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指教(1 / 1)

生死一瞬间的惊险,吓得纪水寒脸都白了。

这是她有生以来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纪水寒傻愣愣的看着靠背上那根仿佛透着寒光的钢针,嘴唇哆嗦着,思维在这个时候短路了。

芍药冷冷的盯着钢针射来的方向,一个身穿灰布衣服的身影在花墙后一闪而过。芍药哼了一声,就要追出去查看。

“别!”纪水寒急道,“别出去?小心调虎离山之计!”

影视剧里从来都是这种套路——纪水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是绝对不会错的。

芍药闻言,怔了一下,意识到纪水寒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冒出这个念头之后,芍药又觉得好笑:自己竟然会认为一个卑贱杂役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纪水寒,看到她脸色惨白,一脸惊慌失措,芍药道,“跟三公子斗智斗勇的时候,我一度以为你之前的贪生怕死都是装出来的。”

纪水寒脸上竟然挤出一丝笑,艰难的吞咽口水,“今天天气不错哈。”

芍药一愣神。

天气不错?什么啊!

这杂役,竟然吓傻了不成?

呵,也是。

一个卑贱杂役,哪里会经历过这般凶险,没吓的尿裤子,已经不错了。

芍药收回注意力,略一迟疑,还是朝着刚才发现偷袭者踪迹的地方走去。站在墙内,透过墙上的砖洞往外看。外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迹。那偷袭者,是已然遁走?还是隐藏起来准备再次出手?

芍药无法确定。

忽然,不远处,有人断喝一声,“什么人!”

紧接着,就是一阵喊打喊杀之声。

自从牧飞龙被袭,侯府内便加强了戒备。任何陌生面孔,都会引起侯府悍卒的警觉。

听到打斗之声渐远,芍药稍稍安心,这才回来。

此刻,纪水寒坐在厅中,一手端着茶杯,正怡然自若的喝茶。余光瞥见正盯着自己的芍药,纪水寒笑笑,缓缓放下茶杯,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是不是被我稳如泰山的气质给震撼到了?”

芍药眨巴了一下眼睛,冷冷的说道,“生死之间谈笑自若,很好。”说罢,又转脸看看外面的天色,道,“天气是不错,适合晒晒太阳,免得脸太白,像是被吓得。”

纪水寒暗暗撇嘴,斜了芍药一眼,问,“芍药,你不会笑吗?”

芍药哼了一声,没有回答纪水寒的问题,反而说道,“刚刚经历生死,你还有心情闲扯?”

“不然呢?”纪水寒道,“我是能调兵遣将御敌呢?还是能赶紧跑路?”

纪水寒什么也做不了,她没有什么兵将,更不能舍了被纪效忠囚禁的老娘独自跑路。看一眼芍药,纪水寒问道,“不会是老纪想要害我吧?”注意到芍药不屑的眼神,纪水寒自问自答,“不会是老纪……毕竟,他想杀我的话,只需要跟你招呼一声就是了,没必要再派人来行凶。”

“难道是牧三儿?之前牧三儿那眼神,显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纪水寒嘀咕着。

牧三儿?

芍药道,“应该不会是三公子。他若真想杀你,之前的‘天罡刺’就不会收手。即便没什么把握,要偷袭你,以他谨慎的性子,也自然是亲自动手,不会假手于人。刚才侯府悍卒喊打喊杀,说明行凶者,不会是三公子。”

纪水寒点头,“有道理,侯府悍卒不会对牧三儿喊打喊杀。那……还能有谁?不会是真正的纪水寒的仇人吧?”

“小姐自幼在凤凰山修行,一向不喜尘世纠纷。倒是没听她提过有什么仇人。”芍药道,“而且小姐性子温和,与人结下生死大仇的可能性很小。”

纪水寒转脸看看那枚依旧钉在椅子靠背上的钢针,感觉自己的小命岌岌可危。更可恨的是,自己竟然一点儿头绪也没有。那些侯府悍卒,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本事抓到行凶者。抓到了,审讯一下,自然能问个清楚。若是被那贼人跑了……

搞不好会守在侯府外伺机而动……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话用在江湖中,也很合适。

哪怕是艺高人胆大的高手,面对偷袭暗算有十成把握取胜,但也一定很忌讳被人随时随地的算计——更遑论纪水寒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妇人了。

纪水寒的心情不太好,注意到芍药拔掉那钢针,正在观察着,便问道,“有什么发现?”

芍药摇头。

“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却不打算告诉我吧?”纪水寒摆出了一副我已经看透你的表情。

芍药斜了纪水寒一眼,想到之前纪水寒“调虎离山”的警告,不禁又给纪水寒的性格下了个评语:多疑!

