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灯昏黄，映出男人明暗交错的白皙俊脸。
下颌处的疼痛愈来愈重，慕眠怔怔地看着他陡然间阴鸷的眼。
眼眶一红。
程凉暮眼神微暗，捏着她下巴的手顿时就松了下来，慕眠头一扭，抬起手遮住自己泛红的眼睛。
“你别碰我。”她拍开他的手，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将自己眼尾的湿润擦干，慕眠抬手去推程凉暮，想从沙发上起来，程凉暮眸一沉，没犹豫一双臂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捞了起来。
她又瘦了许多，身上没有什么肉，骨头硌得他烦躁得慌。
身上的女人还在不断地挣扎，应该是不想被他抱着，程凉暮漆黑的眼底幽暗阴郁，吐字冷淡，“你再动一下试试。”
怀里的女人像是就要跟他对着来似的，还真一巴掌甩他脸上。
虽然慕眠没用多大力，但男人的眼还是陡然间又沉了下来，冷而阴郁，唇线一寸一寸地抿紧，下颌线都绷住。
慕眠看见他突然就变冷变阴鸷的眼色，心里有点害怕，不过还是梗着脖子冲他喊，“我就动。”
程凉暮低眸扫了她一眼，将她不轻不重地放在了床上。
修长而节骨分明的手开始解衬衫扣子，慕眠心里的害怕愈来愈重，想要挣脱然而自己的两只手腕被他一只手紧紧地捆在一起。
下一秒，她的两只手腕被领带绑在一起，精致的蝴蝶结在她纤细白皙的腕骨上。
慕眠现在就像是砧板上的鱼，手脚就被他限制住，动弹不得。她心里一阵烦躁愤怒。
今天下午看到那个日记本已经很生气烦躁了......
现在程凉暮还在这儿强迫她......
还有她和程凉暮之间现在还尚不明确的亲缘关系......
声音高了好几个度，慕眠突然冲他吼道，“程凉暮，我讨厌你！！你们程家的男人都喜欢强迫人吗？！！”
她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控诉，耳廓额角都像是气的发红，一边哭一边吼一边抖。
程凉暮动作一顿，眼神微变，看着她唇微抿。
“都？”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眼底有隐晦的复杂。
从下午憋到现在的那股气不知道是怎么，全都冒了出来，慕眠声音愈来愈尖利，“你爸他强\/暴过我妈你知不知道？！我妈就是因为这个......”
说到一半她咬住了唇，倔强地别过眼睛，睫毛上都是眼泪。
越想越觉得难过，如果没有程锦华，她妈妈或许还在这世界上，爸爸已经在医院了，要是妈妈还在的话，她不会像现在这样。
慕眠一这样想，眼泪又哗啦地落了下来，浸湿在床褥上，腰上覆上一只手。
她被程凉暮抱了起来，男人放开了压在她小腿上的那只腿，坐在床边，一只手搁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将她的脑袋按在他的肩头。
慕眠哭得肩膀都在抖，鼻翼泛着红，眼泪沾湿了他的衬衫。
男人肩膀的体温传到她的面颊上，慕眠咬住了嘴唇，不知道怎么，心里的难受愈来愈大。愤怒却又不只是愤怒，在他拥她入怀的那刹那，她心里好像有一种类似愧疚的情绪。程锦华和程凉暮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父子，所以她这样把对程锦华的愤怒转移到程凉暮身上，这算是迁怒吧。
程凉暮坐在床边将她拥入怀，手指按在她后脑的发丝上，眸底幽沉沉的一片。
她还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