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龙亿与夏至倾一道用了餐,而后,夏至倾跳到耶龙亿面前,“不是说要教我骑马吗?不如就现在吧。”
“现在?”耶龙亿似笑非笑地看着夏至倾,“你确定?那里不痛了吗?”
夏至倾听了,羞了一下,撅着红润的小嘴儿道:“你尽会欺负我。”
耶龙亿笑着将夏至倾拥在怀里,“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呢?疼你还来不及。”
夏至倾有心要学,耶龙亿也便由着她,命古敏为她换上天狼族的女装,窄袖窄腿,骑马方便。
眼见着耶龙亿和夏至倾日渐亲密起来,古敏也觉得开心,统军大人心情好,她也就不必每日战战兢兢,生怕夏至倾惹到统军大人,而迁怒到她。
看着耶龙亿带着夏至倾在雅舍前面学骑马,古敏立在一旁看着,身旁的卫兵也在看着,自从夏至倾来了雅舍,这地方似乎变得热闹而又温暖了,统军大人居然会笑,会为了一个女子降低身段,亲自教她骑马,这些事在从前是全然不敢想的。
夏至倾很聪明,加上曾数度和耶龙亿共乘一匹马,故而学骑马学得很快,耶龙亿帮她牵着马,教她如何利用马缰来控制速度,教她如何在马上找好自己的平衡,她都很快掌握。
而后,耶龙亿放开马缰,让夏至倾独自慢慢骑着马在雅舍前面溜着,自己则在一旁,见她有何错处时指出来。
如此练了一个时辰,夏至倾小脸红红的,出了一身的汗,便嚷着要休息。
耶龙亿准了,让夏至倾自己踩着马镫跳下来,夏至倾试了试,落地时却摔了一跤,立刻苦着小脸哎呦一声。
耶龙亿眼见着不打紧,边上前将夏至倾扶起来边苦笑着摇头,“倾儿,你真的好似面做的。”
夏至倾听了这话,嘟着嘴恼道:“我,堂堂夏家二小姐,何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呢?翻山越岭被你抓到这陌生之地,还要学骑马还要学防身,还要被你笑。”想了想又跺脚道,“还要被你欺负。”
见了夏至倾刁蛮的样子,耶龙亿便笑得更大声了,而后轻声安抚道:“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加倍还你。”
经过这一上午的折腾,用过午餐后,夏至倾也乏了,躺倒床上沉沉睡去。
耶龙亿则去了军营,此番他去达勒部贺哈奇尔寿诞,原本秘密行之的联姻,整个天狼族都知晓了,他要防着其他五部的动静,召集军师,副将们一同商讨,若其他五部联手,谁和谁最有可能联手,一旦联手,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在耶龙亿军营的军帐里,挂着一面大大的地图,天狼族各个部落的位置标注清晰,僰弩部和达勒部中间隔着呼迭部,呼迭部应该是剩下五部危机感最强的部落,因为一旦僰弩部与达勒部联手,两面夹击,他们必死无疑。
呼迭部与陀耳部相邻,但陀耳部只是一个小部落,兵力不济,故而,最有可能的,是呼迭部与令一相邻部落胡索部联手。
未免僰弩部与达勒部联手之后强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呼迭部与胡索部联手提前偷袭也不是没有可能,故而,僰弩部现在要做的,是提防这两部联手,并先一步吞并陀耳部。
“人人都以为我即将大婚,定不会在大婚前挑起战事,我们偏要杀个措手不及。”说着,耶龙亿用手点了点胡索部,“这几日抓紧练兵,待我们制定方案完毕,便发兵胡索部,拿下胡索部,陀耳部便不攻自破。”
军师与副将们听了,皆起立称是。
耶龙世禄得知耶龙亿将发兵胡索部的消息,也是颇感意外,因为耶龙亿从未在他面前流露过出战的意思,他也只以为这几年耶龙亿攻下了哆鲁部,又拿下了三座汉人城池,只想着休养生息,待大婚后再做打算,没想到这么快便要出兵胡索部。
并且,事前未曾向他透露半点风声。
“此番出战,倒有些仓促,二伯只以为你把心思全然放在大婚之事上。”耶龙世禄满脸堆笑地看着耶龙亿。
“大婚之事筹备起来倒也不费些时候,倒是胡索部,一旦和呼迭部联手,再要解决便棘手了,不如趁现在攻其不备一举拿下。”耶龙亿沉声道。
“二伯是老了,很多事你做主便是。”耶龙世禄笑着,缓缓道。
耶龙亿微微颔首,便退下了。
自耶龙世禄赐夏至倾绝孕药那时起,耶龙亿便决定要独掌僰弩部大权,天狼族人不许与异族通婚,他却要废掉这条规矩,定要给夏至倾一场风风光光的大婚。
耶龙亿一离开毡帐,耶龙世禄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与狠绝,继而长长叹息着自言自语道:“终是到了这一天,孩子大了,翅膀硬了,管不住了。”
从耶龙世禄的毡帐出来,耶龙亿便又回了军营,晚餐也留在军营,同将士们一起用的。待回到雅舍,已是夜里了。
夏至倾坐在回廊上,听见马嘶鸣的声音,便跑下木质台阶,待她到了正门,耶龙亿也已飞身下马,见她如月下仙子般,便露出温柔的笑脸,伸出大手牵住她,一道将马匹送至马厩,而后,沿着长长的台阶,拾阶而上。
“今天怎的如此晚,晚餐用过了吗?”夏至倾贴心问道。
这语气便真的如居家小妻子的关念,耶龙亿听了,心下一暖,回道:“军营有些事耽搁了,你晚餐用了什么?”
