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白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耐心安慰着,扬起声音仿佛有意说给谁听似的:“别闹,让她们再做一份,本王带足了银子……”
池盈初听得愣愣的,紧接着又听见他道:“就算同本王置气,也不能砸了饭菜不吃,本王会心疼你。”
她见他余光睇向老板娘,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顺着他给的台阶而下:“谁让你要纳小妾,王爷以后就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本王身边只有你,以后也会是如此,根本没有小妾这回事。”两人配合默契,没让老板娘再起疑。
老板娘笑意盈盈的走来,想起他方才自称王爷,讨好的同时不忘试探:“两位感情没问题吧?”
“她和我很好。”陆元白摇头。
“您说是前面村子的人,可为何又说起王爷?这……”老板娘眼神狐疑。
陆元白看向池盈初,她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之前喊王爷喊惯了,一时难以改口,露馅也不能全怪她吧?
好吧都是她的错,可当务之急是消除老板娘的疑虑要紧,算账等到日后怎么算都行。
她在心里默默念着,陆元白只好替她应付:“鄙人姓王,单字你也知道,这是家父起的名字,不好更改。”
“你不说清楚,险些引起不小的误会,我还以为你是上京那位王爷……”
老板娘给两人重新倒茶,换了另一张干净桌子,笑道:“那边让我来收拾,二位还要不要吃些什么?”
陆元白点头,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不必吃了,损失我会赔给你,你去收拾一间房,让我和她休息休息。”
老板娘再次爽快答应,然后收拾完狼藉,又上楼整理出一间房。
池盈初不满的瞪着他,嘴角泛起冷笑:“你跟她眉来眼去,还要我跟你休息,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陆元白手中动作一顿,果真丢下她转身上楼:“没有本王的吩咐,他们不会听你的,你就在这里坐着。”
“唉,别啊有事好商量。”池盈初脸色一变,三步并两步的追着他,男人嘴角勾起笑。
要是这老板娘真有问题,那她不就落单了吗?
池盈初重重关上房门,环视屋子四周,也就是普通客房而已,老板娘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她面容憔悴应当是罂粟丸所致,方才我瞧见地上有支烟杆,还有你我动手时,有个人影在暗处看着。”
他说的条条是道,池盈初也想去瞧瞧,可转念又一想,老板娘不是傻子,自己再去找,烟杆肯定没了不说,她还会露出破绽。
她不自在的收回手,只恨这副身子不够敏锐不太便捷,陆元白所说的那些东西,她一个也没看到。
“你怀疑那个人影是谁?”
陆元白幽暗的眸子闪烁下,目光投向她身后:“暂时不能确定,不过本王猜测,老板娘应当是方家的人。”
“先前就有过听闻,方家生意以罂粟丸为盛,也以此来控制别人……”
酒楼之下。
被称作老板娘的女人见到那位男子,带着黑色斗笠,遮住脸看不清真容,声音沉着且模糊。
“他们不肯吃饭菜,就连送去的茶水都没动过,应当是没起疑,否则不会住下来,等到夜晚菜方便动手。”
男人身子背对着她,想起方才那一幕,杀意腾腾的开口:“别动那个女人,男人随便你处置。”
老板娘眼底一震,她也瞧上那男子生的俊俏,还想过留着他陪自己,但此时是不敢有这种想法了。
“冒昧一问小公子,他与您有哪些过节?”
男子轻蔑的哼笑,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这也是能告诉你的?你只要做好份内之事,别的就不需要你了。”
“是。”老板娘退下。
男子眼里恨意真切,原本他也是能正常走在阳光底下的人,是陆元白害他失去身份,只能躲在暗处。
哪里是过节能解决的,这是深深厌恶的仇恨,是两人之中非要死一个的因果!
池盈初坐在榻上,觉得被褥暖和又轻柔,问道:“我们不会真要在这里住一晚吧?”
她拍了好几下被褥,感觉有些不对劲,打开看到里面竟全是头发,有些还连带着人皮,浓烈的臭味充斥整间屋子。
“这么臭。”她赶紧捏住鼻子。
陆元白眉头狠狠蹙起,还没指责她,她倒是知道先出去躲风头了,只是她别把门锁死啊!
他将窗子打开通风,用力拍门威胁:“你要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等我出去肯定饶不了你。”
窗子和另一间屋里窗子是相通的。
“那等你出来再说呗。”她声音里都带着得意,想着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不能开门。
他那么恶心自己,也让他试试被恶心的滋味才好。
陆元白轻松从窗子翻到另一间屋,走出去时的确把她惊到了,吓得她变了脸色,想也不想躲进屋子里。
他当即将两间屋里窗子都锁死,并且守在门前,一时之间他成了占据上风的那个人。
“有本事别出来。”
“开门,你给我开门……”
陆元白对她的喊声置之不理,两人吵闹动静太大,也惊动了楼下的老板娘:“怎么了?”
“她在屋子里看见几只老鼠,所以害怕,我是在帮她。”陆元白一眼不眨的忽悠她。
“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
“嗯。”陆元白在她走后,阴沉的俊脸有了丝裂缝,没再和池盈初争辩下去,走进屋子再次关上房门。
这会儿味道已经小了很多,谁也不想提起被褥里的头发,可疑点实在太多,又不得不面对。
“那些头发……”
“自然不是正常现象,没人会将头发藏在被褥里,应当是处理不掉,所以只好这般……你别乱碰,小心又发现不该碰的东西。”
池盈初莫名反胃,哪怕这次不怪他,可这家酒楼就不该进来,还是她亲口提起的!
“王爷,我们走吧……”
“怕了?”他轻哼声。
这倒不是,主要是太恶心了,有些强烈洁癖的她受不了,陆元白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待会儿她再送来东西,你假装吃下去装晕,我要看看她做什么。”
“怎么不是你装?”她好奇的反问。
陆元白视线落到她脸上,阴森森的:“行啊,只要你打得过她,还有那个背地里的人。”
“……”那还是您亲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