收起钢针,芍药道,“不要担心,侯府上下,估计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守卫必然再加大力度。这兰亭苑,很安全。不管是谁,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再来行凶;也不要想着逃跑,不仅仅因为令堂,还因为外面的世界,未必有这里安全。侯府悍卒虽然不弱,但应该是抓不到那贼人。指不定那贼人会躲在暗处,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纪水寒哼哼了一声,看向芍药的眼神愈发变得怀疑起来。芍药越是不说,她越是觉得那钢针肯定有什么玄机。芍药一定是从中看出了什么,只是不想告诉自己罢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就算自己知道些什么,又能如何呢?自己现在,就是个软弱的小女子,啥也干不了。屠刀架在脖子上,也只能泪汪汪的等死。搞不好临死之前,还要受尽百般凌辱。

这一切,都是拜纪效忠那个老王八所赐。

不过眼下,自己好像还只能指望纪效忠派来监视自己的芍药来保护自己。

人生悲催,莫过于此。

心中苦楚,自不必于外人道。纪水寒不怀好意的瞪了芍药一眼,兀自回了房间。

担惊受怕了几日,那贼人再也没有现身,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平静。纪水寒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便拉着芍药在花园里闲逛。

纪水寒算是明白了。

为什么女人都喜欢赏花闲逛?特别是那些豪门贵妇。

因为他妈的太闲了!

人闲生是非,这句古人总结出来的经验是没错的。

纪水寒又遇到了牧三公子。

牧三公子正在花园里的一块空地上练剑。

颀长身材,白皙脸蛋儿,再配上风生水起的剑法,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美感。

纪水寒远远看着,不仅唏嘘道,“牧三儿的人品够呛,可这副皮囊,真是……啧,怪不得能把公主那个花痴迷得神魂颠倒。我要是个女的,搞不好也会被他……”

好像有什么不对。

“你现在就是个女子。”芍药冷声提醒道。

看吧,果然不对!

“肤浅了吧?”纪水寒道,“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本质上而言,我并不是个女的。”

正说着,牧三儿收了剑,朝着纪水寒这边走来。

显然,他早就注意到纪水寒了。

“呵……二嫂,我的剑法如何?”牧三儿看着纪水寒,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泛水桃花似的眼睛里,笑意浓浓。

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啊……

纪水寒忍不住有些嫉妒。

如果自己有这么一张漂亮脸蛋儿……

说起来,巫灵那么神奇,不知道能不能玩儿个灵魂入替之类的手段。真的可以的话,自己岂不是就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王朝的驸马,直接走上了人生巅峰?

再看牧三儿,纪水寒的眼神中,就流露出一股子贪婪来。

真是一副好皮囊啊!

被牧三儿这个人渣用,太浪费了!

“剑法啊……好看。”纪水寒哪里懂什么剑法,牧三公子的剑法好不好,她当然不清楚。不过,冤家宜解不宜结,自己可能还要在这里生活很久,还是说点儿好听的吧。“很好看。”

“好看?”牧三公子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略一沉吟,不由怒了。

自己又不是歌姬舞剑,竟然用“好看”来形容?这纪水寒!是在讽刺自己的剑法中看不中用吗?哼了一声,牧三公子脸上的笑容变的阴冷起来。“二嫂看来是很闲的,不如指教一下?”

指教、切磋。

其实就是约架的委婉说法。

纪水寒不在江湖,却也明白江湖中的“术语”。

她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别说牧三儿是真灵,就是个普通男人,自己也就是砧板上的肉。可牧三儿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找借口推辞,是不是显得自己太没种了?

能屈能伸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品质,可在这侯府,面对牧三儿这种人渣,若是这次退缩了,肯定就会被他蹬鼻子上脸了!

纪水寒心念一动,道,“指教么……行吧,谁让我是你嫂子呢,又没外人,我就把我的经验传授给你吧。”

听到这番话,牧三公子太意外了,怒气冲冲的表情瞬间凝固。

“去,找把斧头来。”纪水寒道,“劈柴的斧头就行。”

牧三公子的漂亮嘴角抽搐了一下。

斧头?

劈柴的斧头?

你是要用斧头来跟我打?

还是在故弄玄虚?

盯着纪水寒,牧三公子想看出点儿什么来。

“快点儿啊。”纪水寒催促道。

行吧!

本公子今日就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牧三公子冷哼一声,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厮招了招手,吩咐他去把柴房的斧子拿来。待小厮离开,牧三公子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纪水寒,道,“怎么?二嫂是觉得跟我交手,不值得用剑吗?”

纪水寒笑道,“三弟,你可知什么是剑?”

牧三公子又是一愣。

什么是剑?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

把自己手里的剑拿给她看?然后说“这就是剑”?

感觉好像很蠢。

莫非这凤凰山高足,问出这个问题,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略一沉吟,牧三公子道,“二嫂以为呢?”

我以为……

我哪知道!

我逗你玩儿呢!

纪水寒叹气,摇头,沉默不语。

牧三公子凝眉,竟然生出一丝羞愧来,就好像旁人问自己一加一等于几,自己竟然不知道那般难堪。看看纪水寒那副遗憾模样,牧三公子更觉难堪。

好像丢人了啊。

下意识的看向芍药。

芍药站在一旁,一如既往的脸若冰霜,可微微扬起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

很明显,她想笑,却在强忍。

这个卑贱的奴婢!是想嘲笑本公子吗?!

牧三公子忽然就涨红了脸,有种无地自容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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