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那粗俗低劣的行径,池盈初心里对他有几分排斥,但新进府丫鬟的身份是个谜团,她要是不知道,心里就跟猫爪子挠过似的,还是抬脚跟上去了。
若那人不是流音,她肯定也要把他按到地上,还要将他的衣衫都扒干净,一件不留的那种!
她横冲直撞的跑进前厅,看到陆元白坐在正堂之上,有个面生的丫鬟在给他端茶,生的花容月貌,螓首蛾眉。
他眼里浮现浅浅的笑意,面上温润如玉,与方才对待她的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显然是看上了这个新丫鬟。
哼,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
“王爷?”她故意扯着嗓子喊。
陆元白看到她,不悦的拧起眉头,声音淡漠:“性子如此莽撞急躁,谁让你来的?给本王出去。”
她愣了愣,又看了看新丫鬟的身影,新丫鬟娇羞的低下头,她冷笑下继而道:“不是您让我来的吗?”
话说完,她就不再理会他,伸手去拉旁边的丫鬟:“你这张脸蛋生的还不错,但比起我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抬起头来给我瞅瞅。”
丫鬟缓缓抬起头,对她这话不恼不怒也不辩驳,清澈的眸底划过丝恶毒,转瞬即逝,片刻后又恢复清明。
“楚通房。”丫鬟突然喊了一句。
池盈初手中动作一怔,好久没从别人嘴里听到通房两个字,她都快忘了这个身份,现在又听到,她莫名觉得有种羞辱感。
“你叫我什么?”
“通房。”丫鬟视线转向陆元白,当着她的面对他暗送秋波,语调又软又糯,“王爷,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陆元白放下茶杯,看都不看一眼就道,“你说的当然没错,她只是本王的通房,还没有自知之明。”
“那我和她,谁更好?”丫鬟柔声问。
“当然是你,她比不上你的一分一毫,你若是愿意,本王直接让你做了六姨娘。”他对她的示好来者不拒。
不是说她有可能是流音吗?他不分场合的胡来就算了,还要当着自己的面贬低自己,这是池盈初无论如何也受不了的。
再者他本就是个身体不行的,府上再多几个人,也不怕熬夜猝死,落得个上辈子和她同样的名头。
丫鬟傲娇的看一眼池盈初,两只纤细的手勾住他的脖子,咯咯笑出声:“王爷待我真好,只是楚通房……”
池盈初简直没眼看,若他这么做是想让她吃醋,那他真是大错特错了。
她转身要走,忽而被丫鬟喊住:“等等,我还有些话要说。”
池盈初不耐烦的转过身,丫鬟一步步靠近她,藏在袖子下的手突然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朝她捅过去。
匕首在离她一公分的位置停下,陆元白手勾住她的腰,将她推到自己身后,然后一脚狠狠朝丫鬟踢过去。
丫鬟被踹得连连后退几步,嘴角流出血迹,但手中的匕首没有放下,周围顿时跳出几十个侍卫,陆元白拉着池盈初退到后面。
“王爷……”她突然有些看不懂旁边的男人,如果自己死在流音手上,他就能坐收渔利。
陆元白声音幽冷,视线紧盯着被侍卫团团围住的丫鬟:“本王不是在救你,本王是不想见血。”
“事到如今,你还要再装下去吗?”池盈初此刻如同找到了靠山,那种微妙不可言的感觉在她心底蔓延。
丫鬟听到这声质问,只是冷笑声,面上神情越发阴狠:“你又知道些什么?”
“好,你等着待会儿跪地求饶!”池盈初说完,将目光转向陆元白,“王爷,快抓住她,此人危险,不能让她逃了。”
“这话应当是本王对你说,给本王揭了她的人皮面具!”
陆元白没有动作,余光冷冷睨她一眼,说完就突然朝她推了一把,她脚下踉跄不稳,险些跌到侍卫之中。
流音趁机要对她动手,她一把擒住对方的双肩用力,对方手中匕首一转,差点划到她的脖子。
她下意识闪身躲过,伸手去夺对方手里的匕首,对方手势一转避开,她动作一变,飞快揭下对方的人皮面具。
果然是流音!
想到陆元白还在现场,池盈初故意放慢动作几分,对方的匕首狠狠回过来,她丢下人皮面具,撒腿就跑。
“王爷救我!”她跑到陆元白身旁,侍卫直接将手无武器的流音拿下。
陆元白笑眯眯的打量着她,也不知是夸奖还是别的,眼神深邃:“看你方才动手还挺快,没想到跑的也快。”
池盈初怨怼的看他一眼,脚下远离他几步:“她可是要杀我,王爷只顾袖手旁观,我能不跑快点吗?”
“你以前习过武吗?那身手要是没练到个三年五载,应该是学不来的。”
池盈初面色镇定,装作听不懂他的话:“当然会舞啊,大楚女子以舞姿为美,皇上选秀就是以舞姿择优,从前在府上,我娘给我请过上京最好的乐师……”
“哦?听你这么说,你想进宫做皇兄的人?”他说到这里,语气冷了些,句句都像是在试探,戳中她的要害。
只要她稍微表现出不对劲,他就可能杀了她,又或者他早就清楚她的身份,只是想极尽利用而已。
她两条胳膊环住他的手,学着流音方才的语气,故意捏着嗓子说话:“我现在是王爷的人,跟在王爷身边,我不求名分……”
陆元白嫌弃的推开她,面容稍微严肃:“给本王好好说话,舌头要是不想留,本王就给你割了。”
池盈初不悦的看他两眼:“她怎么和你说话都可以,怎么到我就不行?”
一说起流音,她眼神又变得小心翼翼和讨好,顿了顿问道:“王爷你想怎么处置她?我可以替王爷分忧!”
陆元白不理她的话,大手一挥:“将她带下去,找个单独的院落关起来,轻易别叫她死了,以后有大用处。”
流音被侍卫反押住带下去,池盈初见他要走,赶紧小碎步跟上:“那我能替王爷见她吗?”
“若是本王说不可以,你能不去吗?”
她一手撑下头沉思,想了想觉得,应当是不可以,她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就是想抓住流音。
可说来也奇怪,消失那么久的流音,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四王府?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刺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