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初刚问完这句话，广播里突然出现一道软软的，还不怎么成熟的女声。
“唔。”她沉吟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大胆的说道，“高三今晚就要离开学校了，所以今晚我想借用一下学校的广播，如果打扰到各位正在自习的学霸，那我先说一声对不起。”
在草丛上的刚毕业的高三生兴奋大喊，“不打扰不打扰！”看来是有个小姑娘要搞事情，而他们这群人考完了就是想找点新鲜乐子，自然希望看场好戏。
程时初唇角勾了勾，侧头看了一眼倚在榕树下的程凉暮。
这就是慕眠的声音啊。
程凉暮仍然没动，后脑靠在树干上，他和程时初站在一个角落，没有灯，程时初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那副生的极好的皮囊上，似乎没有多大的动容。
程时初轻笑了声，也倚在榕树下。
广播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学校里的老师们，我今天晚上找人给广播室的门换了把锁，所以你们是进不来的，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就说几句话，你们就让我说完嘛。”
草丛上的人哄然大笑。挺有意思。
程凉暮的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程时初不经意间也瞥见了这一抹淡笑，意味深长地敛眸。
广播室，女孩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我开始了，接下来是一段表白。”
“哦哦哦——”操场上的人顿时开始起哄，一起鼓起了掌，“表白！表白！表白！”
程时初朝身侧的程凉暮挑眉，“她胆儿挺大。”
程凉暮抬起眼，却依然没说话。程时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没点反应？”
程凉暮一只手插进裤袋里，眼皮耷拉下来，懒懒的眯起眼，“习惯了。”
慕眠对他一贯很主动。
程时初硬是从这语气里听出了点秀恩爱的味道，嗤笑一声，忍不住刺他，“低调点，别闹到咱爸那儿去。”
程凉暮眼眸微垂，目光里淌过极其幽邃的情绪，唇线抿直。
广播里慕眠的声音又响起，她可能还是多少有点害羞，一张口就结巴了，“阿、阿暮......”
草坪上一群高三生起哄的更加厉害，“哟——”
慕眠和程凉暮的事情其实没有多少人知道，程家两兄弟平时又低调得很，所以这声阿暮也没让班上同学联想到程凉暮身上去。只当是一个姑娘给一个叫阿暮的男同学表白了。
程凉暮垂着眼，面上依然是那副矜贵又淡漠的模样，隐匿在树下的阴影中。
没有人知道。
在她大胆又羞怯地叫阿暮的时候。
他的心有多痒，跳的有多快。
“其实我、我觉得这首歌写的很好，歌词都是我想跟你说的话。”慕眠心跳很快，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点打结，又胆大又觉得羞涩，“我想在你冷的地方做，做暖阳。”
“暖阳！暖阳！暖阳！”草坪上的高三生继续起哄，气氛已经到了一个制高点。
“哎呀，太矫情啦。”女孩有些懊恼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蛋，又说，“反正就是，就是我有很多很多的爱，全部都可以给你，你给我收好！！”
她话音刚落。
教学楼顶部的天台，轰的一声——
漂亮又璀璨的烟火燃起，点亮整个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