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成顿时感觉喉咙有些干,不由自主地滚动喉结。
他抬起一只手,按住慕眠的肩膀,“是这样,你先别激动,听我解释。”
慕眠一字不发,就这么一双眼看着他。
“慕董把你送回去之后,他到我家来找我,我们喝了点酒”徐逸成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所以他说要回去的时候,我帮他叫了个代驾,结果,天黑路滑,城西那块地方施工,代驾可能没看清路,车子掉下了大桥”
“代驾公司那边那边发现代驾失联,就联系了我,然后我一路找过去,就发现慕董和代驾都”他按着慕眠肩膀的那只手动了动,目光里有悲悯,“是我不该,我应该让慕董就在我家住一晚的”
慕眠望着他的眼睛,久久的。
裙摆被凉风吹起边角,路边的灯光打在她瘦削的背影上,她的脸上表情很淡,久久没有动作,但徐逸成却莫名有些心慌。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眠看着他,突然弯起眼,笑了。
她微微抬起下颌,尖尖的下巴上有脆弱的雨珠落下来,“徐逸成,你觊觎我爸爸的医院很久了吧。又是暗中收购股份又是安『插』人在医院。又是想跟我订婚。”
“为别人卖命有什么意思呢?”慕眠突然低低地笑了声,声音又冷又讽刺,“总是受限于人,心里很憋屈吧。”
徐逸成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下意识地皱眉,“慕眠,这是只是个意外。你别『乱』安罪名。”
慕眠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开他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灌醉我爸爸,再找人带着他开车冲下桥。这样你就可以撇的干干净净了,是么?”
徐逸成眼里闪过羞恼,瞬间扣住慕眠的手腕,“慕眠你可不可以成熟一点?『乱』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看见慕眠眼底的嘲讽和冷意,徐逸成又厉声说道,“杀人偿命,我会这样做搭上自己的前途吗??你不信?你不信我们现在去警局对峙啊,我什么都不怕,天地良心,我没做过。”
慕眠一动没动,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看。
白皙的手腕上,渐渐出现一道红痕。雨水打在她已经湿透的头发、外衫。淌过『裸』『露』的小腿。
她眼底的冷意渐渐变成悲伤难过,眼眶里的雨水变成泪水。眼眶泛着红。
其实她也知道,徐逸成没有这个胆子做这样的事。更没有能力为了让爸爸死,而让那个代驾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
但是她不这样想,就会更难过。
终于忍不住,慕眠喉咙发出类似抽泣的声音,她猛地甩开徐逸成的手,语调拔高,“那你为什么要让他喝酒!!他生病了你不知道吗??”
“他喝醉了,你不知道打电话给我吗??你不知道要我过去接他吗?”
医院周围很静,空『荡』的广场里都回『荡』着她尖利的质问声。她眼泪再也止不住,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她的爸爸。
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那个陪了她快二十年的人,那个她生日从不会缺席的人,那个无条件纵容她的人,世界上唯一的真正爱她的男人。
现在居然有人告诉她,他已经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