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做了什么……”楚静姝红了眼眶,眼泪簌簌而下。
皇帝冷笑一声,目光阴沉的看着她:“你做了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是不是还要朕再提醒您一遍?”
“钦天监的事,是你做的吗?”
楚静姝顿时变了脸色,连忙抓住皇上的腿,不断哀求:“是臣妾错了,皇上饶恕臣妾这一次!”
她自以为不会有人察觉,那么是谁去皇帝那里说的呢?她宫里的人?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做,还要让朕饶恕你,你觉得朕对你母亲的责罚太轻了吗?”
“不,皇上……”楚静姝被他一脚踹开,痛哭流涕。
“臣妾自入宫以来,细心服侍皇上,虽然陪伴您时间不长,但事事以您为先,只有此次想救母亲,心生歪念,臣妾甘愿领罚。”
“求您看在臣妾救母心切的份上,饶恕臣妾母亲的过失!”
皇帝不再多看她一眼,祝清流虽被换上翰林院编修的位置,但还是有不少人妄自揣测,议论纷纷。
“你真是太叫朕失望了,若是饶恕了你,日后再有人效仿,朕颜面何存?”皇帝冷冷转过身道。
“即日起,静妃幽禁宫中,不许任何人看望,谁都不许同她说话,直至蝗灾解决!”
“皇上!”楚静姝哭的双肩颤抖,直不起身。
眼睁睁看着宫门被关上,她无力的倒在地上望着天,送饭的宫人不敢看她,更不敢同她说话。
一天的饭菜都没动过,约莫到了半夜的时候,她听到院子外的动静,警惕的躲起身问:“是谁?”
开口的竟是皇帝的声音,似有无奈:“朕今日若不那般罚你,不好给天下人交代,你可知告发的人是谁?”
楚静姝眼底一震,很快打开门走出去,默了半晌才出声:“臣妾不知。”
“是四王爷。”
她心情变得复杂,藏在夜色里的脸上浮现怒火,原来竟是他,他再三帮着楚亦妙害自己!
“所以朕那般待你,也是不得已,再过段时日,朕寻个由头将你放出来,至于你母亲,却是罪无可恕。”
饶是再有不甘,楚静姝也识趣了,平静应声:“臣妾知晓了。”
“嗯。”皇帝点了点头,将她的手包裹其中,“好歹你那日救过朕一命,朕不会让你母亲过得太难。”
“有皇上这些话,臣妾放心了。”
“让朕看看你的脸,朕给你拿了上好的药。”皇帝牵着她的手走进屋子,亲自给她上了药。
楚静姝顿时有种,皇帝心里有自己的错觉,她心中复杂的情绪越来越浓烈,声音颤颤:“皇上。”
皇帝笑着抚上她的手,眼里透出精明的算计,但她看不出来:“今日可有怪过朕?”
见她不说话,皇帝又道:“此刻在你面前的不是君王,是你的夫君。”
“怪过,但臣妾悔了,皇上是天下间最好的夫君。”楚静姝将头看在皇帝肩上,满脸甜蜜的笑容。
所有阻挡她的羁绊,她都要一一铲除,只要有了皇帝的心,哪怕是王爷也不例外。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意味深长的留下一句:“其实要保住你母亲很简单,能做成此事的必然不止她一个。”
“要是有人罪名更重,那世人的目光就会放在后来那个人身上,流放边疆的可以是护国公大夫人,未必非要是你的母亲。”
楚静姝对这想法蠢蠢欲动,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心里总是忍不住想,整整思索半宿,终是领悟其中意味。
只要有个人能顶替,那她母亲就可以保下来,至于被顶替的那个人是谁,她脑海里渐渐浮现一张脸……
“你之前失去的,如今已经讨回来了,翰林院编修的事务可还顺手?”池盈初看着眼前面冠如玉的男子,以为他是找陆元白,谁知是找自己。
祝清流视线从她脸上划过,语气不冷不热:“你说错了,还有样东西是我永远也讨不回来的。”
池盈初脸色一僵,自然而然就想到死在那个晚上的清露,难道他还没释怀么?
男人神情中的阴狠只是一瞬间,仿佛是她自己的错觉,她动了动唇瓣,有些话想说又不知从何开口。
“你是不是还想对大夫人……”
祝清流突然笑出来,敛下眸子道:“她都被关进牢里了,我还能有什么想法?是你多想了。”
“可能是。”她嘴上虽是这么说的,但仍是觉得他怪怪的,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
陆元白一过来,他就准备离开了,池盈初将方才的谈话告诉陆元白,眉头轻拧:“王爷你觉得他有问题吗?”
“本王觉得有什么用,他要做出格的事,拦不住便不拦了。”
“我觉得他那么恨周深,人十有八九就是他杀的!”池盈初激动出声,她找不到证据,莫名就有种直觉。
倘若真是这样,他接下来就不会放过大夫人。
“意念又不能杀人,况且牢中守卫森严,他进不去的。”
“王爷是在替他说话?”她惊诧的看向他,男人依旧面不改色。
“本王实话实说而已,是你心思狭隘,总把人想的太复杂。”
“……”她真想一巴掌呼到他脸上,难得心平气和的与他谈,他动不动就气自己。
池盈初眼里流露出不悦,转身就走:“那我不在王爷面前碍眼了,王爷找心思不狭隘的人说话吧。”
直到她的背影走远,陆元白脸色一下子就有了变化,召出暗卫:“去查查祝清流最近有什么动作。”
暗卫闻言退下,一只信鸽停在窗前,陆元白解开绑在鸽子腿上的书信,看完后脸色又是一沉。
牢里。
祝清流通过关系,顺利见到了大夫人,见她警惕防备,他不由得笑道:“您何必紧张,现在您还有什么值得我害的?”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过就是想告诉你一些消息罢了,”祝清流勾起嘴角,却不是真的在笑,“静妃娘娘失宠了,护国公都保不住她,实在可怜。”
“我不信你的话!”大夫人冷笑一声,眼神阴沉,“你不必在我这里多费口舌,当心被人抓住把柄。”
祝清流全然不当回事,不以为意的轻哼:“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临死前若是能拖住您,那也算了了一桩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