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之后,岚月肚子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庆云殿,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似是犯了一种病,看着颜寒那难看的神色,她很是高兴。
双喜给岚月拆着发饰,脸上有些担忧。
“娘娘,皇上看着好像不太高兴啊,您说他会不会怪罪我们啊。”
岚月不以为意的笑道。
”他若是有什么不高兴自会来找本宫,本宫倒是没什么可怕的。“
双喜看着岚月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没再多问,只盼着这颜寒还能像从前那般对待岚月就好了。
可颜寒却是难受的不能自已,他不知道岚月为何要如此,终于他坐不住了,他本想晚些时候再过去的,可现下他必须要过去一趟。
颜寒来到庆云殿时,岚月正在看着各宫送来的贺礼,毕竟岚月可是第一个能让颜寒专门举办宴会的,这礼物收的自然会多些。
看到颜寒来了,岚月笑着行了一下礼。
”见过皇上。“
颜寒走过去,抓住她的手。
”你今日是何意思?你明明知道我.....“
岚月笑着挣脱开他的手。
”皇上你在说什么呢,臣妾听不懂。”
这时,颜寒注意到站在一旁,怯懦的看着两人的双喜,说道。
“你先出去,这殿内无论发生了何事,你都不要进来。”
双喜复杂的看了看岚月,应和一声后,便走了出去。
见着屋里已没了人,颜寒才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惜言你今日到底是何意思,你明明知道那步摇对我来说是何种意义,你方才是当着众人的面打我脸面的吗?”
岚月自然晓得他会生气,但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啊。
“那皇上您呢,您就是百分之百对臣妾真心实意的吗!”
颜寒不明所以。
“你在说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专门为你举办宴会,给你定制衣裳,专宠与你,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岚月嗤笑着撷了撷自己的衣服。
“皇上您说的可是这一件衣裳?这颜色可是最衬臣妾的?皇上难道不知道臣妾穿蓝色的才是最好看的吗,这红色,怕是皇上想送给其他人的吧。”
颜寒锁了一下眉头,他不知道岚月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今日是你的生辰,所以我才想给你穿了红色,才显得喜庆了些,你想到哪里去了。”
岚月哈哈笑着。
“皇上是想让臣妾说的更明白些吗,皇上难道不是在怀念去了的贤贵妃吗,这红色难道不是她最喜欢的吗,您难道在宴会没听到吗,都在说这是贤贵妃最爱之色!”
颜寒走向前,似是明白了她的吃醋。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只是.....”
“皇上,还需要臣妾再说的明白些吗?”
颜寒还未说完,岚月便打断了他,
“皇上日日都在怀念着她,为了她连臣妾都不碰了,可笑的是,别的嫔妃您都愿意与她们颠鸾倒凤,而在臣妾这边呢?这就是皇上所谓的专宠?真是可笑。”
颜寒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他看着眼前这个面上虽是笑着,但内里都是悲苦的女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岚月却没有半分的心疼。
“皇上是真的喜欢贤贵妃吗,皇上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她在的时候没见皇上有多疼惜她,直到她死了,您这里处处缅怀,不知道在给谁做样子呢,是给臣妾吗?”
颜寒这几日不碰她,也是有难言之隐的,他并不是为了缅怀岚心,只是每次他见到岚月总能想起岚心,他也不知道是为何。
“不是你想的那样!”
岚月心里生着气,气话也是张口就来。
“是不是臣妾若是死了,皇上也能这般缅怀臣妾,那臣妾活着确实是没了什么意思!”
见她说出这样的话,颜寒顿时生起气来。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若是死了,我陪着你一起死,哪里有什么空挡缅怀你!”
说实话,当颜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岚月是有些感动的,但是她依旧嘴硬。
“原来皇上这样喜欢臣妾啊,臣妾倒是没觉得。”
颜寒将她揽在怀里。
“我很喜欢你,这世上我最喜欢你,你若是需要,我都可以剖心给你看。”
岚月将他推开来。
“皇上说的倒是好听,但您却对臣妾却没有半分的比贤贵妃好,贤贵妃可以独住一个宫,而且还用了她的谐音命名,而臣妾呢,却要与他人同住再一个宫殿,您说您哪里来的宠幸臣妾,”
她深呼一口气,
“还有从前贤贵妃的宫里会有满庭院的时兴花朵,可臣妾呢,什么都没有!您说臣妾说是得到了您的宠爱,可到头来,臣妾得到了什么!”
