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搁在她腰间的手微凉,像是一只薄薄的冰块。声音又低又轻。
慕眠垂了垂眼睛。
拿起床头柜上面的手机,她脚尖踩在拖鞋上,正准备起身。
掌心里的手机突然亮了。
屏幕上消息栏跳出来——
徐逸成:“晚安。今晚京城的月『色』很好,你那儿呢?”
一瞬间,房间里的温度顿时就降了下来,窗户缝隙里有凉风吹来,掀起白『色』的纱帘,挑起女人额角的碎发,丝丝缕缕的凉意渗透进皮肤和『毛』孔。屏幕上的光打在女人安静到过分的面颊上。
程凉暮看着屏幕上那一行字,面『色』阴沉到可以滴出水。
“慕、眠。”他一个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狠狠地吐字,“你跟徐逸成在一起了?”
原本随意搁在床单上的手指屈起又松开,骨节泛白。
慕眠面『色』无澜,手指轻轻地握着手机。
她微微抬起眸,几缕凌『乱』的长发贴在白皙娇嫩的面颊上,女人眼底的神『色』很淡,透着股漫不经心,“他现在在追求我。”
顿了顿,她又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档综艺录完后,我就会跟他订婚。”
咔——
被捏成拳的五指,骨节响动。
程凉暮面上最后一点温柔都消失不见,眼睛泛着赤红,极端阴鸷地看着她。
“阿暮。”慕眠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冰凉的脸,眼神里透着一股淡淡的『迷』茫,“你不要怪我,我爸爸身体已经不太好,我需要他,慕家需要他。”
她现在,没有办法独自撑起慕家这么大产业。
徐逸成来慕氏这大半年,在管理方面做的一直都还不错,她爸爸对他赞不绝口,就连张伯伯也说,医院里的人对他也很尊重。
这样一个男人,是可以帮助她延续她爸爸事业的人。
程凉暮眼里阴鸷愈来愈重,捏着她的腕骨力道加大,嘲讽地微微抬眉,“需要他?”
“你瞎么慕眠?”程凉暮冷嗤,“看不清到底谁才能帮你?徐逸成优柔寡断只会平衡利益维持现状,你们慕家在他手上只会原地踏步你不知道么?”
你倚仗他,不如倚仗我。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嫉妒又或许是因为恼怒,这最后一句话,程凉暮最终他没有说出口,只是阴郁又冷怒地看着她。
其实只要她开口,他就会站在她身边,程家的东西他通通都可以舍弃。
看着她安静低眉又透着淡淡『迷』惘的样子,程凉暮眼中蒙上的阴郁和冷鸷几乎就要破碎,最深处的心疼就要漫出来。
她只是个小女孩,现在怎么就开始想这些?
慕眠静了片刻,抬起一只手,微凉的指尖落在他扣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
抬起眼,慕眠眼底突然有极其冰冷神『色』,她讽刺地挑唇,“原地踏步,也总比被程家吞掉好啊。”
程凉暮眼神微微一滞,慕眠唇角的笑愈发的冷,“你在英国的时候,不是还干过恶意收购慕家股份的事么?”
她冷笑一声,嘲讽的意味很足,“那时我还是你名义上的女朋友。程二少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不顾情分。高中时候我掏心掏肺地对你,你就是这样对待我要毁掉我爸爸一辈子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