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闯进了上帝的禁区!
当人类的神经和机械的单元完成接驳,那么碳氢生命和钢铁载体再没有“生”和“死”的区别。中文()**可以借助钢铁维生,钢铁被赋予了灵肉的精魂。
这种邪恶的礼赠对人类而言,是进化还是堕落?这是永生的前奏还是灭亡的序曲?
查理脸上肌肉抽搐,在铺天盖地的信息冲击下,错过了那o.1秒的躲避时间。两道夹击而来的穿墙弹幕已经让他无路可逃。
“god-damned!char1ie?”耳机里响起艾伦的咆哮,查理看见扫射自己的那台骨骼机甲突然头颅一歪,耳畔炸出一蓬艳丽的血花,两束弹幕在半空移动时戛然而止,然后缓缓垂下,机甲被自身的后坐力冲击得失去平衡,轰然倒塌。
在弹幕停止移动的刹那,查理滚地骨碌,死里逃生,按住耳机喘息:“谢谢你艾伦,我过去错了,爸爸收养你是个明智的决定。”
艾伦咆哮:“我他妈不是收养的!”他扭头打手势,带领伽马小队的残余占领了建筑制高点,使用反器材狙击步枪杀伤雇佣军,这玩意能隔着一公里轰穿带头盔的脑壳,“贝塔给我们制造了千载难逢的狙击机会,小伙子们!打爆他们娇贵的脑壳来提醒他们有多脆弱吧!”
口里呐喊,艾伦在一栋三层民宅的窗口稳稳架起长度直追台球杆的反器材狙击步枪,闭目歪头对准倍数镜,瞄准一名大步流星狂奔的雇佣兵机甲,用心跳的力量估算风向和弹道,枪口火舌乍吐,优美细长的子弹被长的枪管赋予了无与伦比的初度,子弹在半空留下一线惨白的划痕,笔直击穿那台机甲肩部外装的填弹膛,不依不饶穿透钢板,没入右上胸大肌,从左下肋突出,螺旋的弹头破体而出时炸开个碗口大的洞,像花洒一样带出一蓬内脏碎屑和腹膜体液的混合物,最后去势未绝,带着无以复加的穿透力,悄无声息钉入地面,连尘土都没有扬起。中?文◆??网 ?
一枪撂倒一个机甲,艾伦豪情万丈哼道:“伽马小队进入狙击位!猎杀开始!”
此时,将近二十台机甲已经冲锋到警署的二十米内,举臂四顾,火热扫射,抛下地上六台机甲尸体不管,足足有将近四十门m61-beta火神机关炮纵横捭阖地恣意开火,警署街区遭到了近似轰炸机中队般的覆盖式打击,敌人出现仅仅一分钟,离开约翰逊阵亡只过去三十秒,这万炮齐般的火力已经倾泻了八千m56高爆弹,通红怒转的机关炮耀武扬威地张扬着枪火的激情,彻底摧毁了警署街区的一侧建筑,满地全是坍塌的屋顶和残垣废墟,贝塔小队被连穿透带活埋,已经有一半彻底消失生命体征。?■?中▲文网 ?
查理已经变成重点击杀目标,灰头土脸趴在废墟后面,只听见丧心病狂的炮火连绵不断攒射在厚重的瓦砾上。脆弱的人体不能触高爆弹头上的引信,砖砾里的钢筋却可以。废墟的残砾和m56大药量高爆弹撞得火花与碎屑齐飞,触弹头的高爆引信,产生的凶猛爆炸像挖土机似的飞快削薄了查理面前如山的废墟。瓦砾碎石的暴雨漫天飞洒,劈头盖脸地浇在查理头顶,他伏地埋头时,感到地动山摇的震波在逐渐逼近,在高爆弹雨即将炸穿整堆残垣时,查理听见一名贝塔队员在麦克风里咆哮:“尝尝这个!狗杂种们!”
一个遍体鳞伤的黑人大汉怒吼着从弹坑里爬起来,他的作战服被炸成了布条挂在腰上,露出山峦起伏的黑亮肌肉,左右开弓端着两支鲜血淋漓的突击步枪,同时开火,仿佛搂着两蓬火舌,一面拼尽全力破口咒骂,一面平行扫射狂奔,顿时引开了围攻查理的四束弹雨,无数虚线般的弹道从四面八方移向狂奔的黑人,仿佛恢恢天网合拢罩下。虽未加身,他已走投无路。
查理十指挖进瓦砾里,痛心疾瞪着黑人喊:“艾弗森!你!”
艾弗森无暇应答,频道里断续响彻各式肮脏的俚语粗话,在他搂火扫射狂奔向下一个隐蔽点时,查理睁圆眼睛看见三枚炽热的红亮弹头组成的均匀弹幕移到了艾弗森腰上,瞬间艾弗森的上半身高高飞起,下半身被惯性送出两三米才扑地滑开,艾弗森漆黑的半枚躯干像一袋被抛起的大米重重落回地上,抽搐蠕动。因为机关炮击中的是他右边胯骨,所以艾弗森右手执的自动步枪在半空甩了几个圆弧后摔在四米开外,手还攥在枪柄上。
查理夺眶而出的双目血丝密布,歇斯底里的呐喊一个音节来泄悲伤和狂怒,却因为嘶哑和耳鸣听不到这吼叫。他十指抓进瓦砾里,剧痛就像吗啡一样安抚他的心痛。他忽然悲观绝望地意识到,就算他的海豹部队全军埋葬在这片砖砾下,都阻止不了这二十台机甲的洪流。步兵的时代已经揭过,特种兵的荣耀属于过去。
只需要一个手术,坐进那台外骨骼装甲,任何人都可以屠杀他们这些珍贵的精英。
未来的战场,必然是钢铁的洪流。
阿尔法小队不在。
重要么?
这是个陷阱,这是个阴谋。五十六名海豹特种部队也许可以斩卡扎菲,也许可以夺取空军基地,但是无论如何,守不住这座警署。因为对方不仅利用本地黑帮的覆灭来麻痹联邦的意志,更准备了杀鸡用上宰牛刀的决心。
拿这二十六台外骨骼机甲来攻占警署?
哈哈,只要具备补给条件,配上合理战术,他们甚至能击溃一个步兵师,拿下整个拉雷多。
而且安全保险库在全市分布有三处,敌人却不闻不问,直奔警署而来,仿佛知道琴音和审判之光都保存在警署的地下隔层里。
我们的内务有问题。
从内政到作战,从战略到技术,联邦败得一塌糊涂。
此战已输,无可挽回。唯有一死,与敌同碎。
查理抚摸腿上的匕,突然挣扎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