夏至倾便将晚餐一一说了来,照旧是她习惯的清淡饮食,耶龙亿点头听着,“以后若能习惯我们牧民的饮食便好了。”
“好在哪里?那些羊啊牛啊,我实在吃不惯。”夏至倾摇头道。
“多吃点肉,身子便壮了,便可以孕育我们的孩儿了。”耶龙亿回道。
夏至倾不以为意,“我们郑国女人,身子虽没你们天狼族女人壮,但也照旧生儿育女啊。”
“那你是答应了?”耶龙亿哈哈一笑,将夏至倾横空抱起,“既如此,便莫要耽搁了,我们去孕育孩儿吧。”
夏至倾冷不防被抱起,急忙搂住耶龙亿的脖颈,而后在他耳边嗔道:“你这人好不知耻。”
“男欢女爱本就寻常,有何羞耻可言?”耶龙亿朗声说着,已大步进了卧房。
只听得夏至倾在房里传出惊声笑着求饶的的声音,很快却被一声声婉转低吟代替,房间里的旖旎情事,直听得守在回廊上的古敏也羞的低下了头。
第二日醒来,耶龙亿照旧去了军营。
夏至倾出了卧房,古敏施了一礼,目光落在夏至倾脖子处时,却急忙收回目光,低了头。
“怎么?”见古敏神色有异,夏至倾伸手在自己脖颈处摸了摸,随即便晓得缘由,定是耶龙亿昨晚太过疯狂,在她脖颈,身上留下了诸多吻痕。
夏至倾只得尴尬地笑笑,“耶龙亿今早会回来用早餐么?”
“统军大人离开时并未留话,便请小姐先用吧。”古敏含笑答道。
用过早餐,耶龙亿依旧未回。
夏至倾去了马厩,望着里面的马匹,对古敏道:“你会骑马吗?”
古敏忙点头称是,“游牧民族,会骑马只是平常。”
夏至倾便不再言语,转头望着前方茫茫草原与起伏的山脉发着呆,人生际遇太过神奇,一月前,她还是康平城里一位娇滴滴的大家闺秀,莫说骑马,远门都没出得几次,不想一月后,已身在远隔万里的荒蛮部落,并将自己托付于异族男人。
想到这里,夏至倾用手抚上曾经点有守宫砂的位置,若没有遇见耶龙亿,自己此时已经嫁与乔家少东主,那又该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呢?
虽只有一面,但乔家少东主的面貌却依然清晰于脑海,那样一位翩翩男子,却于大婚前,遭遇未婚妻被掳之事,真不知此时夏家和乔家,会是何种境况。
夏至倾不由得深深叹息了一声,心里涌起既惆怅又茫然的复杂情绪。
“古敏,你陪我骑马去那山脚处吧。”夏至倾指着远处的一座山道。
“小姐,统军大人不在,奴婢不敢带您随意外出,况且,您的马术还未纯熟,不宜外出。”古敏忙答道。统军大人不在,若夏至倾出了任何差池,她可万万担当不起。
夏至倾不想为难下人,便也作罢了。
耶龙亿足足一天都未回雅舍,除了在练兵场练兵,便是军营大帐里与属下议事。
下午,又有士兵来报,耶龙多戈的商队回了,晚上在多戈的毡帐里举行晚宴,恭请耶龙亿驾临。
听到多戈的名字,耶龙亿心里顿了下,面上却依旧如常地应了声。
随后,护卫多戈商队的卫兵也都回了军营,向各自的队长复命。
且说那多戈回了僰弩部,先去拜见了阿爸耶龙世禄,交代了这一趟的收获,而后回到自己的毡帐,一路奔波疲累,却还是色心难忍,招了自己的三个侍妾,一一玩乐后,又吩咐下人准备晚宴等事宜,才去歇息。
到了晚上,多戈的帐内灯火通明,欢歌笑语,他的侍妾和僰弩部的歌妓坐了满满一屋子,耶龙亿挥开帐门,便闻到帐内浓烈的脂粉香,这味道使他心内厌恶,不由得用手在鼻下探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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