,连续转了七次,石门才缓缓打开。
强光慢慢熄灭,被人凿出来的巨大空间暴露在眼前。
系统走了进去,白杨以为自己要错过机会,结果,没走出几步,系统哐当跌坐在地,他顺势上去把人扛起来。
“带我进去。”系统虚弱的说。
白杨加快步伐,通过逼仄的甬道,来到了宽敞的厅室,感觉石壁内部,完全就是一处古墓的形制,甬道联通墓室。
特别是放在墓室中间的休眠器,看上去和棺材也没有两样。
休眠器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物质。
系统踉跄上去,拂开白色的结晶,露出一层玻璃状的隔离物,在隔离物下面是一张人的脸。
白杨一向不怎么形容男人的长相,休眠器里的人长得没有任何特点,大街上抓一大把的容貌,和他现在这幅身躯的阳刚俊朗比不得。
系统打开了隔离物,白杨突然上去扶住他徒然滑落的身躯,他在系统没有察觉的时候,伸手碰到了男人的鼻梁。
这幅身躯比自己用的还要好,而且状态很适合夺舍。
他忍不住猜想,田齐看到墓穴的表情。
原以为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不过是一处活死人住的墓地。
真实讽刺。
“田齐,我们控制的联络站都发回电报,没有发现异常。”玫瑰迅速回到田齐身边,并带来了一张地图。
只有使者能使用的地图。
蔺卿稚识趣的走出房间,给三个人准备吃的去,田齐手能动之后,双腿也很快有了知觉:“如果按照没有控制的地方反推过去,能算做极寒之地的,目前发现有四个。”玫瑰在地图上用红笔画圈。
“这里,这里,都是地图上没有标注,但是我们喜欢到处旅游的同僚发现的雪山。”
“四座珠穆朗玛。”
“有没有人登顶过。”田齐看着地图,手在画圈的地方拂过。
玫瑰表示没有,因为没有足够的设备,使者又不是超人,上去感受缺氧,她想了想:“有使者试过攀登,都是到山腰劝退。”
沥水挑眉,表示不屑:“只是冷,就爬不上去了。”
“风很大,别说能见度,你能趴着都算本事。”
也就是根本无法攀爬,田齐明白了,她急着要起床,问题是双脚还没办法控制自如,越是着急越是起反效果:“到底是什么鬼情况。”
“你现在就想去。”
“我怕来不及。”田齐一拳打在枕头上,玫瑰也很无奈,她们什么都做不了:“你急也没用,不如想想下一步怎么做。”
“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不是说你能控制死人吗,活人上去困难,你不能在山上找个死人去探探路。”沥水一语点醒田齐,她怎么忘了还有死人可以控制。
替身攻击也是攻击,田齐往后一趟,意识马上进入状态。
四座雪山里,只有一座能感觉到有死人,而且还是在墓穴里,谁在高山上掘墓,死了也要图个高处不胜寒的清净?
不管了。
田齐发现的死人在一处很小的墓室里,感觉给殉葬人准备的地方,殉葬者躺在地上,因为地质条件已经变成了干尸,田齐试着控制,结果才一动,整块手骨应声碎了,她当即捂住嘴巴,感觉如同在博物馆撞到了展品一样。
窘了。
地上的易碎品,田齐没办法动,她正沮丧,又发现墓室缝隙里爬出来一只奄奄一息的老鼠,冰天雪地也有老鼠,田齐都忍不住给它点个赞。
人不行,老鼠也顶上了。
老鼠被赶鸭子上架,田齐让老鼠沿着墓穴的台阶向上,一路爬到了主墓室里,和想象中的黑暗不同,这里敞亮如同安装了现代化的照明设备。
确实是现代化的照明设备,而且还有一个休眠器。
借着老鼠的眼睛,田齐看到了被白色晶体覆盖观察窗,老鼠的爪牙刨开一块,露出来里面的人来。
睡在休眠器里的是一个男人,五官普通,找不出一点特征。
在人群里晃一眼,你都记不住。
“真撞大运,该不会是系统吧。”田齐没见过系统本尊,只是通过埋葬的地点推断此人的身份。
小老鼠的在休眠器上兜兜转转,她没办法打开,先不管这个,她沿着向上的石阶继续爬,甬道的墙壁上有内容诡异的壁画。
诡异之处在于,全都是抽象派。
一般人理解不了。
田齐爬上第二个墓室,又看到了一个休眠器,接连第三个墓室层层向上,一共三个墓室,休眠器里躺着同一个人。
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的。
以老鼠的身体,她没办法发挥。
“老奸巨猾。”狡兔三窟,她还是低谷了系统的防人之心,它能活这么久,肯定不是傻白甜。
田齐放弃老鼠,回到了自己身体里,她一睁开眼,立刻和守在身边的玫瑰说:“发电报给虫小,她的毒素提取了多少。”
“知道,沥水你去发。”
沥水大步走出去,留下玫瑰,她问:“你发现什么。”
“狡兔三窟。”田齐回答,她被扶起来,脚能走了,不过还不利索,真倒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撑着身子,落下地,因为麻木,脚底板对冰凉的地面感觉不大:“我没想到系统还会利用这个漏洞。”
“什么漏洞。”
“没什么,我想吃东西,你去准备御寒的物件,还有铁锹,榔头。”田齐撑着床柱子,玫瑰对她的隐瞒似乎有点不满的皱眉,她翻了个白眼:“犹豫什么,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我不是这个意思。”玫瑰解释:“我担心,你发现的是一个陷阱。”
“不,我发现的不是陷阱,白杨发现的才是陷阱。”
田齐担心,白杨一时得意忘形,没有通过系统的测试。
白杨把虚弱的系统扶到一边,他迫不及待想要夺舍,但是,因为一切来的太简单,他又犹豫起来,正如田齐了解他那样,只是一秒的时间里,思绪飞转的白杨险些被系统暗害。
“你需要什么。”白杨放弃了夺舍,暂时的,蹲在系统身边。
系统咳嗽两声:“没想到你这么忠心。”
“什么意思。”后脑勺发冷的白杨听出了系统化外的意思。
但是他依旧装作不懂:“你需要什么,最好快点说,我没有照顾同伴的耐心。”特么差点就中计了,白杨心里骂街,脸上依旧不声不响:“如果不需要,我先出去。”
“扶我起来。”
“又扶?”白杨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过田齐说一个冷笑话,扶不起的故事。
他觉得现在自己就是扶不起,也不敢扶,又不得不扶:“扶去什么地方。”
系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白杨只能跟着系统往下一层走,结果发现这里还有一层一模一样的墓穴,连休眠器里的人都是。
当白杨以为自己见到真身,又不得不顾忌系统的老奸巨猾。
“还有什么吩咐。”他问,目不斜视。
系统拂开休眠器上的白色结晶,哂笑道:“你不想借我的力量去打败田齐了?”
