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和高琳各怀心思的说了会话,高琳便以身体不适回去了。
待她走后,便见孙嬷嬷欲言又止地看向李老夫人。
“说吧,你在我身边这么些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李老夫人看着她的模样,边伸手按压太阳穴边开口。
“老奴只是觉得,这琳小姐怕是已经知道了。”孙嬷嬷试探性的开口。
“哼,知道又如何了,难不成真让晨轩娶她为平妻,这次既是晨轩自己愿意,我也不同意,她的身子已经坏了,等同废人,怨只怨她自己无能。”李老夫人声音凉薄地开口。
孙嬷嬷心下无奈,嘴角张了张,但并未开口,她一个做下人的,怎敢妄言,只是那琳小姐,倒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我吩咐你找的东西可有着落?”李老夫人睁开那双锐利的双眸,语气严肃的出声询问。
孙嬷嬷轻轻颔首,神色间也染上了一抹凝重之色,开口:“老奴已经找到它的线索,约莫着这两日便会有结果。”
“嗯,尽量快些吧,她留不得。”李老夫人语气森冷的道。
“是。”
刚回到居所,高琳身子一软,若非一旁的芳儿扶住她,怕是会栽倒在地。
“小姐,你身子太过虚弱,我先扶你到床上,你且休息会。”芳儿出声道。
高琳点了点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扶住芳儿,往床边走去。
此时的高琳脸色比刚刚的还要苍白,似乎风一吹,便要倒了,只见她眼神空洞的望向前方,似是陷入了自己的魔障。
芳儿看着她这幅模样,到底于心不忍,顾不得其他,伸手搭上她的手腕,良久,秀眉微皱地出声:“小姐,你不能再如此的任性下去了,若再如此,损伤了身子的根本,便是最好的药也无济于事。有些人,不值得的。”
高琳闻言,那双枯井无波的眼眸,缓缓转头,看向芳儿,轻声重复道:“不值得,是啊,不值得。”
复又眼神极其复杂地望着她,嘴角轻抿,出声:“芳儿,我若没猜错你应该不叫芳儿吧。怕是你来到我身边也是为了宁心雅而来。”
芳儿闻言,脸上的表情有刹那间的错愕,但那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便面色如常的开口:“高琳小姐,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的。”
“果真如此。”高琳了然地一笑,只是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她其实并不能十分的确认,只是隐隐约约有所察觉,可没想到,竟是真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只觉得又涩然却又有释然。
“我虽不是十分聪慧,但是到底耳濡目染,从上次芍药之事的时候,我便隐约觉得不对劲,再联想你通身的气度,以及所作所为,这才发生,好多事情,可不是一般的丫鬟能做到出来。
我可没那个自信觉得自己足够幸运,才遇到了这样的你。”
高琳说着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倒多了几分调笑,也因着她如此说,倒是稍微缓解了下房间内的沉寂。
“高琳小姐,我虽奉命来到李府,来到你身边,但并未想过伤害于你。”秋蓉脸上的神色略有几分不自在之意,但还是认真的出声。
“嗯,我能感觉的到。”高琳认可的点点头,这也是她一直并未捅破这张纸的原因,她一直觉得芳儿在某些方面,很是为她考虑。
其实真心与假意在任何时候都能察觉到,芳儿对她比这府中任何一个人都要来的真心,虽然她也明白,她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你的目的是宁心雅?”高琳极快的抓住脑中的思绪,忙开口问道。
“嗯,我和你有一样的目的,那便是想让她死。”秋蓉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淡淡的出声。
许是因为到如今的地步,她也不没有隐藏的必要,直接开口,语气虽轻,但让任何人不能忽略。
“真的?”高琳惊喜的出声,那双眸光充满了希翼。
“嗯,是真的,她必须死。”秋蓉一字一句的道,表情上写满了认真。
高琳听言,面露痛快之色,虽遗憾没有早先同她摊牌,但却又觉得以芳儿给她的感觉,皆会相信事情一定同她所说般。
高琳本想张口,问出她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但最终没有问出口,算了,她是谁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最重要的是,她们拥有同一个目的。
“我若没有猜错,我的好姨母定然会给宁心雅份大礼,我们先静观其变。我想宁心雅那里也有你们的人手吧。”高琳肯定地出声道。
“是的!”芳儿也没有扭捏,直言不讳的应答道。
“嗯,若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快开口,我只想让宁心雅早些死去。”高琳想了想,还是认真的承诺道。
“好,我与小姐总是相识一场,更何况我还是大半个大夫,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的身子经不起你如此折腾,我去再给你煎副药,你且好生休息吧。”
与高琳摊牌后,秋蓉卸下了那略有这夸张的伪装,倒多了些许的自在。
“我听你的。”高琳想了想,答应道,随即忙化身听话的宝宝,行动。
秋蓉见她明显比之前有精神,便并未有再多的言语,而在秋蓉走之后,她猛然间挣大了眼睛,仔细想了想,又想了想,环视一下,见四周真的没人,这才楠楠道:“难不成她的主子是她?”
似是过了良久,才径自翻了个身,合眼而眠,她复又想起了今日李老夫人的所作所为,心下越发的冷,原本因着多了几分胜算的好心情,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总有一天,她要让他们一个个的血债血偿,她要让这李府覆灭,到时候她要看看她的好姨母要怎样面对这惨重的打击,还有李晨轩对她的绝情。
心中如此想,眼皮却不受控制的重了一分,又重了一分,这身子到底是毁了。
李府发生的一切,以及高琳知道真相后的反应,早经过秋蓉的信件传到宁墨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