颜寒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原来你很在意这些吗,从前我以为你都是不在意的。”
岚月咬着嘴唇看着他。
“是,臣妾最是在意,不管如何,臣妾总要有个宠妃的样子吧!”
颜寒轻叹一口气。
“好,我知道了,你也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我先走了。”
岚月看着他的背影,瘫软着坐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这样说,她并不想要跟岚心比了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她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待颜寒走后,双喜赶忙跑了进来。
“娘娘,您刚才为何要说那般气话,奴婢知道娘娘你不是那种人的。”
岚月怅然若失的喃喃道。
“本宫也不知道啊,或许本宫内里就是这般的不好吧。”
双喜轻叹一口气。
“其实贤贵妃可以独住并且以她的谐音命名完全是因为岚心殿所处之地偏远,也不太有妃嫔愿意过去住的。”
岚月抬起头来,确实从她这里到兰心殿确实是远了些。
“是吗,倒是本宫没思虑过。”
双喜捏着岚月的肩膀。
“咱们这庆云殿离着养心殿这样近,有多少嫔妃都想往这里挤呢,所以皇上自然会为难,看刚才皇上的那样子,估计是生了气,日后奴婢怕.....”
岚月明白她要说的话,笑道。
“怕什么,皇上不会为了这些小事,就与本宫生分的。”
双喜知道这岚月一向都是很自信的,但这次她怕是要错了。
岚月又怎能不慌呢,只是话她已经说出口了,再怎样也无可挽回了,但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日后她也不需要再做了什么违心的事情了。
今夜,颜寒并没有来了她这里,她不知道他日后还会不会来,但她并不后悔自己所言,如果不早些说了出来,她怕两人只见的隔阂会更深。
第二日清早,岚月便被一阵声音吵醒,她半梦半醒的坐起身来,双喜急忙过来扶着她。
“娘娘您醒了啊,今日内务府送来一庭院的百合花呢,很是好看。”
岚月惊奇的瞪大眼睛,跑到门口观望了一下,这庭院内果真被放满了百合,还带着阵阵的芳香,别提有多好看了。
这时,婴宁从寝殿走了出来。
“淑妃娘娘安,皇上果真是疼惜娘娘,竟连夜让人送来了这些东西,换做旁人都是羡慕不来的呢。”
岚月呆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切,这颜寒昨日没来是为了忙这些了吗。
这时,刘公公笑着走了过来。
“淑妃娘娘早,皇上今日命奴才前来换了这庆云殿的匾额,现下这庆云殿的命名已经换成言欢殿了,娘娘可还满意?”