“我和她的事情,与你无关。”白杨傲慢的看向休眠器,不屑又跋扈的说:“你不也是她手下败将,我要你何用。”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我靠我自己打败她,没事你就休息吧。”他大步走上台阶,一转眼的功夫又回到了墓穴里,系统就在他前面。
他又回来了,因为系统不允许,白杨就不能擅自离开:“我还没让你走。”
“你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去,取蝎毒过来,要十支。”
“是。”十支,一次二十毫升,致死量,白杨没有犹豫,走进升起的雾气里,来到了之前一直提取蝎毒的小作坊。
这里的人,都是被夺舍的使者。
他开口要十支,使者就给十支,完全不废话,带着蝎毒回到墓穴,白杨按照系统的指示打开了休眠器上的注射口,十支毒液萃取物,一点点注射到眼前的身躯里。
白杨看不出任何变化:“做好了。”
靠在岩壁上的系统向他伸出手,和宫里要出行的娘娘,需要太监去搀扶,而太监就是白杨,他咬紧后槽牙,伸手过去扶起系统。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准备这么多替身。”
“其实,也不算是替身,我的真身并不在这里,它们只是让人迷惑的躯壳,暂时代替我的身体,方便我行动罢了。”说着系统就打开了观察口的隔离,整个人化作一缕光线,进入了躯壳体内。
等躯壳开始动,白杨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头。
“你感觉如何。”休眠器里的人坐在来,眼神并无聚焦,目光是散的,白杨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呆滞的眼眨了眨:“需要其他东西吗。”
“不。”系统吐出一个字。
发音其实不准确,听着更像扑的音,白杨就当做不来听,他让开一步,等休眠器里的人慢慢回神。
过成比白杨预想的还要漫长,整整耗费了四十八小时,系统才能操控现在这具躯壳。
而且搀扶着走路也是步履蹒跚如同一个新生的孩子学走路。
白杨冷静的观察着系统的一举一动。
事实证明,它也不可能逾越融合问题,这样白杨就放心了。
哼。
田齐现在不太放心,她控制好身体,马上转战古墓,三层古墓结构简单,里面的东西却让虫小也不敢轻易下手。
“你想让我给他们都注射蝎毒。”
“对,马上动手。”田齐知道,这些躯壳被制造出来,就是要混淆视听的,或者还有其他用处,她不能坐以待毙,如果注射的蝎毒,是一种办法。
她就用这种办法。
虫小取出蝎毒萃取物,打开注射口,一下就打了五支下去,然后开始用自备的监控器来监控躯壳的情况:“还在深度休眠,五支没有影响。”
“第二个就打六支。”
以此类推,她总能弄明白,系统的弱点在什么地方,他能用替身,就不怕替身有一日成了别人认定的真身么。
田齐都不需要想剧本,毕竟历史上有剧本,双刃剑。
试到第三个,打了七针下去,躯壳才有苏醒的迹象,田齐和虫小两个把身躯迅速转移回到了他们的实验室里。
她还在墓穴里留下了一封信,给系统知道。
“动作快些。”
“什么。”虫小问。
“系统来了,你先带着休眠器撤退。”田齐把虫小和休眠器一起推进浓雾里,瞬间收起雾气,不给追来的人有机会伤害虫小。
系统刹住脚,狠狠瞪向田齐:“你比我想得要动作快很多。”
“不过你偷走的,只是一个替身。”
“谁说是替身,你么,又有谁能证明你是真的呢,使者接触不到石碑,我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系统,你自己给我的借口,真是太谢谢你了。”两人都意识到没办法现在取对方性命,打嘴炮成了最直接也是最痛快的办法。
系统挤兑道:“是么,既然你可以说,我也可以说,咱们还是一分为二,看戏的继续看戏。”
“是么,系统,你不会以为自己很得人心吧,这么多年,你亲自培养使者起来造反,还觉得有人会对你忠心,人啊,都是看利益的,你一家独大,别人不乐意,你说怎么办了,不患寡而患不均。”
“我若为主,谁敢不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哦,我们拭目以待,毕竟你现在丢了半壁江山,还能这么有信心在这里和我抬杠,也是勇气可嘉。”
“只拿了半壁江山,就沾沾自喜,小心乐极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