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威在把朝阳山庄重重包围了七八天之后,独自一个人踏进了朝阳山庄。
朝阳山庄初时的喧闹已经不见了,徒留一地的寂静,那个每天都把吃食拉进山庄的年轻人看见了兰威,笑脸就迎了上去。
“大人。”年轻人鞠了一躬。
兰威点点头,四处看了看,“都走光了?”
“是的,都已经走了,只剩下青龙会的人在收尾。”
“你叫什么名字?”兰威看着年轻人,“什么职位?”
年轻人满脸笑容,“小的叫春生,青龙会普通成员而已。”
“青龙会,这个名字就很不对头啊,你家公子就不怕本大人告他一状?”
“公子说,大人您是个好人。”春生还是那副笑容,热情,阳光,虽然他早就不是那个单纯的卖包子的少年,但是他依然是春生。
“好人?”兰威自嘲的一笑,“去带我看看你们逃脱的犯罪现场。”
春生愣了一下,“大人,您去那里干什么?”
兰威叹了口气,白了春生一眼,“我必须得把自己弄成同犯,不然我无法保证自己不会举报。”
春生闻言笑的更开心,在头前率先领路,这段时间他学到了不少,自然知道兰威只是想让自己这些人放心他不会说出去而已,确实是个可靠的人。
兰威走到了议事堂,瞬间就被那幅画深深的吸引了,那股深切的寒冷和孤独透过那头孤狼的眼睛直直刺入了兰威的心中,让他忍不住悲切和颤抖起来。
齐景曾说过,孤独是世界上最悲哀的幸运,不知道孤独为什么会被他说成是幸运,但是兰威绝对不想把自己弄的孤独至死。
穿过议事堂来到朝阳山庄后的庭院,兰威不时的踢开脚下散乱的小块石料,看的春生有点尴尬,“大人,山庄一直建建停停,始终是这个样子您多担待。”
兰威闻言叹了口气,他自然是知道山庄为什么一直建不好,还不都是因为齐景一直在四处赔钱,朝臣一直反对朱棣信任齐景的原因就是因为,北平的军工厂所有开支都是由齐景和朱高炽还有朱高煦三个人平摊的。
但是朱高煦和朱高炽哪里有什么钱,还不都是齐景一个人在花钱。
但是齐景要是让出来了,户部又肯定是不会掏钱的,因为国库掏不起那个钱。钱都不够他们贪污的,哪里有钱去维持北平军工厂。
庭院里的大洞,看的兰威心尖都颤了,他抬起手指着大洞,说道,“你们是觉得自己太不引人注目了吗?”
春生笑着刚要说话,就听一个声音从大洞里爬出来,“兰大人多虑了,我们会把这里填好的,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兰威眯着眼睛看着走上来的人,仔细瞧了瞧那人脸上的面具,嘴角嘲讽的笑了一下,“齐景这是黔驴技穷了吗?把自己的情敌弄来当手下,他就不怕绿帽子把脸挡住了?”
“黄彦修,好久不见,这面具带的舒服吗?”兰威自然是认识黄彦修的,京师中的浪荡子弟之首,兰威素来是看不上。
摸了摸脸上的铁面具,认真的看着兰威,“黄彦修已经死了,您可以叫我铁面公子,他们都这么叫,或者叫我田彦修。“
“男子汉大丈夫,坐不更名立不改姓,”兰威皱着眉头,“我还是觉得看不起你。”
铁面公子并不气恼,他知道兰威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兰大人,你我不一样,但是我也是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是我的抱负,但是我父亲的事情,让我看透了世事。”
“为百姓做些好事,就算从此销声匿迹,也值了。”铁面公子笑着说道,“在这个方面,我比齐景高尚的多。”
兰威讶异的看着铁面公子,“也不知道齐景到底有什么手段,能把一个个坏人,变成好人。”
“我不是坏人,兰大人,您今天来不是为了讨论这个的把,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我很忙的。”
兰威闻言白了铁面公子一眼,“也就是说,你就是这个青龙会的老大了?”
“不,我是二把手,一把手现在失踪不见了。”铁面公子领着兰威向洞里走去,粗糙的阶梯已经被磨了很光滑了,可见到底有多少人从这里走出去。
初进洞里光线很暗,兰威适应了一会儿才继续走,看见两旁有很多的小洞,而且有着趣÷阁直的棱角,一看就是人工故意弄成的。
“这是干什么?防水?”
铁面公子看着兰威指着,随意的说道,“是为了防止声音传出去,我们挖洞和填洞的声音很大。”
“有用吗?”兰威对此表示质疑。
“你在外面听不到,就说明有用,兰大人,您的智商=又低了。”
“智商?什么事智商?低是好事吗?”
铁面公子停住了脚步,回头认真的看着兰威,“智商低是好事,我在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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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夸你。”齐景努力想挣开祁永渝抓住他衣领的手。
“智商低是好事?”祁永渝死活不肯松手,“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嘲讽我?”
“哎呀,你看,你们女人就是多疑,不相信我了是吧,我是在夸你。”
祁永渝终于放下了手,但是依旧狐疑,齐景松了口气,丫的看来得把智商低彻底变成夸人的词语,要不然等回了京师,祁永渝非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听说宋先生要来闽县巡视了,要干什么来着,对,要帮助闽县改造一下水利工程。
这几天的风头都是宋先生的消息,今天宋先生到哪里了,明天宋先生到哪里了,但是齐景知道,这些消息没有一个是真的。
他怎么可能轻易告诉自己,他在哪里呢?自己没有落到他的手里,加上朝廷的一系列动作,那个宋先生早就应该猜出来自己没有死。
他这次来,这些消息,就是告诉自己,可以开战了。
齐景没想过输,他也不能输,这颗毒瘤必须除掉,不然大明就完了,他不知道历史上究竟有没有这个组织,但是都无所谓了,只要这个组织不存在了,一切都好说。(未完待续。)