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香,这两日我怎么觉得喘不上气来。”吃午饭的时候,沈暖玉和馨香说。
“是因为吃的多么?”沈暖玉夹起一块笋,放在眼前。
自家奶奶的小日子,馨香比沈暖玉记得还清楚,这个月没来,不会是……思来,心里快跳了几分。
才要说话,见外面巧萍跑进来,“奶奶,那个彩凤在后面叫门呢,说是有事要回禀!”
沈暖玉和馨香互视了一眼。
馨香会意的出了门。
“三奶奶,求您救救奴婢吧。”彩凤跪在地上哭求。
见彩凤被打的浑身带血,跑的头发蓬乱,连骂彩凤狐媚子,勾引男人的巧萍等人,也都不说话了。
为了求沈暖玉救自己,彩凤把那日周韵锦派遣她去京华书店的事也和盘托出,“……奶奶要不救奴婢,奴婢今天就是个死了,虽则奴婢才认识三奶奶几日,但一早就听人说三奶奶是京都才女,心地善良……”
“你与彩明是表姐妹么?”沈暖玉打断她问。
彩凤连点点头,眸光一闪,想起了表姐最后交待的那几句话,膝行到沈暖玉脚下,抹了把眼泪说:“奴婢还有一事相禀,请奶奶回避左右。”
馨香领着巧萍和巧慧等人退了下去。
见外间关好了房门,彩凤才说:“奴婢是两个月前从乡下来城里给表姐送东西,才被七奶奶看中留在宁远伯府的。这些日子跟在七奶奶身边,有一回听表姐和七奶奶在屋里闲聊,提到个人叫曹……”先时着急,彩凤没听清叫什么名儿。
“曹子俊?”沈暖玉提醒彩凤一句。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彩凤眼睛里一下恢复些光彩,“奴婢听两人话中的意思,是七奶奶照着字贴本子临了三奶奶的字,写了信,邮驿给了那曹……给了那位姓曹的公子。”
所以曹子俊看到信之后,以为是原主所书,便千里迢迢,从常州赶到了京城。
听馨香说,原主再没见过曹子俊,曹子俊也未曾到侯府里来找原主。那是周韵锦,以原主表妹的身份,充当传话使者,在两人之间传话了?”
“奴婢把所知道的全告诉三奶奶了,求三奶奶救奴婢一命吧。”彩凤哀声哭求,“事已至此,奴婢回去就是个死啊!”
沈暖玉低头看了看彩凤,见其长相清秀,身段纤细,惊慌失措之际,说话吐字亦是清晰,问:“你今年多大了,家中父母尚在,兄弟姊妹几人?”
彩凤一一回明:“奴婢今年十五,家中有一父一兄,阿娘几年前生弟弟时难产过世了,兄长今年十九岁了,去岁生了病,为了看病,卖了家中的地,两个月前,奴婢托口给表姐送东西,实则是有投奔的意思,奴婢原名叫凤儿,跟了七奶奶后,随着表姐叫彩凤……”
正说着话,听外面吵嚷起来,馨香气极道:“你们当暖风院是什么地方了,说来就来,说闯就闯!”
两口追来的婆子赔笑说:“馨香姑娘别恼,我们只是来抓彩凤那妮子的,带了人就走,绝不惊扰了奶奶。”
屋里彩凤听见,连摇头往沈暖玉身后面藏。
……
两个婆子小跑着回香风院告状,见到周韵锦,她一言,她一语的学道:“三奶奶说那彩凤她保着了!彩凤不是周家的家生子,又没有卖身契,谁雇都是一样的。”
还说:“回去告诉你们七奶奶,要想见彩凤,请她来暖风院。”
气的周韵锦变色,没用喊彩明,彩明先进屋跪下说:“奴……奴婢这就亲自带人把彩凤带回来去!打死这个吃里扒外,没脸的!当初奶奶就不应该留下她,我再不认这个表妹!”
周韵锦冷笑道:“看来一枝梅是要和我撕破脸皮了,没嫁进来时,她就是我手下败将。”
彩凤换上了巧慧的干净衣裳,趴着躺在厢房床上,看看在暖风院自由自在的丫鬟们,又想起性格温和的三奶奶,当真有逃出了狼窝之感,甚至于是家中的阿爹和兄长,三奶奶怕被周韵锦报复,也周到的给想了安置之所。
彩凤心里无限感激,决定以后跟在三奶奶身边,一辈子忠心服侍。
当天晚上沈暖玉和高凛西报备了要雇佣彩凤一家人去沈二老爷家看房子的打算。
高凛西初不同意,非要将彩凤撵出去不可。
禁不住沈暖玉软磨硬泡,也便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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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高波特意到暖风院送了一只翠色的鹦鹉,很有替周韵锦赔礼道歉的意思。
沈暖玉请他坐下喝了茶,看着金色笼子里关着的学舌鹦鹉,好奇的教它话:“说:多谢七弟好意。”
高波笑嘻嘻的说:“三嫂喜欢就好,闲在家里逗趣玩,不值什么。”
又聊到明天下榜的事,“先祝七弟榜上有名。”
高波连连摆手,笑说道:“三嫂打趣我了,考得上考不上没一定呢。”
晚上高凛西回来,见沈暖玉站在窗下逗笼子里的鹦鹉。
沈暖玉回头笑对他说:“是七弟送的,都说鹦鹉学舌,妾身还以为说着玩的,没想到还真学人说话!”
高凛西听了,失笑的摸摸她脑瓜儿,尽是说孩子话。
晚上馨香从厢房里推门出来,看见困得直打瞌睡的巧慧,轻摇她胳膊说:“你进屋睡吧,我换换你。”
巧慧感激的笑说:“馨香姐姐真是好人。”
馨香看看屋里还亮着灯,心里心上八下的,捏着一把汗,奶奶要真怀上了,还能和侯爷在一次么……
屋里沈暖玉拒绝高凛西说:“侯爷今晚上歇歇吧,妾身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喘不上气来?”高凛西以为又是她的推辞,抱起她说:“我瞧瞧,哪喘不上气。”
不只喘不上气,一看到他,还觉得恶心。沈暖玉心说,也不知怎么了,一看到高寒冷,当真感觉恶心,事后照例不忘吃药。
早上送走高凛西后,沈暖玉才觉得终于是忍不住了,握住嘴往净房跑。
“奶奶你这是怎么了?”巧萍小跑着跟在后面,担心的问。
馨香怔在原地,心口突突的快跳。
“得请个郎中瞧瞧,我好像得病了。”沈暖玉心里又在担心,请郎中过来能不能从脉象上摸出来她吃了避孕的丸药。
馨香来到郝婆子下处,和郝婆子商量说:“奶奶这个月小日子没来,又说胸口闷,刚才又忍不住干呕,妈妈你说是不是……”
郝婆子听了一拍巴掌:“我的傻丫头,这不是怀上了么!快去请太医来给奶奶探探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