看着他们送来的牌匾,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原来自己所说之话,他竟这样放在心上了吗。
“那刘公公便替本宫谢谢皇上吧,本宫很是喜欢。”
刘公公应和一声,又看向一旁站着的婴宁。
“对了,宁贵人,皇上说了这言欢殿日后是要淑妃娘娘一人独住的,您尽快搬去翰林殿吧,皇上已经托奴才同安贵妃说好了。”
婴宁愣了一下,尴尬的应和道。
“是,我知道了。”
刘公公笑着对岚月点了一下头后,就离开了。
婴宁虽是与荆安然关系好,但这言欢殿可是离养心殿最近的地方,让她如何甘心就这样离开啊。
“这样好的景色,妾身日后无福享了呢,不似淑妃娘娘这样深得皇上的宠爱。”
岚月看了一眼眼前的花海,对着她笑道。
“宁贵人是想今日就搬吗,需不需要本宫给你加点人手啊。”
婴宁看了看她。
“其实在这言欢殿呆的久了,这样突然搬了出去还是有些不适应呢,也不知道那翰林殿是否也有这样好的风水了。”
双喜一下子就看出了这婴宁的不怀好意,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里好不好,奴婢不知道,但奴婢知道这是皇上的旨意,我家娘娘也是不敢去抗旨的,如果宁贵人实在是不想去,不如自己去跟皇上说说,看皇上会不会搭理您。”
岚月呵斥道。
“双喜,休得胡说,”
她复看向婴宁,
“宁贵人可不要见怪啊,这小丫头在本宫这里给惯坏了,难免口无遮拦,不过宁贵人你还是早些搬吧,再晚些,这宫人多了,怕是不好走呢。”
婴宁见到岚月没有留了她的意思,便应和了一声。
“是,妾身会尽早搬离的。”
岚月笑着看了她一眼,便回了寝殿。
岚月刚一坐定,双喜就不平的说道。
“她哪来的脸面说要留在这言欢殿的,她对娘娘您做的那些事,她自己不清楚吗,竟还敢这般的提出来。”
岚月不以为意的坐在铜镜前。
“罢了,没必要与她撕破脸面,此事她心里明白便好了,一会你派几个下人过去,帮她一起搬了,顺便打扫一下,现在看着那屋里未免有些寒酸了。”
双喜应和一声,给她洗起了脸。
“别的倒是不要紧,只是今日这样大的阵仗,您去皇后那里请安怕是又要被一番冷嘲热讽了。”
岚月擦干脸上的水。
“正好本宫心情不爽,谁要是做了这出头鸟,看本宫如何怼她。”
岚月到了启祥殿,刚请完安坐定,就听元如玉阴阳怪气的说道。
“淑妃娘娘今日可是名人啊,那么大的阵仗怕是整个皇宫都知道了。”
又是她,每每遇到这种事,这元如玉总是第一个来凑热闹的,这样性子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爱好跳舞之人。
“元嫔说的是什么事情啊?你这一说,倒是让本宫糊涂了。”
元如玉轻哼一声。
“淑妃娘娘这是在装了什么,皇上专门为您换了宫名,还将与你同住在一个宫里的宁贵人赶了出去,这事谁不知道,淑妃娘娘再是受宠,也不该把宁贵人赶了出去,毕竟她刚生产完。”
岚月呵呵笑道。
“这都两个月了,还刚生产完啊,元嫔这日子数的倒是新鲜,对了,昨日在宴会上也不知道是谁说了本宫要失了宠爱了,怎的今日就变了口风了呢。”
元如玉震惊的看着她,自己说话那么小声,她怎么会听见的,难道...?
想着她便看向一旁坐着的谦贵人,岚月见状,轻笑道。
“元嫔别的本宫倒是不知道,只是知道隔墙有耳,平日里说话还是要注意些的好,免得被人拿了什么把柄。”
元如玉抿着嘴,没有搭话。
荆安然打岔道。
“都是宫里的姐妹,何必要吃醋针对的,身为姐妹,淑妃受宠我们应当为她高兴才是,何必要说些难听的话。”
元如玉应和道。
“是,妾身日后定当不会了。”
郑婉言不以为意的说道。
“元嫔这话说了几次,可有一次是真的做到的,别人本宫倒是不敢说,至于你怕是再给你一百年,你也是改不了的。”
元如玉碍着她的位分比较高,什么话也不敢说,只恶狠狠的盯着她。
荆安然看了看岚月继续说道。
“这淑妃已经失了做母亲的资格已经够可怜的了,现下若是再不受点恩宠,怕是日子更难过了,所以本宫才劝谏各位姐妹要和平共处,不要生什么事端。”
这是故意想刺激了她吗,可是她却是没什么可伤心的。
“安贵妃说的极是,安贵妃现下应当最是了解妾身的心情了吧。”
荆安然知道她是何意,脸瞬间有些难看了起来。
这时,墨雪月打破了宁静。
“好了,说了这么久的话也累了,都早些回去把,大皇子也醒了,本宫先去看看他,各位自便吧。”
众人应和一声都走了出去,只有婴宁还呆在原地,她现在多么想再看看自己孩子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